公主她只想招驸马: 4、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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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接风洗尘的。”

    季暮舒反复琢磨了这句话,接风洗尘?看似是做足了面子啊,他突然明白了为何右相要叫上这么多的其他人了,这些其他人,可能真是为他打掩护的。

    如果右相仅仅只是邀请他有人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说不定还会被各种魑魅魍魉给盯上,叫上了一群人,其他人的视线也会因此而分开。

    但季暮舒关注的不是这个,上面这些都是能够随便细琢一下就能得知的,季暮舒关注的是,为何右相能够叫到这么多的人。

    按道理,左相应该也会要招纳贤士啊,所以这里面的有一部分人应该是会被左相给提前打好招呼的,而左相的人是绝不可能答应右相的宴席邀约的。

    而面对这里的这么多人,季暮舒明白了,这左相,应该没有去招纳贤士。

    思至此,季暮舒的瞳孔突然瑟缩,捏住酒杯的指尖泛白,在此一瞬,季暮舒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就在此时,右相拿着茶杯缓缓地走了过来,他面像慈祥,笑起来的时候,双眼角的褶子显得他更为憨态可掬,也就是这张脸,经常给人一种错误直觉。

    “暮舒啊,我这上好的天赐龙井,你品着如何?”

    季暮舒笑笑:“这龙井色泽清爽,味甘但后劲却苦到令人发涩,特别是这一杯浓茶,更是将这江南龙井县的风韵人情融杂在了其中,出自龙井本地的龙井茶,一两值千金,给鄙人这粗人饮了,倒是浪费了。”

    话里的意思明显,旁人都能听出季暮舒这话里的回绝之意。

    “能让咱们状元郎梦回一场故乡,倒也是不浪费的,这茶能被状元郎给品了,还算是实现了它自己的价值。”

    季暮舒是江南龙井人,这人人皆知,右相的这番说辞,倒是充分展现了他的用心。

    这便,更让季暮舒下不来台阶了。

    “不敢当,其实右相不知道的一个秘密就是,我们龙井人是喝不惯龙井茶的,这龙井——”季暮舒顿了顿,笑道,“过于苦了。”

    龙井人喝不惯龙井,本地人按道理是能够习惯本地的特产的,而龙井人喝不惯龙井,也就象征着季暮舒的特殊,他虽出身寒门,却也看不惯这上流的门道,右相稍稍细品这句话就明白了其意。

    他细细打量着季暮舒,他突然感觉自己有点读不懂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了。

    “其实我觉得吧,这龙井人就更应该珍视这龙井茶,毕竟可是一两值千金呢!”右相又继续打着哑谜,他希望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懂得识时务,懂得利用自身的资源。

    季暮舒放下了酒杯,起身掸了掸身上衣袍的褶皱,笑言道:“鄙人谢谢右相的款待了,只是鄙人喝不惯龙井,这是祖祖辈辈留下的根性,鄙人属实难改。”

    言罢,季暮舒鞠了一躬,敛声道:“鄙人先行告辞了,驿站离贵府着实太遥远,鄙人害怕来不及在驿站熄灯之前回去了。”

    理由解释的清清楚楚,任何人都无法拒绝。

    ——

    灯影憧憧,季暮舒仰躺在驿站房间里的湘妃榻上,月光皎洁,月色朦胧,菲菲霭霭,摇摇曳曳,让人看不太清窗外远处之景。

    其实在去之前,他是真的想投靠右相的,李知可能才情不够探花之位,但是他也算是真的热忱少年,当时在贡士院的时候,那可是几乎无人知情他是右相之子。

    隐瞒尊贵的身份,跟他们这些寒门子弟挤在贡士院一起备考。

    说到底,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官宦四海,若是安稳度日倒也不难,但这终归与他的初衷相悖。

    香薰的最后一小截燃尽,烟雾在火花崩灭之前,猝然猛蹭,季暮舒挑眉看了眼香炉,他起身朝床边的布包走去,布包里裹着最后一根香薰,屋内的香味散了些,季暮舒开始止不住的咳嗽起来,他拿着最后一根香薰面不改色地朝炭火炉走去,点燃了最后一根香薰。

    香薰的味道骤然溢散开了,整个房间瞬时弥漫着熟悉的味道。

    季暮舒找了礼部借来了几本史书,他踱步走到书桌前,伴着昏黄的烛灯,阅了起来。

    他是寒门出身,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所以通读一些近期编撰的史书,是他唯一一个最快了解京中局势的办法。

    没办法,他是真的很想在京中扎根,不用攀附任何人,那便甚好。

    季暮舒盯着眼前的字迹,但这些字迹仿佛突然跳跃起来了,变得逐渐陌生了起来。

    眼前的字迹的墨水早已浸干,但季暮舒就仿佛感觉这些字迹变成了画一般。

    画上的人眼尾上挑,眉角被朱墨点了一颗红痣。

    ——是卿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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