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无极: 50、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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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思,倘若你我之间没有师徒缘分,再如何也是徒劳无功的。”

    俞黛水心思浅,长了岁数却不怎么长心,从前自己并不在意,甚至觉得一辈子糊里糊涂也无妨。可此刻他总疑心师傅话里有话,然而他绞尽脑汁去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这才头一回感到慌张起来。

    “师傅”俞黛水去拉人的袖子,委屈道:“您要是为此心里不痛快,便只管骂我,可千万别不要我!”

    魏群见状,倒给他逗笑了,说:“傻小子。”

    瞧那副样,不就是个傻小子么。

    “将军不是那么好当的。”魏群抬头望天,然而天幕一片漆黑,什么都望不见,“自古英雄叹迟暮,不许名将见白头。”

    “年轻的儿郎们都想当将军,千军万马间挥斥方遒,仿佛只有当了将军才算是功成名就,不枉此生,可是将军又能如何?”他侧首去看怔住了的俞黛水,好似也有些迷茫一般地追问道:“可是当将军有什么好啊?”

    绝顶美人会因为容颜的老去,而艳名不再,谁闻夜啼妆泪湿罗衫,焉知名将亦如美人?有许多人年少时胸怀铁马冰河的壮志,他们立誓要成为边关最坚固的盾,最锋利的枪,最后却依然臣服于那世道,堕落于无尽的欲海里沉沦挣扎。

    待到曾经的那批少年郎们老去了,眼中不再盛着如昨日一般夺目耀眼的光芒,只是空叹岁月易逝。然而,总会有同样年轻的少年们继续一往无前。十几岁的少年们是踩在云端上的,他们总是轻狂,所以不会懂,也不愿意懂,怀揣着几乎一模一样的意气与豪情前仆后继,不知疲倦。

    俞黛水听得怔忡,回答不上来师傅的这个问题,因为他从没有想过,只是觉得建功立业,那是每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都该有的梦,并不稀奇,便时常挂在嘴边。

    可是当将军有什么不好啊?

    “我不明白。”他喃喃道:“师傅,我不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魏群轻声叹息,明白的代价太大了,想自己当年为了明白这个道理,已然丢掉了半条命去,成碧是这样年轻气盛的孩子,如何会懂?

    他思及此,不由慨然,说:“但师傅情愿你永远不会明白。”

    言语谈话间,几滴露珠顺着繁密的枝叶,悄无声息地滑落到俞黛水衣襟,在他心口晕开小小一块的水迹,又像是道沉沉地阴影压于上头。

    俞黛水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此时此景该说什么。

    “魏先生,俞公子!”正当此时,小药童透亮的嗓音穿过瓦墙,他扬声唤道:“段大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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