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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后世》 5、倾诉(第1/1页)
赵昱能感同身受他的难处,却体会不了他的伤心,他夹在父母而兄弟之间,不偏不倚,而尔玉的委屈,只能一口一口的伴着酒咽下肚。
时间久了,他这样的人看似是把一切都和风细雨的化没了,实则却是憋着,积着,不积成洪水不决堤。
在这一点上,赵昱能理解他,因为本质上来讲,他们其实是一类人。
也许赵昱在外面给人营造的形象太强大了,连尔玉竟也会难得的吐露一次心扉,亦或是他自己积压的太久了也不可说。
尔玉望着远方,眼睛并没有聚光,有一瞬是落寞的,他低语:“大哥,我不想去京城。”
难得,难得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对亲人撒了个无伤大雅的娇。
尔玉自被接到赵家以来,有人疼有人爱,本应和子兮他们一样,一起调皮捣蛋,度过一个快乐又充实的童年。但他过于快的长大了,过于快的成熟了,似乎并没有经历那一段由着性子的时光。而这个机会错过了,这辈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了。
这一句本能的倾诉,赵昱知道一半的功劳是那一瓶酒的,但他揽住尔玉的肩膀,轻轻的拍着,将平常给予子兮的宠爱暂时放在了尔玉身上,“说吧,说出来会好受点儿。”
尔玉顺着他的话,心里的郁闷一股脑的涌出来,但他从没有在别人面前吐露过什么,连子兮也没有,一时竟也不知道要如何倾诉了,说到底也是那隐忍的性格,不是一蹴而就,而且一天天熬出来的,最终,他也只是一直喃喃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我不想去京城……”
但他不说不代表这件事不存在,这个决定终究是要做的。
这个漫长的过程因为时间紧迫而被迫压短了,也因为酒精而让他的心不自觉往一处偏了。
他问:“大哥,若我……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赵昱顿了片刻,像是也在做一个决定,“只要你开口,我定然是会帮的。”
此时,两人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彼此心照不宣,酒瓶碰上,一切尽在不言中……
天黑透了,尔玉把自己喝成了两个大,连下屋顶都是赵昱抱着下的。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
赵湘在屋里睡不着,眼皮不停的跳,她点上油灯,坐在椅子上揉着眼皮。她看着桌上的糕点,是还没来得及给尔玉送的。
尔玉的房间就在隔壁,她甚至懒得走门,三两步越过墙头落在了他的院子里,平日里她也常常这样,好像这才是符合她的出场方式一样。
她落地极轻,树上栖着的鸟儿丝毫没有察觉,甚至连脚下的尘土都没有升起半寸。赵湘是个武痴,又深得父亲真传,功夫和赵昱不相上下。
她看屋内没有亮光,还以为尔玉睡下了,推门而入,却发现里面没人,刚点上灯,便看见赵昱扶着尔玉回来了。而尔玉靠在赵昱的肩膀上,安静的似乎睡着了。
他们还未走近,赵湘的狗鼻子一下就闻到了酒味儿,还是自家老头亲酿的白烧。
她佯装用手挥了挥,“这是喝了多少酒啊?”说罢,从赵昱的手上接过尔玉,扶着他在床上躺下。
赵昱倒了一杯茶,递给赵湘喂着尔玉喝下,见他在床上躺的还算安生,两人起身准备离开。
而尔玉像是感觉到了似的,低声唤到:“子兮,子兮,别走……”
“别走,子兮……”
赵湘又折回来,在床边坐下,尔玉紧紧的拽着她的一只手,而她轻轻的抬起另一只手,抚平了他微皱的眉头。
赵昱看了他们俩一眼,无声叹了口气,这才帮他们带了上了门,他往外走的背影突然就形只影单起来。
和赵昱的感觉一样,子兮也一直明白尔玉是个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的性子,她也最知道,无论受了什么委屈,他从不会怪别人,只会一个人默默挨刀。
那会有多疼!子兮根本无法体会,她但凡有一点不高兴,都是要表现出来的,好像发泄一通才能让她得到平复一样,那尔玉这样的,只会自己受着。
子兮算是强势,刚看别人不顺眼就能损上他十句,连被自己的亲娘说了重话,都立刻委屈的又哭又闹,瞬间弄得人没脾气了。总之,是个决不让自己受气的主儿。
但好在明事理,她虽不认同尔玉,倒是不会直言,她知道是因为他太善良,和他天生的性子使然,所以她明白,也就只会在尔玉忍让的时候直接帮他出头,默默的照顾他。
但她实在不是心思细腻的样子,神经大条如她也仅仅是偶尔这样做一次,大多时候她根本不会有这个意识。
尔玉虽是个天生吃哑巴亏的性格,不过凭他与人和善,倒是和谁都处的来,一来在小丰山民风淳朴,也没有那十恶不赦之人。
子兮和尔玉天生互补的性格,却让他们在朝夕相处中,不知不觉由青梅竹马生出了不一样的情分。
两小无猜最好的结局,不过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们俩颇有顺着这个愿景发展下去的势头,尤其是这两年两人越发的形影不离,你侬我侬。
子兮再大大咧咧,再彪悍耍贱,那都是对外人的,这些一旦放到尔玉身上,就全都不成立了。在尔玉身旁,她也是个会撒娇的小姑娘,也是个心思细腻到他的一举一动她都能领会的女人。
尔玉不常喝酒,他不喜欢,她也早就知道,所以,眼前此景,她在刚嗅到一丝酒味时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但她一时想不明白,尔玉平常对什么都不在意,不上心,很少见他——不,她从来没见他这样失控过,平日里连不开心都少见。
尔玉平日里不怎么爱笑,旁人总觉得他一身忧郁,但子兮知道这只是他与生俱来的气质,并没有什么真正不开心的时候。
要说他唯一想不开的事,也就是他小时候在原来的家所经历的那些。他从没有吐露过,子兮是从他偶尔被梦魇住,所说的梦话才知晓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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