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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青蛇·本座前世罪孽多》 19、逸品楼(第1/2页)
我:“……当真是狐妖干的?”
秦欢:“而且,还不是寻常的狐妖。虽说吧……在传奇话本里,‘将人的血气吸干’是妖魔鬼怪惯常作恶的手段,但事实上,人的血气与妖的脉窍相冲,因此吸人血气这种事,对妖而言,无论是为了填饱肚子还是增强修为,都有百害而无一益。唯一天生能将凡人血气转化为养分的,便只有凤岐山狐族了,但即便他们有这本事,转化这些血气本身也需要耗费大量灵力,委实吃力不落好。”
我:“这就怪了……其他的妖没有这个本事,有本事做这事的妖又没有动机。凤岐山离这儿少说也有七八天的路程,就算真要害人,何必不在凤岐山下就近取材,跑来黑虎镇作甚?这又是杀人又是抛尸的,大张旗鼓,唯恐天下不知,也不像是寻常的作恶,倒有几分警告甚至恐吓的意味。
秦欢:“而且凤岐山狐族五百多年前就死绝了。”
我:“啊?”
秦欢:“死得是干干净净,一个不剩。”
我不由得往后一靠,深吸一口气——但凡是做过摸骨算命、降妖除魔行当的,极少有人不知凤岐山狐族的大名,有能说会道者甚至还能编上几段凤岐山的风月故事来——外人对他们的认知,也就停留在才子佳人鸳鸯蝴蝶的层面,而事实上,真正记住他们的人……已然不多了。这支狐族既能为他族所不能为,多半也是血统高贵、颇有声望的一支,这样一支高阶妖族绝子绝后,死得一个不留,可想而知其中过程是有多惨烈。
我问:“我只知道现在已经没有人见过凤岐山狐族了,没想到竟会死绝……怎么会这样?”
秦欢扯了扯嘴角,神情略有些无奈:“何止他们死绝?现如今,五百多年前的那些翘楚们,都死了,只留下一些小散妖,或是像花老板这样运气好逃过一劫的……唉,连累得我都找不到食物可吃,饥一顿饱一顿的,看样子,过不了多少年,我就得改吃素了……”
他话没说完,便被一阵敲门声打断,我将门一开,只见门外站着个姑娘,不知见了什么,吓的脸煞白,“秦……秦先生,不得了了,又……又死人了……”
秦欢眉头一沉,将手中的扇子收进怀里,跟着报信的人跑了出去,前脚刚迈出去还回头叮嘱了我一句:“你就不必出来了。”
我点头,心想:我当然不会出来,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我斜倚着老旧的楼栏,痴痴地望着楼外的灰沉沉的天空发呆,这会子雨虽停了,却还是一副不久便会卷土重来的样子,麻沸散的效用似乎还没过去,我有些昏昏欲睡,巷子上空垂天的积雨云下,不知何时立起了一栋老旧的四层木楼,半晌后,木楼周遭的景物也如淡墨渲染开一般,在浓重的湿气后呈现出愈渐清晰的轮廓。
我知道这是极为罕见的海市。那蜃景中有条巷子自雨云之端延绵而下,与不远处耗子巷的巷尾接连,似是水镜的两面。再看那栋木楼,漆面已经斑驳,显然已有些年岁了,楼檐四角各挂着一串暗红色的灯笼,在蜃景里如箭的疾雨中飘摇。木楼正门紧闭,也不知道里头有没有人。我正在想这栋木楼似乎哪里见过,只见那门上一块牌匾上赫然刻着三个字:逸品楼。
莫非蜃景中的巷子就是被烧毁前的耗子巷?
我正觉得不可思议,但见蜃景里巷子的尽头匆匆忙忙走来个人,鲜衣红伞,步履有些踉跄,他人在模糊的幻境中,使我不得看清他的容貌,然而不知为何,脑海中竟无端端地浮现出一个薄薄的人影,与眼前的这个身影重合在了一起,在针一般细密的雨幕中,他越走越近,分明撑着伞,脸上却挂满了雨珠,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淋透。
他走着走着,忽然脚下一软,跪倒在地,有样东西从他的袖子里掉了出来——是一个精致的小瓷药瓶。
他没留意到自己掉了东西,却像失了宝贝似的将地上的红纸伞小心翼翼地拾起,拂去上面沾到的泥水。
他用手捋了几下散乱的头发,从泥泞中爬起,接着又吃力地小跑,时不时在后怕地往回看。他越跑越快,越跑越近,直到消失在蜃景与耗子巷的交接处……
当夜,丽春院所有的灯都被点了起来,整栋楼灯火通明。
整个丽春院的姑娘都不敢出房一步,也只有薛媚娘想着我一个人住,担心我会害怕,便带着酒和茴香豆来陪我。
薛媚娘:“最先发现的是静静,她懂医术,在后院有一小块药田,采一些药草让你的伤口好得快些,谁知一锄头下去,竟然挖出一具干尸,吓得当场就站不起来了。”
我:“……”这位姑娘,你是来陪我壮胆的,还是来讲鬼故事吓唬我的?
薛媚娘:“不过几日的功夫,居然在丽春院发现两具干尸,花老板气得发抖,刚才还在大堂骂人呢。”她生着一对极好看的眼睛,昏黄的烛色下,微微泛着碧玺似的光泽,目光低垂时,纤长的睫毛投影在白皙光滑的脸颊上,干净得如同一面瓷像。
我问:“骂谁?”
薛媚娘支着头,嘟了嘟嘴:“谁都骂,你别看花老板这般高贵从容、气度不凡,发起火来人人都怕。”
桌上正放着白斩鸡、油焖春笋、炸鹌鹑,还有薛媚娘珍藏的杜康,可惜她的秦哥哥并不在。
我问:“我听秦欢说,那几具干尸皆是狐妖所为,你不怕?”
薛媚娘愣了一下:“为何要怕?”
我拿过薛媚娘递上的酒,一饮而尽,“秦欢一早便在丽春院设下了结界,而那狐妖竟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伏进来,再将一具死尸埋在丽春院……要么修为在秦欢之上,要么筹谋在秦欢之上。”总之,可不会像南宅尸妖这么好对付了。
薛媚娘:“我倒是不怕这妖在丽春院做什么,大不了和他拼了呗,我就不信咱们丽春院那么多人又有秦哥哥在,打不过他一个。可若是如花老板担心的那样,他继续杀人,搅动满城风雨,事情可就难办了。”
酒过三巡,两人都敞开了胸怀。我才知道,原来薛媚娘见过的秦欢从来都是小白脸的模样,那天秦欢带着我来丽春院,看着一脸胡子的秦欢,她差点以为是我爹。
她还与我说了许多事情:比如花老板是用了多少年才从一只巴掌大小黑猫修成了猫妖,比如那个叫宝叔的龟公许多年前是个玉树临风、貌若潘安的美男子,当时的姑娘们为了见他一面,鸡鸣时分就开始梳妆,驾着马车戴着花就为了引他一顾,可后来呢?因为他嘲笑了一个相貌丑陋的男巫,被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再比如,薛媚娘自己,其实也是个妖,但因为许久没现过原形,她都忘记自己究竟是什么妖了。
我问:“那你当年是因为什么机缘才修了妖道?”
“为什么……”她凝注着手中的酒杯,眼神有些复杂,“为了报仇啊。”
我一怔,我原本只是好奇,随口一问,不料似乎让她想起伤心事了。
她望着酒杯中晃动的玉液,幽幽说道:“我儿时命有点苦,自打记事起,便同母亲、弟弟一起关在一个小小的笼子里,那笼子真的很小……小到只能保持一个姿势,连转身都不可能。有一日早上醒来,我竟觉得笼子变得宽敞了——原来是弟弟不见了,我问母亲,可她什么都不肯说,只是落泪。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大概一两个月吧,有个赶马车的经过,指了指我和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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