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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青蛇·本座前世罪孽多》 13、红衣老妇(第1/2页)
南老爷被发现的时候,人已僵硬了。
他生前总将自己锁在画楼,也不许他人靠近,若非南槐安“自作主张”请了瓦匠来修补画楼的屋顶,怕是人烂在里面,都不会有人发现。
我跟着人群走上画楼时,发现南老爷出事的阁楼早已被人收拾干净,少女的尸身和镣铐都不见了。
画楼的木梯格外狭窄,人抬着担架根本无法通过,故而,这位老爷便如牲口一样,被两个大汉拎着手脚,狼狈地弄了下来。
他被安放在小院里,口眼不闭,面露凶相,仿佛随时都会坐起来说话一般。
在他尸身几步开外的地方,有一块新土,微微隆起一个小包。周遭的地上都生着野草青苔,只有这个小包,虽被细心地铺上了一层断草,依然显得格格不入。
只是所有人都围在南老爷身边,没有人在意到这处突兀。
崔老忙上忙下,上气不接下气,人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南夫人一袭白衣,面如敷粉,柳眉斜吊,跪在丈夫身边,哭得声嘶力竭,几次都要昏死过去。
南槐安一言不发,僵立在母亲身旁,面如死灰。他的目光直直地穿过攒动的人群,落在墙角处的一抹人影子上。
她一袭藕粉,如同在晦暗墙面上开出的梅花。
人群散去后,南槐安与蝼蛄并肩坐在墙根。
“是不是你?”蝼蛄突然转头看向他。
南槐安整个人颤了一下,他怔怔地看向蝼蛄:“你说什么?”
蝼蛄:“院子里有死人的味道,是你埋的吧?”
南槐安并没有辩解,他怔怔地看着地面,一连下了几日的雨,他衣摆上尽是未干的雨水和泥水留下的痕迹。
“老爷……你爹,是我见过最和善的人。虽然我知道你们未必会这么想,但我眼中的老爷,却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她轻轻地、慢慢地道:“他有时候……就像父亲一样,其实第一个教我画画的,并不是你,是老爷。”
南槐安胸中郁然,强压住哽咽,“蝼蛄……不要说了……”
蝼蛄:“可是,老爷对我有恩,我却没有办法阻止他病情的变化。”
“求求你,不要说了……蝼蛄……”南槐安求道。
蝼蛄:“那天,老爷心情很不好,坐在地上,难过得像个孩子。我从没见过老爷这么难过,便去问他,老爷对我说,他又开始摔倒了——那几日他总是经常摔倒,提笔的手也开始无力。他病势的发展已然不是我的能力所能控制。随后他放声大哭,他说人人都当他是傻瓜,可他心里清楚得很,他什么都知道……其实,我不是不知道他在用歪门邪道的方法,我劝过他,也求过他,可是老爷说,他只想活下去,这有什么错……”
此刻的天际如同一张被墨汁浸染的画纸,黑脂缓慢流淌,四处延伸,如一只陡然张开的枯手,将纸上的树草花木、红橙黄绿一点点地浸没,捏在掌中。
我怔怔地看着两人的身影慢慢被愈渐黑沉的黄昏吞没,最后,只余下南槐安的哭声,撕心裂肺。
秦欢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走吧。”
“去哪?”我刚问,一晃神,人已出了迷津,又回到了画楼里。
崔老就在我跟前,已被烧成了一堆焦炭。
阿镜见此,瞬间变了脸色,他颤颤地指着秦欢,“你……你这小子,你竟然杀了崔老!”
“我可不敢,”秦欢心不在焉地答道:“杀人是要砍头的。”他低头瞟了一眼崔老焦黑的残骸,问南槐安道:“南公子,此处当真没有走过水?”
南槐安大惑不解:“秦先生何意?”
秦欢却长长叹了声,道:“罢了。”
阿镜冲上前,一把抓住了南槐安的袖子,“你怎么还敢留他?他都杀了人了!崔老就这么被他烧死了!槐安,你醒醒啊,可别被这小子骗了!”
一幅画从天而降,正巧落在崔老的残骸上,竟是那副地狱道。先前跟在崔老身后的红衣老妇走上前来:“说得对,听说妖祟最擅长骗人,这小子分明就是妖,却在这里贼喊捉贼!老爷,你切莫执迷不悟了,他已经杀死了我的夫君,若再放任他张狂下去,只怕南家上下都要成孤魂野鬼了!”她身子挺得笔直,柳眉高挑,夫君死在她眼前,她并不见伤悲,眼中尽是对秦欢的戒备和杀意。
秦欢唇角半带轻笑:“可是夫人的夫君,不是许多年前就死了么?”
簌簌阴风贯入画楼,墙上的符纸被吹得粼粼翻闪。
秦欢慢悠悠地踱到她面前,“南老爷出事的那个雨天,夫人你在何处呢?”他又往前一步,“你可知,你的儿子,当时人又在何处?南、夫、人?”
老妇冷定的面容一滞,须臾间,她爆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哈哈哈,这个烂到泥里的下贱东西!我就知道是她!当初就不应该留下她给老爷治病!可是,她就是告诉了知柯又如何!她已经死了!死了!哈哈哈!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人,还想算计我?”
南槐安瞳孔骤然收缩,他吃惊地看向秦欢:“你叫她什么?她……她不是!她不是娘!”旋即,上去一把拉住那老妇,惊问:“你指的她是谁?她告诉了知柯什么?知柯他怎么了?”
我听着南槐安一声声唤着“知柯”,只觉得喉咙隐隐发窒。
阿镜上前将几近失魂的南槐安抱住,他先前没少对着南槐安发疯,此刻脸上竟有几分感同身受的痛楚,“够了,槐安……不要再找了……蝼蛄的孩子从来就没有出世过,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够了……够了……”
南夫人一个旋身,将南槐安的手甩开老远,“没出息的东西,为了一个女人疯魔至此,我当初就不该留她!”紧随着,她皱着那对精雕细勾的柳眉,目射寒光,看向秦欢,突然她冲了上来,红袖底下伸出白骨。
我一惊,想要去拉秦欢已是来不及了,那白骨鹰爪一把扣住了秦欢的脖子,稍一发力他便会身首异处。
我急道:“放开他!”
秦欢对自己的死活全然不放心上,都这节骨眼了,他竟还有闲心对我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此刻人命关天,我也顾不上隐藏什么法力了,掌中白弧如电,如若那老妖婆不闪避,救下秦欢的几率还是很高的。
不料秦欢却弹指一响,我脚下又是一空——这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用说,自然是又跌进了迷津。
两脚刚踏踏实实地落了地,还未看清眼前究竟是何情形,身后突然被人狠狠推了一把,我一个趔趄,跪倒在地,膝盖一阵闷疼。
也正是这么一摔,将我从一个女子的躯壳中摔了出来,我正想回头自己适才不小心附身的究竟是谁,一个快断气的老头突然走到那女子面前,“啐”地一声,将一口浓痰吐在她脸上。
那女子已然身怀六甲,却被五花大绑着,嘴里塞着一块麻布,她斜目挑看,满眼讥讽嘲笑,但紧接着一巴掌便迎面向她抽了下来:“妖祟!”
在她面前坐着大半圈人,多是行将就木的老头,人群正中,南夫人面白如纸,柳眉红唇,一袭红衣,有若厉鬼。她身旁,一边站着小环,一边站着恭敬周到的崔老。
只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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