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本座前世罪孽多: 5、画楼

您现在阅读的是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青蛇·本座前世罪孽多》 5、画楼(第1/2页)

    我俩跟着南槐安来到丽春院的后院,沿着石径走了没多久,便看到一处布满了红葛的矮墙,墙上开了个小门,两边的横枋上雕着常见却又唤不出名称的草虫,门头匾额上的字迹已然风化得难寻勾折,漆黑的夜色里,青楼与民居,也并没有看出有何不同,更像是一处浑然一体的园子。

    南槐安道:“委屈二位走寒舍的偏门了,这里走近许多,平日我往来自家与丽春院之间,也是走这条路。”他每个字都说得很轻很柔,仿佛吹一口气就能将他说的话吹走一样。

    宅子与青楼仅一墙之隔,还开了扇偏门,这还真是少见,我心中暗想。

    从偏门里出来迎接的是个缟素的老叟,“老爷回来啦?”他朝南槐安躬了躬身。

    我微微一愣:老爷?南槐安?再看那一袭白衣的南槐安,最多也就刚过二十,那么年轻,就当“老爷”了?既是“老爷”,又怎会沦落到给青楼画画谋生呢?

    我心里正纳闷,那迎客的老叟颤颤巍巍地朝我们行了个礼,“夫人七七未过,招呼不周,还望包涵。快请进。”

    老叟提着灯笼在前引路,微弱的光透过灯绡,正映着老叟佝偻的背影——他形容极瘦,似一根快烧完的灯芯,提灯的手如同一片干枯将落的叶子,皮肤上是纵横的褶皱沟壑,关节处却又光滑得发亮。

    秦欢摇着扇子,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左顾右盼,若非此刻薄雾弥天,流云赶月,还以为他是出来踏春的。

    许是夜黑风高,看什么都不真切的缘故,显得南槐安的宅子比初以为的大不少。宅院中相隔几步便放有一处火盆,成群的白蛾被火光吸引,赴死般地绕着火起舞,时不时地便会有倒霉蛋被陡然窜起的火点燃,“噗”地一声化成焦灰。

    夜露中透着丝丝的凉意,沁入肌骨,再加上南槐安那身男鬼的扮相和他家仆那副油尽灯枯的模样,一时间我竟有点畏惧,心中暗暗后悔为何要好奇跟来,害得自己骑虎难下。

    秦欢的目光笑盈盈地从我脸上掠过,想必他内心也没少嘲笑我就这点出息。我倒也不反感他觉得我没用,毕竟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有数,若是天生废物一个,还偏偏心比天高,那才叫活得真累。

    南槐安开口道:“家父原是朝廷的画师,可惜天妒英才,春秋鼎盛之时生了恶疾,容颜尽毁,连同那双丹青妙手也再无握笔之力,他几乎耗尽南氏几代基业,终是无力回天。他老人家过世后,便只剩下这一处居所了,好在靠着丽春院的这份收入,也算能守住这处安生之所。如今在下早已不是什么老爷,只是崔老叫习惯了,不愿改罢了。”言语间,波澜不惊,似在说与己无关的前尘往事。

    我心想:这男鬼一样的家伙原来是宫廷画师之后,难怪画得一手好画。就在此时,衣袂似被阵微风牵起,一个小小的影子忽地从身边掠过,我本能地回头看去,却只见莲池里几片阔叶正在夜色之中瑟瑟战栗,虚空中,回荡着小孩子嬉闹的笑声和赤足在石板上踏出的脚步声。

    “这里有小孩?”秦欢问。

    “是老爷的儿子,叫知柯。”崔老答道:“刚失了娘,倒一点也不伤悲,成天只知道玩闹,客人不必理他。”他将灯略往前照了照,道:“请小心脚下,小少爷很喜欢恶作剧。”

    儿子?我诧异地对着南槐安的背影重新端详了一遍,小小年纪,孩子竟会满地跑了?莫不是十七八岁时生的儿子?

    我俩跟着老叟与南槐安进了宅子的客堂,里头早已候着一个年轻丫鬟,长相白净,眉心一点红痣。

    老叟待我们三人坐定后,道:“客人请稍后,我与小环准备些茶点。”便领着那个名叫小环的丫鬟出去了。

    不多时,小环便端着茶点走了进来,我对茶并没什么研究,但看那几碟点心,样样精致考究,便愈发觉得奇怪。

    秦欢:“想不到丽春院给南公子的报酬如此之丰厚,一般家道中落之人可养不起仆人,更请不到能做出此等美味的厨子。”

    南槐安听了这话,苦笑道:“父母过世后,仆役也就都散了,只剩下崔老一家,说是主仆,其实对在下而言,更像是家人。说来还有更惭愧的,一墙之隔的丽春院原本也是这宅子的一部分,无奈日子实在窘迫,才……押给了丽春院的花老板,哪还有余钱请厨子?崔老家的闺女小环自幼喜欢钻研菜肴汤羹,这些点心便是出自她手,还请客人莫要见笑。”

    “见谅,”秦欢朝南槐安一笑,施礼道:“原是我好奇,随口一说,倒像是揭人伤疤了。”随后他又问:“不知南公子找秦某来,究竟有什么事?”

    我便想起了南槐安在丽春院的厢房门口对秦欢说的那席话——“在下无意间听薛姑娘说,秦先生神通广大,能见常人所不能见,听常人所不能听,为常人所不能为……在下的困局,怕是只有秦先生能解了。”

    我暗叹:没想到南槐安空长了一张聪明的脸,行事却这般糊涂,人家薛媚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的秦哥哥做什么自然都是好的,可你也不能全信啊!世间真有如此神人,还要衙门作甚?

    但南槐安却显然不那么认为,只见他起身,郑重地走到秦欢面前,面色霜白,眼底却几呈鲜红,道:“在下的妻子死得离奇惨烈,恳请秦先生能助在下,找出杀妻的凶手。”

    那姜太公似的秦欢见鱼上了钩,自然是高兴坏了,他脸上并没有太大的表情,但那对眼珠子波光流转,几乎要渗出蜜来,果然他起身上前一步,非常爽气地答应了下来:“好。”

    南槐安得到了秦欢的应允,梨花易碎的面容终于现出些微的喜色,但仅过了一个弹指,那张脸又黯淡了下去:“秦先生,在下的妻子可能……可能并非死于人之手……”

    秦欢:“哦?”

    南槐安:“在下怀疑……不,是确信,是妖杀死了她。”

    妖?我坐在一旁,差点一口茶从嘴里喷出来。

    我直瞪瞪地看向秦欢,脑子里影戏般地掠过秦欢在黑虎寨里的各种事迹——他救过前大当家一回、还助黑虎寨逃过一次围剿,听说他在黑-道白道正道邪-教都有朋友,也游历过许多地方。我与他聊过天,也见过他和前大当家比过武,秦欢的能耐也的确配得上他的自恋。

    可降妖除魔这档子事,他也会?

    我悄悄给他递眼色:人家死了老婆已经很可怜了,你上别人家里招摇撞骗也该有个限度。

    可秦欢眼睛斜都没往我这儿斜一下,南槐安这么一说,反倒更引起了他的兴趣,这姜太公眼光一动,收起扇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一手端起茶碗,一手支着下颚,问:“南公子为何如此断定就是妖呢?”

    南槐安:“她出事的地方,就在园子北面的画楼里。我从外面赶回来时,她手脚筋骨都断了,全身上下每一个像样的地方……她流了许多血,许多许多……我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竟……竟可以流那么多血……”

    秦欢:“可是人狠毒起来,并不比妖心慈手软。”

    “可那是她亲口说的!”南槐安声带哽咽,“她看见我来了,便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告诉我:‘是妖’。”

    端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顿,“她只说了这两个字?”

    南槐安:“是。”

    秦欢意味深长地“啊……”了一声,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哇叽文学,wajiwenxue.com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