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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南柯梦》 10、皇都春(第1/1页)
回到住处,梁玉坐在里屋床上,一言不发看着谢淮在外厅铺床,突然故作随意的问:淮儿与那沈将军可曾认识。
谢淮在心里苦笑:认识是认识,不过有了今夜的误会,那一身正气的沈云廷还愿不愿意跟自己来往,就不得而知了。嘴上只道:也谈不上认识,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二人沉默了一阵,谢淮铺好床,走过来在梁玉身边坐下,小心翼翼问:玉哥,你今天是怎么了。似是有什么心事。
梁玉此刻已恢复如常,涩声回答:无妨,想起些陈年旧事罢了。
长夜漫漫,红楼人静,窗外又下起蒙蒙细雨,两人各怀心事,翻来覆去一时都无法入眠,梁玉干脆把蜡烛点上,对谢淮道:淮儿可还想继续听武帝当年旧事。
谢淮本就想听,但念在太子劳累不敢提,此时见梁玉主动提起要讲,顿时来了兴致。梁玉让他将被子拿到自己榻上,两人一处坐着,梁玉深吸了一口气:上次说到武帝梁潇得胜回京之时,也正是一年初春。
微雨轻洒沾芳尘,马踏春泥半是花。
且说这日梁潇正在马车中看书,车帘一挑梁俞上来,梁潇:有事?
梁俞难得正色道:一直没得空问你,前些时候,皇上给你那信……
梁潇心中一动,便知梁俞所指是太宗那封,昔日朕亦已端王建业的家书,便问梁俞:你怎么看。
梁俞:皇上此番大张旗鼓封赏殿下,晋王和皇后那边应该也是知道的。
梁潇冷声道:封赏?还不是为了牵制晋王。
梁俞忙冲梁潇摆手:不要说了,俞哥只想提醒你心中有数便好。
梁潇不再搭话,若有所思,神色渐冷。
梁俞见梁潇眉头皱起,怕他心中烦闷,便换了个笑脸,对梁潇道:好了好了,马上就到永州了。俞哥正好有东西给你。
想到如今眼看就到永州地界,梁潇心情略微好转,问:什么东西?
梁俞摊开手,梁潇定睛一看,见梁俞手掌中躺着一枚洁白通透的玉韘。
见梁潇没马上伸手接,梁俞嗔道:大将军就是金贵,要不怎么他送的你就要,侍卫送的你便不要。
梁潇白了他一眼,一把抓过玉扳指套在拇指上说:滚出去伺候,你也不看看自己那样子,还知道自己是个侍卫。
梁俞眼见他把扳指带好,心满意足,笑嘻嘻滚下车,上马和随车的护卫们说笑去了。
待梁俞走远,梁潇摘下那玉扳指仔细观看,发现玉色古朴,糯如白粥,质地细腻,触手生温,当真是件好物,又想着难为梁俞还记得自己把原先的扳指丢在了寒关,嘴角不禁浮出一丝浅笑。小心把扳指带好,方又拿起刚才那本未看完的《北夷杂俎》,略翻了几翻,发现其中许多所记之处都自相矛盾,简直令人匪夷所思。一时也无心再看,闭了眼,昏昏欲睡。
车马又走了一阵,梁潇忽听得马车外似有兵士在高声责骂,继而又听见棍棒落在人身上的闷响。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只见马车后面走过一队兵士,手上牵着一队匈奴人的俘虏,其中一名俘虏跪倒在地上,手被牢牢捆着,几个小兵正围着他拳打脚踢。梁潇连忙摆手示意马车停下,自己快步过去,见地下倒着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披头散发,满身血污,低埋着头也看不清脸,那几个打人的小兵见梁潇过来,赶紧停下给梁潇行礼。
梁潇问:这是什么人。
一个领头的兵士上前道:回禀王爷,这些都是从北面抓来的俘虏,要带回京里杀头示众。
梁潇见这些俘虏被捆着手连成一串,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个个面露惊惧,瑟瑟发抖,心道:那邱林朔该死,那乌桓秉也该死,但这些人不过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人,生为匈奴人也无法选择。心中又明白只要两军交战,便免不了会有俘虏,乌桓秉兵败,这些人为奴身死也是必然。想咬咬牙就此狠心不管,然而看那少年不过与自己一般年纪,此刻跪在地上衣不蔽体,被打的皮开肉绽,满头满身尽是鲜血,心中还是不忍。于是对那少年道:把头抬起来。
那人抬起头,虽满脸血污,一双眼睛倒是清澈,坦然看着梁潇,梁潇奇道:你听得懂汉话?
那少年也不说话,只轻轻点点头。
梁潇又问:叫什么名字?可识得汉文?
那孩子沉默了片刻,嗓音嘶哑:林秋。汉文略懂一些。
梁潇心下高兴,暗想:都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与其看那狗屁不通的《北夷杂俎》,不若留的此人,日后也可向他打探些有关匈奴的事情。于是吩咐:这个人我要了。带下去交给梁俞,让他把伤养好再来见我。
听得此话领头的兵士面有难色:端王殿下金尊玉贵,留这个异族贱奴在跟前,怕是脏了王爷的眼,万一……这人还要再说些什么,但见梁潇眯起双眼,神色骤然凌厉起来,便不敢多言把嘴闭上乖乖退下了。
过午时分,一行人抵达永州,太宗得知大将军凯旋,早早派了御史大夫程庭鹭,工部侍郎曹濯,以及一众官员在安定门等着迎接,梁潇素来与程,曹交厚,但太宗平生最恨结党之人,此刻周围还有其他人在,梁潇也不好表现的太过亲密。
众人寒暄已毕,季鸿要赶去兵部交割军中事务,便先行告辞了。梁潇这才与与程,曹二位大人并马走在一起,准备进宫面圣。
梁潇离京已有数月之久,去时岁暮,归来已是初春,确是正赶上风送香尘,柳满皇都的一年好景。
程庭鹭道:听闻王爷在寒关大破敌军,打的匈奴人犹如丧家之犬,真是大快人心。
梁潇一笑:梁潇何德何能,一切功劳皆是仰仗诸位将士舍生忘死在旁相助。又问:京中最近可有什么变动?
见程庭鹭与曹濯对视一眼,欲言又止,梁潇追问:怎么,可是有什么异动。
曹濯看了看程庭鹭,先开口道:王爷几个月不在,宫里可闹翻了天了。咱们皇上喜添麟儿,王爷您以后多了个弟弟。
梁潇简直惊掉下巴,但依然不露声色:我离京之时,未曾听闻宫中哪位娘娘怀有身孕。如今不过数月……
曹濯神色暧昧:可不是说嘛。事情奇就奇在,这小皇子的生母竟是需云殿中一名洒扫宫女,不知怎得见得陛下,又怀上龙胎,因惧怕皇后责罚,不敢上报,直到上月诞下皇子,方由贤妃娘娘做主,禀告了陛下。
梁潇听罢,简直忍不住要笑出声来:我猜那皇后的脸色一定不太好看。待我入宫,可要好好看看这个小弟。
程庭鹭道:三皇子的生母难产而死,如今这小皇子交由贤妃娘娘抚养,养在贤妃宫里。
言谈间已到宫门口,一个小太监见了梁潇赶忙迎上来:端王殿下,陛下已在庆寿殿等着了。梁潇点点头。
刚到庆寿殿门口,只听一声杯子砸在地的脆响,梁潇心中一惊,内侍总管赵公公看见梁潇忙道:端王殿下,眼下皇上正在跟御史大夫杜大人发火呢。
梁潇问:公公可知是因何缘故。
赵公公苦笑道:奴才也不知,听说是因为皇上赏了书画院官钟大人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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