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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南柯梦》 3、花非花(第1/2页)
谢淮醒来,窗外已是日上三竿,秋日天气最为清爽,院里那几棵秋海棠是年初时候,张管家差人从别院移过来的,如今已过花期,只剩下零零散散几朵残花。谢淮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京城的公子哥儿里不乏有潇洒俊秀人物,这些年来谢淮也见过不少,但昨日那人却是与这些甜腻温柔的江南少年截然不同,潇潇肃肃如松下之风。谢淮心想,这沈云廷英伟无双,确似行伍中人,但也不知从的是何处军,任的是何处值。若是能与这般人物相识相交,也不失为人生乐事。想着想着,谢淮便笑了。
梁园里,沈云廷正看着面前桌上那堆精致甜糕。昨晚那个笑眼盈盈的少年坚持要他尝,被无声拒绝之后,谢淮突然越过桌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将一块甜糕硬塞给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握,竟让沈云廷僵在原地,但那双手很暖,拉着他不算很大力道,他清楚的闻到了突然靠近的人身上淡淡的甜糕香味,于是沈云廷竟是没动,任由对面人将点心塞给自己。
沈云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有茧。一时心中烦躁,站起身来,大步走出走出房门。这豫王府乃是在当年端王府的基础上重新修建,很多地方都已做出改动,但这梁园还是当年的梁园。园中没有琼宇楼阁,讲究的是清雅绝尘让人俯水枕石化蝶忘机。园里假山逶迤,棠云梨雨,竹影摇曳。
沈云廷是个马上粗人,常年待在军营里,对这些婉转心思并不在意,于是转身去看那厅门口的题字,高处横匾上的三个大字已经日久模糊了,左右两侧的倒还清晰,上书式燕且誉,下书好尔无射。
沈云廷见那字迹写的潇洒漂亮,正看的入神,忽听身后有人发问,“昨晚睡得可好?“
沈云廷似早料到此人会来。从从容容转过身去。
来人一身藏青的长衫,正是豫王谢远。沈云廷单膝跪倒:云廷见过豫王爷。
谢远一把扶起沈云廷,颤声道:云廷,多年不见。
沈云廷沉默。
谢远又道:在北边可还好?那沈将军身子如何。
沈云廷道:家父一切安好,只是如今年事已高,时常念及旧事。
谢远长叹一声道:沈大哥果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二人沉默了片刻,谢远道:我让他来见你。
沈云廷道:不必了,昨日已见过了。
谢远闻言一愣,但也不多问,只道:“南边多事。你还是早日北上为好。
沈云廷点点头。转身要走。
谢远又道:“淮儿长得像他娘,但性子却像恒简“
沈云廷一愣,但谢远不再多话,背着手,走远了。
吃过午饭,谢淮唤张闲进来更衣,张闲打小便在谢淮跟前伺候,也不拘礼,嬉皮笑脸道:公子爷今儿个可是要出门。昨个丞相家公子李宜过来下了帖子,说是才得了只西域的金雕,请您过去一同品鉴品鉴。
谢淮啐道:一只鸟儿有何稀奇。你且回了李宜,今日不去,改日得空再去看他。
张闲应着,轻手轻脚给谢淮挂好腰间的玉坠子,又从架子上拿来一件水墨披风,跟着谢淮出了门。
谢淮过了宣德门,再往东走,便是崇文院,惠帝本不是马上天子,向来重文轻武,这崇文院便是太子学馆,馆里收尽天下珍本,藏书浩如烟海。进了院门,今日当值的是学士杜文卿,杜学士见谢淮进来,不紧不慢起身一礼。
谢淮既是当今太子伴读又是贴身侍卫,平素长伴太子身侧,也算来的勤勉,但自从年初染了风寒,怕过给太子,自己也乐得讨个清闲,便直接告假在家。如今这是半年之中首次登门。
见杜文卿站起身,谢淮忙笑着回礼,“杜先生今日得闲。”
杜文卿道:谢大人气色颇好,想必身子好全了。
谢淮道:多谢先生惦念,学生已无大碍。
杜文卿:谢大人来的不巧,太子殿下今日出城了。说是去和新请的骑射师傅讨教。
谢淮回道:无妨无妨,学生近日读梁史,其中有些未明之处,今日特来学习。
杜文卿听完也不再搭话,做出个请便的手势,便径自坐下,低头继续看他手上的书。
张闲不忿,小声道:咱们公子乃是太子爷眼前红人,炙手可热的紧。丞相公子见了也要让个三分,怎得还要看这冬烘头脑的小小学士的冷脸。
谢淮瞪了他一眼,正色道:不要在这里嘴碎。能在这崇文院任职的先生,大都是高节迈俗之辈,何须计较这些小礼。
谢淮边走边看,见那放书册的架子无穷无尽。心道:梁史梁史,这大梁的史册都存在何处?一时竟无头绪,张闲也帮着左看右看,突然张闲叫道:公子爷且来看看,您要的册子好像在这儿了。
谢淮绕过重重书架,来到书库靠窗的一个角,那角上放着一张席子,一张青玉书案,案上左手边放了只青白瓷瓶,色质如玉、碧如湖水,里面插着枝半干的秋海棠,右手边放着卷摊开的梁史。张闲正要去拿那书,谢淮忙到:且慢。自上前来看,只见那书上密密麻麻,圈点批注的都是字。这字体谢淮再熟悉不过,伴读五年,这字正是当今太子亲笔。于是摆摆手让张闲出去伺候。自己也不去动那书,倚着窗看那外面栽的翠竹。
但见竹叶细细,竹节疏疏。景致如画,谢淮沉吟道:翠竹千寻上薜萝。东湖经雨又增波。只因买得青山好,却恨归来白发多。明画烛,洗金荷。主人起舞客齐歌。醉中只恨欢娱少,明日醒时奈病何。
谢淮声音刚落,便听窗外有人朗声笑道:多日不见,淮儿这诗词上的功夫是越发精进了。谢淮抬眼一看,斑驳竹影里,站个精瘦高挑的青年男子,这人穿着水墨色的薄衫,五官精致又不失男子的英气,长身玉立。背上背着把墨色长弓。正是太子梁玉。
谢淮忙道:殿下今日怎来了,方才听季先生说殿下出城了。
梁玉手扶着窗沿,长腿略抬,轻轻跃进屋内,两手虚虚环住谢淮的肩膀,谢淮虽是容长身材,但到底还是少年模样,如今堪堪只到梁玉肩膀。
梁玉道:听得你来,巴巴赶着回来了。谁料咱们谢大人叫玉哥叫了多年,今日就改了口。想是多日不见有了新欢,忘了咱这旧人吧。
谢淮不禁莞尔,推了梁玉几下,见他不动,也就任由梁玉环着,半晌方笑着叫了声:玉哥。
两人站了一会儿,梁玉问:昨个儿中秋夜,怎么不在自己屋里。
谢淮一楞,继而眼光又落到那插着海棠花的青白瓷瓶,心下已是了然。笑道,“本想殿下是如玉君子,谁想也学那浮华浪子,半夜扒人墙头。
梁玉见谢淮与他又似从前般说笑,一时心里舒畅起来,靠着窗子在席上坐下,又将背后的长弓取下,小心翼翼放在腿上。笑着问道:听季先生说淮儿今日来,是要读史?
谢淮道:昨日在烟波亭上听说书先生讲古。
梁玉问:讲到何处?
谢淮答:讲到太宗末年,匈奴来犯,大将军季鸿领兵北上。在应州城外与那匈奴浑邪王决一死战。
梁玉听罢笑了笑,又问:结果又如何了?
谢淮摇摇头:不知,不过定是那季鸿一刀斩了浑邪王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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