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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安可》 30、病人嘛(第1/2页)
不料谢天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压着音量：“你问这个干什么，杨今予在旁边吗？”
闫肃说：“他睡着了。”
谢天那边没有犹豫，直接说道：“我认识，也是你问了我才突然想起来的。但是，没有杨今予同意我不能乱说，不好意思啊闫肃。”
男生攥在耳边的指节顺着手机侧键往下滑了一下。
一只掉队的飞鸟从窗外振翅掠过，徒留一抹去影在少年目中，闫肃望向窗外如梦初醒。
闫家规矩多，他惯于自省，常告诫自己莫要背后议人，也常这样教曹知知和小刀。怎么今天就糊涂了？
没过脑子便问人过往，险些戳人难处！
他自我批评起来，语气带着羞愧：“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谢天噗嗤一声，笑道：“哎哟大班长，这么正经我都没法接，哎哎哥，我自己来嘶——闫肃我先挂了啊！”
电话那头突然摩挲杂乱，估计是谢忱又搞什么了，谢天匆匆挂了电话。
闫肃摩挲着手机侧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药店快送的外卖员适时按响了门铃，闫肃才恍然从思索中挣脱。
开了门，外卖员飞速递过来，身上的雨披湿哒哒滴着水，闫肃刚接到手中，一句谢谢刚说了一半，便听他喘着粗气匆匆赶往下一单了。
一场雷雨，让所有人都无声忙碌着。
该叫醒杨今予了。
人刚入睡不知道有没有三分，又要给喊醒，闫肃自己都觉得扰人。
更甚是杨今予那个脾性？
但伤处既叫他看见了，撒手不管更是不行。
于公他是1班的负责人，于私杨今予从他手底下出的事。
说服了自己之后闫肃推开了杨今予的门。
天光已暗，阴雨天本就让窗外黯淡灰白，此时卧室更是浸在墨里，只有闫肃方才推开的门缝透出一条亮来。
那带着毛边的光束延伸到杨今予床边，被一双没有喜悲的眼睛包揽其中。
杨今予忙抬手遮了一下，指缝后还挂着一丝难以捕捉地雾气。
闫肃窘在原地，憋出一句：“醒了啊，我以为还在睡，所以没敲门。”
“嗯。”
“药送到了。”闫肃特意将塑料袋往前举了举，弄出些窸窣声响。
“好。”杨今予轻轻说，然后动作艰难地扭身按开了床头灯，肩上一直裹的被子随动作滑至胸前，一簇橘黄瞬间将少年单薄的肩颈线条包裹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闫肃的错觉，杨今予突然柔和了不少。
“我需要怎么做？”杨今予主动问。
“趴着。”闫肃说，“我看一下骨头有没有事。”
杨今予缓慢趴了下去，牵动痛处时紧锁着眉，却没出声。
闫肃方才还有些误入的尴尬，但见杨今予趴下时背上已经肿了一片，顿时被引走了注意力。他微微探身，指尖顺着杨今予脊梁往下按了三处。
“嘶。”杨今予猝不及防，本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没忍住露了疼。
闫肃却松了口气，说：“骨头没事，只是砸伤，活血化瘀就好。”
他从药袋里捡出酒精和药剂喷雾，还有包一次性棉帕。闫肃动作有条不紊，把酒精往棉帕上倒了些，提醒道：“会很蛰疼，你忍一下。”
杨今予拉过手边的一只独角兽布偶，咬住了。
闫肃张了张嘴，想说毛绒摆件里最容易藏细菌不干净，但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出声为好，免得杨今予嫌多事。
大面积擦完酒精，在等晾干的过程中，杨今予松开独角兽，一只胳膊枕在下巴上，闭着眼睛似是随意说道：“谢了，今天。”
没得到回应，他稍稍侧了下头去看身侧耳的人，闫肃手里捏着帕子欲言又止。
杨今予习惯性想用笑掩盖点什么，但实在疼得笑不出来，便扯动一下嘴角，比哭还难看：“无论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都别好奇，成吗？”
闫肃拿起药剂喷雾上下摇了摇，心里多少有些自责抱歉，不知道杨今予听没听见他与谢天打电话。
杨今予的耳朵很灵
他只能转移话题，拧开药瓶的盖子说：“趴好。”
杨今予伸手就要去捞，那只差点被咬断尾巴的独角兽。
“这个不疼。”闫肃说，“但是很凉，能忍吧？”
杨今予悻悻然扔了独角兽，闷声道：“慢点啊。”
这不是闫肃第一次给他上药了，但这是第一次，杨今予直面表达诉求，或者说，直面承认了他还是有点怕疼的。
这才像一个正常的病人啊，闫肃“嗯”了一声，轻轻地。
呲——
呲——
药剂喷雾的声音炸出一阵凉意，杨今予没忍住颤了一下，感觉像是有冰块从脖颈一路滑到腰窝。
“晾一下，再喷一层气雾剂就行。”闫肃说。
“你为什么懂这些？”杨今予又把脑袋侧了过来，想到闫肃总能从书包里掏出不知名的药粉，他略微有些奇怪：“这已经超出了课本范围了吧，奔着医学院去的？”
闫肃手掌呈扇势在他背上扇着风，动作没停，却微微笑：“不让我好奇，你好奇起来了？”
“嘿。”
杨今予还真没想到对方会不老实回答，不苟言笑的闫纪委竟然反驳人。
本来还只是随口一问解解闷，现在他偏想知道了，就说：“有意见吗？”
闫肃看了看他，又转过去在他背上扇起来：“也不是什么秘密，你去过我家，就你看到的那样。跌打损伤免不了的，所以懂一点皮毛。”
“黑/社会啊？青龙帮？”杨今予枕着手臂回忆，上次在闫肃家匆匆一面，只留意到院子里一排刀枪棍棒，颇有香港电影里众人拜关公的意境。
闫肃扇风的手滞空顿了一下，表情逐帧变得奇怪起来，最终没忍住低低的噗嗤一声。
闫肃这人虽然平时表现地严苛疏离，但微笑的状态其实很多，在学校大多时候都是带着“班长式”的礼貌性微笑。
像这样没崩住，本能地发笑出声来，还是头一次见。
“你敢不敢站在我爸面前说。”闫肃脸上的笑愈演愈烈，收不回去了，全都窜进了眼睛。
杨今予：“不是吧，我猜对了？”
“武馆，江家枪，不是帮派。”闫肃摇头解释。
“哦枪啊。”
杨今予倒是了然，他之前附中的武术队里也有练枪的，高考能加分，没什么稀奇。不过，他突然捕捉到奇怪的字眼：“江家？不是闫？”
“嗯。”闫肃正儿八经点头，“江家，祖上传下来的。”
“有什么说法吗？”
有意思，男孩儿大抵都对什么志怪传说带着本能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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