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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安可》 19、荒唐梦(第2/2页)
“甜的。”杨今予言简意赅回答。
乳糖不耐受，他从小到大吃不了甜食和牛奶，没尝过几回甜。
曹妈温声细语夹过去的时候，他的胃在抗拒，味蕾却在开花，于是没忍住放纵，咬开了那超级好吃的甜糕。
好吃，超级好吃啊
闫肃静默地，俯瞰他。
看着杨今予不及眼底的自嘲，没来由的就想起他方才背着人进医院时，背上的人又瘦又轻，下巴尖垂在他脖子边儿，余光里苍白的脸显得可怜兮兮，病猫似的。
闫肃略表无奈：“怎么跟曹知知一样。”
病猫嘴角一扯：“大班长，跟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
“能通融一下，往后在学校里能井水不犯河水吗。”
这话耳熟！
谢忱也说过，闫肃猛然想起来，为什么谢忱今天会出现在杨今予家？
不是跟他说了别招惹谢忱吗，这算什么，差生向来沆瀣一气？
闫肃逐渐板起了脸，杨今予目光放空在输液瓶上：“我们不一样。”
“人跟人都是不一样的，你非要用学校那套老旧教条来规范所有人，驯出一窝毛色相同的狗，你觉得合适吗？实话跟你说，我转过来压根也没想学习，我有自己的事。”
杨今予难得跟人说这么多话，就跟天生不知轻重似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闫肃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怎么会有人能如此颠倒黑白，将基本的遵守纪律诡辩上升到了“驯化”的高度！
想法也太极端了点吧？
闫肃稳了稳心神，郑重其事说：“注意你的言辞。校规校纪的设立，初衷是为了保障学习环境。在学校，你可以讨厌学习，但你不能妨碍其他同学拥有良好学习环境的权利，不是所有同学都没有梦想的。”
杨今予听到后半句，突然轻呵了一声，“哦，梦想”
“男生留长发，碍着谁梦想了？”
“不带校牌，碍着谁学习了？”
说着他又想起每个人校牌上都会有时刻标注着入学名次的编号，他补了一句：“劳改犯才带编号。”
闫肃哑然。
突然觉得生病的杨今予跟他喝多了有点像，都不怎么好好说话，胡言乱语的。听到这些无理说辞，他差点脱口而出说“就算没影响别人，你的行为也影响了你自己学习”。
但他转念收住了，艺校出身的学生思维方式本身就跟普高不一样，何况还生着病，争辩无益。
辩无可辩，闫肃把热水袋放回床边，不乐意一直举着了。
他坐直，换了一种说法：“你有梦想吗？”
杨今予冷不丁愣了。
头一回，有人真的直接问他这个问题。
他盯着输液瓶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突然拉回目光朝这位大班长眨了眨眼，似笑非笑：“有啊。”
手背上冰凉的扎针处应景的疼了一下，有点回血。
“是什么？”闫肃硬邦邦问。
杨今予一直沉寂的眼睛里突然有了神采，如同班上每个聊到梦想的青春年少那样，天真而热烈的神采。
他另一只手朝闫肃勾了勾：“过来点。”
闫肃迟疑了一下，附耳过去。
有温热的气息轻拂过耳朵，杨今予音量刚刚好，闫肃却如遭霹雳，久久不能缓神。
闫肃不敢置信他前一秒听到了什么离经叛道的话，猛地坐直了，诧异地瞪着杨今予看。
而杨今予也回看着他，嘴角还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
荒唐！
疯了吧！
胡言乱语！
闫肃的惊诧恰好取悦了有危险想法的人，就像魔术师精心准备的一场骗术表演终于得到了观众的起立惊叹那样，杨今予突然心情很好。
他胸腔里一团常年见不得光的哑火竟然拨云见雾，经风一吹，灰烬复燃噼里啪啦，明亮到了极点。
杨今予笑至眼底，甚至坏心地学着谢天平时那样，叫了一声：“大班长？”
吓傻了？
然而他们大班长并不想理他了。
如果武学可以解决一切牛鬼蛇神，闫肃想给他一枪。
“大班长——”
拖长了音调也不行，闫肃还是冷着脸不作答。
杨今予皱了皱眉：“闫肃，针头在回血”
闫肃这才被喊回神，一看输液管的细线里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那么多血，杨今予刚刚一直都不提，拖到了现在！
他猛地站了起来，用难以形容的目光给了杨今予一眼，忿忿道：“我去叫护士。”
闫肃转身出了病房，杨今予听着消失的脚步声，没扎针的那只手按在了刺痛抽搐的胃上。
他发现自己的表情在上扬，有点宣誓胜利那意思，0164再次把0101搞得无话可说了。
闫肃领着护士回来后，护士弯腰给杨今予重新扎针，杨今予便观察闫肃的反应。
观察了半天觉得没劲，根本不再有什么反应，才无趣地收了眼。
输液结束后，闫肃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干巴巴问：“自己能走吗？”
杨今予感应了一下还在隐隐作痛的胃，倒也不是不能走，按着刚拔掉针头的手背，灰白的嘴唇动了动：“再见。”
“3/4阴只盼来年春暖花开时，我真能有改变——《盼暖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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