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前后: 6、苏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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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的一天在夜间十点半结束,樱花道两排路灯长亮,无论南北,总是回家的路。

    炽热的灯光泛着黄晕,车子在其间缓慢行走,飞虫挟着光点闯进来,落在指尖。

    夏天还留了点儿小尾巴。

    不过也只是点儿小尾巴。

    “明天再晚点。”苏煦把它抛出窗外。

    这个时间很尴尬,水泄不通,连虫子都觉得挤。

    车窗毫不犹豫切断外界的热气噪声,后视镜里反射出少年不耐的脸色,司机愣了愣:“……十点四十五,表少爷您觉得可以吗?”

    苏煦很想叫司机别来接自己,但这是姨母的一片好意,他只好“嗯”了一声。

    司机把他放到那个空荡荡的房子里就走了,不过明早还会来。

    苏煦走进书房,卸下肩上的书包,掏出一沓数学竞赛卷子。

    “挑灯夜战吧少年,你的一天还没有结束!”苏煦摘下笔帽,学着老师的姿态给自己加油打气,“只要没学死,就往死里学!”

    空气都沉默了……

    苏煦对自己很无语。

    他今天有点兴奋,回到家还后劲十足,连刷了两张卷子依然兴奋着。

    凌晨一点半,楼下传来几声犬吠。

    那是邻居家的狗,不知道犯什么病,总喜欢在这个时间叫唤两声。几年前苏煦会害怕,后来他想到一个好主意,姑且当作它在提醒自己休息。

    狗比人好,狗比人关心我。苏煦夜里经常想。

    书房里有张看书的长沙发,苏煦洗完澡坐在上面擦头发,一边拉开旁边储物的抽屉,取出里面的玻璃罐子,把昨天写下的便签丢进去。

    盖上,存好,准备睡觉。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啊,睡醒后又要继续枯燥机械地学学学写写写,等待学校的下课铃,等待隔壁的狂犬吠。

    苏煦的一天,随时在等待指令。

    被逼的学习就是指令,考上顶尖学府不是他的梦想,谁没事拿那玩意儿当梦想,那是他爸妈为了脸上好看,说出去好听,逼他做的。

    他没有梦想,他不知道未来该怎么想。

    每次有人夸他考神,他都想说:“你试试每天睡不到五个小时,下一个考神就是你。”

    上课随便听听,考试随便考考,就能拿年级第一?

    别人可能行,反正他不行。

    苏煦倒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发呆叹气。

    想想真他妈累,他到底为什么要迎合他爸妈,给自己营造这种天生优秀基因学霸的人设?

    不管他还要他样样拔尖,不管他还要他处处体面。

    他们凭什么?

    学习要遵从指令,生活也有一道无形的指令,所有一切都是既定好的。

    他凭什么要按照他们的路子走?

    苏煦被长期的控制逼疯了,无处发泄,后来就喜欢在别人身上找乐子,专挑那些他看不顺眼的。

    昨天刚被他划归“过期残次品”的席喻书就是。

    如果席喻书够聪明,问他:“耍我好玩儿吗?”

    他一定会回:“看你像跳梁小丑一样在我面前现眼,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卑劣,但不怯懦,谁想找他打一架他都可以奉陪,可惜从来没有人。

    他又想起传闻中爱给人开瓢的校霸季远。

    算是一个偶然的发现,季远比席喻书有意思多了。

    因为兴奋,苏煦今晚的觉连五个小时都没有,生物钟是六点,醒来的时候还在书房。

    爸妈不在家的日子,苏煦都是在书房睡,不是喜欢,是为了不害怕。

    整个家里,书房是最小最满,也是让他最有安全感的空间。

    刷牙洗脸,换好校服下楼,日光照出一栋华丽的别墅。

    面对空空如也的客厅餐桌,苏煦以前会想,他应该算是个大少爷,怎么连个陪伴他的人都没有?是爸妈忘记家里有个他,还是他们根本不在乎?

    他决定以后都不想了,这是个愚蠢的问题。

    不重要,只要有钱,到哪儿都能吃上早饭。

    司机把他放在学校对面,他挑了挑,走进一家卖包子的早点铺子。

    老长的队,估计包子口味地道,苏煦站在队伍后面,等什么时候才能排到他。

    小店支持堂食,季远刚吃完一屉小笼包,敲筷子。

    阎志勇秒懂:“再来一屉?”

    季远把空碗递过去说:“再加半碗豆腐脑。”

    “真能吃。”阎志勇接过碗,“明早换你请客。”

    “少废话。”季远抽纸巾抹嘴,“我去要瓶醋,桌上这瓶空了。”

    店里忙起来啥都顾不上,啥都得自己要去,甭指望有人招待。

    队伍长得戳出门脸儿,阎志勇端着空碗,一只手在裤口袋找零钱,数完够了,抬头看见一大帅哥,哦不,是大学霸。

    “哟,学霸买包子啊?”

    背后突然传来个男声,苏煦知道在喊他,但他没回头,不想理。

    阎志勇全然不觉得尴尬,蹿出买包子的队伍,隔着笼屉里升腾的热气,大喊:“季哥,学霸也跟这儿吃早点呢。”

    季远也在?

    苏煦不自觉往旁边挪了挪脚,视线穿过人群,一眼定格在桌上那瓶被打翻的醋上。

    哗啦啦——

    黑色瀑布。

    季远连忙扶起瓶子,救下小半瓶醋,低头一看,“操”了声:“老子的鞋!阎志勇你他妈喊屁啊!”

    苏煦目睹完全过程,轮到他买包子,他要了四个肉包,两个两个分开装。

    “十二。”老板娘收了张二十,“同学,包子拿好,找你八块。”

    苏煦把钱揣兜里,抬脚往店里走,季远还低着头擦他的宝贝球鞋。

    没救了,前面网面渗出色儿,这会儿脚丫子都湿了。

    季远又骂阎志勇:“你他妈没事吆喝吆喝吆鸡呢?大嗓门能不能改改?”

    阎志勇那个碎嘴子居然不回嘴,季远觉得稀奇,起身一看是苏煦。

    季远骂人的嘴合不上了,半天蹦出一句:“你干嘛?”

    苏煦抛给他俩肉包子:“还你的。”很酷很潇洒地反手拉开书包,掏出来两瓶旺仔放桌上,“两不相欠。”

    “小气。”季远伸手比了个耶,“我给了你两板儿。”

    他说完这话,苏煦报复似地抓起其中一瓶开了就喝:“算错了,这瓶我的。”

    季远问:“啥玩意儿?”

    苏煦看了他一眼:“那两板不是你赔礼道歉用的吗,怎么能算我欠你的?”

    季远冲他竖大拇指:“真不愧是学霸,诡辩大才。”然后解开塑料袋,啃了口包子。

    苏煦抽开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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