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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装A后被敌国质子标记了》 43、长跪(第1/2页)
第四十三章
那人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侧脸与他有几分相似，虽是乾离，却带有一种文弱儒雅的俊美。
他跪坐在殷栩生的脚边，只穿了一件青色的纱衣，半仰着头，好像脖子上有一条无形的锁链牵在殷栩生手中。
就算商聿再迟钝，他也能看出那人眼中对殷栩生的爱慕之意。
商聿一步一步向殷栩生走去，却觉得好像踩在刀尖儿上，每迈出一步都被扎得鲜血淋漓。
他没有说话，还未走近，却见殷栩生取了一块酥糕。商聿顿了顿，不料殷栩生的手微垂下，那人便凑了上去，将头抬得更高，就着殷栩生的手将那糕点吞裹进唇中。
“你回来了？”最后还是殷栩生先打破了平静，他说。
“许久不见陛下，臣……”商聿开口，不自觉就哑了嗓子。
“东西拿到了吗？”殷栩生不等他说完后半句，问。
商聿摇了摇头：“我去晚了，师父已经闭关了。”
“嗯。”殷栩生随和道，“走了半月多，你也累了，早些回轩殿休息为好。”
殷栩生说的是“轩殿”，而不是他们常居的那间正宫。
商聿眼里的光一寸寸黯淡下来，他没有听从殷栩生的话，反而更近一步，掌心按在桌面上以一种居高临下地方式质问：“陛下还未同臣介绍这位公子是谁。”
殷栩生蓦然抬眼，却见商聿眸光晦暗，像一只猎物被夺的狼，阴沉沉的戾气萦绕眉间。
“你说。”殷栩生自然不满商聿的态度，愈发面无表情。
青玉得命，于是行跪拜礼道：“回商聿殿下，奴名叫青玉，是今年新入宫的洒扫奴才。因之前陛下与奴聊得投机，特命奴在御前侍奉。”
“御前侍奉，就是像宠物一样什么也不需要干，只等着被陛下投食饲养吗？”商聿突然咄咄逼人，语气不善。
青玉慌乱，立刻回道：“奴……”
他刚开口，却没曾想殷栩生率先逼问。
“商聿，你想干什么？”殷栩生声音若寒冰，“你累了，出去。”
“臣愿意呆在陛下身边，臣不觉得累。”商聿道，“反倒是陛下，臣还从未见过陛下如此信任一个相识不足半月的人。”
商聿的话说得很慢很重，“半月”二字几乎是咬牙逼|出。虽然他是陈述的语气，殷栩生却从中听出倔强地质问来。
殷栩生：“……”
殷栩生并不答话。
商聿没想过殷栩生连解释都不愿，他的瞳孔在两人间的沉默中骤然定住：“还是陛下觉得，这半月的时间也太长？”
殷栩生攥着奏折的手紧了紧，而后自然地垂放在书桌上，琥珀色眸子半明半暗：“话说完了？”
青玉倒不在意，“无论陛下信不信任奴，奴都是陛下的人。”
说完，他还不忘提醒商聿一句：“陛下既然已经说了让商聿殿下回宫休息，殿下还是遵旨为好。”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商聿斜睨他一眼，飞眉入鬓，狭长的眼如幽深昏暗的古井，冒着森然寒气，仿佛下一刻就能将他吞噬。
青玉沉默，求助似的望向殷栩生。
殷栩生却并不为他说话。
“陛下，臣可以走。但臣希望陛下清楚，陛下选中这位是为何故。”
商聿的话语落下，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转身的时候，商聿才终于苦笑出声，摇了摇头。
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谁又会如他一般慌不择言，拿到台面上说。
离开的时候，他望进了青玉狡黠的眼。
恐怕不是个心思单纯的。
青玉给商聿的感觉就像是一只狐狸，只不过是将尾巴隐藏起来的狐狸。别人都能看出他的心怀不轨，唯独殷栩生不能。
……
商聿回到幽篁轩，便仔细问了李肃关于青玉的事情。
李肃说他也不知道青玉是什么时候进的宫，但是他很快就成了陛下面前的红人，后来就被调去了书房伺候。他为人生得像先皇后，又听陛下的话，陛下让他做什么便作什么，还有很多本事能讨陛下欢心，现在算是宫中最炙手可热的奴婢。
一切缘由说完，他疑惑地问：“老奴本已经给殿下写信告知了此事。怎么，殿下没有收到吗？”
商聿本就有些怀疑出宫后的消息传递，如今得了证实，更是笃定：“没有，恐怕是有人不想让我知道宫中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如此看来，青玉此人更加不简单。
“立刻派人查青玉的底细，越快越好。”商聿道。
李肃：“是。”
……
收拾完一切，商聿沐浴更衣，便重新回到了离开前两人居住的正宫。
寝宫内的物品几乎没有变样，床榻上也仍摆放着两人居住时常使用的软枕被褥。商聿伸手触了触殷栩生的枕芯，浅淡的信引香纠缠指尖，只一点点，就足以让商聿沉醉。
而那枕芯上的信引，也确实只剩一点点。
商聿能感觉到，殷栩生已经许久没有在这间宫殿休息，甚至都不曾在他离开后再度回到这寝宫中来。
正对着床榻的窗户半遮掩着，黄昏日暮，天边的云燃烧得如火一般，霞光万里，却莫名有些压抑。
余晖透过窗户洒进屋内，商聿坐在空荡的床边，盯着地面上的碎金色看了许久，一直到它彻底消失不见。
直到三更，殷栩生也都没有回来。
商聿自知再等下去也没有结果，不如去找殷栩生问个清楚。他起身，提了灯笼便重新向着殷栩生白天所在的书房走去。
书房殿外的的灯火辉煌通明，已经是三更，殷栩生却似乎还在处理政务。
商聿还未走近，就听见那宫殿中有悠长清脆的笛子声传出。琉璃瓦制成的宫墙面上映着青玉影影绰绰的身姿，他捏着竹笛站在宫殿中央，似乎是在用乐曲取悦帝王。
殷栩生仍坐在书桌前，应该仍在批阅奏折。两人虽然没有贴近，商聿却也知道这种情形他断然不可能插|入两人中间。
就算冒着让殷栩生动怒的风险，他也要让殷栩生及时止损。
商聿请求门口的侍卫通报，便等在了宫殿外。
侍卫进去没多久，笛子声便戛然而止。
还没等商聿反应过来，又过了一会儿，笛声重新扬起，但却已经换了另一首曲，听起来像是更加暧|昧青涩，就连映在墙上的身影动作，都无比引人遐想。
侍卫低着头出来的时候商聿便知晓，殷栩生今天晚上是不会再回那间寝宫了。
“商聿殿下，陛下说他不愿见您，并且让您回去早点歇息。”
“……”
商聿闭上眼睛静默了一会儿，却并未离开。过了会儿，他不顾侍卫的阻拦，硬生生地闯入书房。
和殷栩生四目相对的时候，商聿并未在他脸上中窥探出什么诧异的神色，想来殷栩生对他这种得寸进尺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
商聿心思一凛，觉得事态还没有想象那么糟糕。
唯独青玉见了他，不等殷栩生吩咐，就立刻停了笛声。
反倒像是被他吓到了似的。
商聿并不想与他过分纠缠，干脆视而不见。
“陛下，也已深，还望陛下早日就寝。”商聿跪拜，礼数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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