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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飞鸟与鱼》 33、梦碎(第1/2页)
空放下手中的果实，他看着远处的海面，日落余晖把它冰冷的一面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他侧了侧头，问阳霄，“你还没去海底玩过吧，我带你去玩一天，如何？”
阳霄啃着水果，将信将疑，斜眼看他，“带我……去玩？”
“嗯。”空笑的特别温柔，看起来好像真的不是在诓他。
阳霄犹豫了一下，空又说，“只有我们两个。”
“去！”
噗通一声，远处两个人影坠入海底。
空拉着他的手，在海底飞快地游过，他身姿优美，比之他在天上的速度还要流畅。
他带他去追荧光水母，黑暗中一大圈莹蓝的风筝一样的水母在游动着，逃离他们的魔爪，像星星一样越飞越高，点亮了黑暗的夜幕。
他带他潜入鱼群，半人长的鱼格外温顺，皮肤光滑，表皮银黑，争着抢着凑过来和他们蹭蹭，来表达热情和亲切。头上一阵嗡嗡嗡的响，身边所有的鱼群忽然升高，它们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如同星河璀璨，盘旋成一个圈，然后飞快地游走了。
阳霄感叹着，“这和我有一次在树林见到的鸟真像，他们也会这样盘旋着，围着我，像个密密麻麻的大圆。”
空拉着他落到一个大龟的龟背上，随着大龟的爬动起起伏伏，他拉着阳霄的手，拍拍身下的坐骑，“你们说的千年王八。”
“哈哈哈它整个龟壳都长满草了你也不嫌脏！”
空挑眉看他，倏忽摆了个尾，有惊无险拉着他避开老龟长长伸出要咬人的颈子，游走了。
他们见过各色的鱼，越过幽暗的深渊，摸过发光的植物，它们千奇百怪，有的轻轻一碰，还会从摇摆的丛中钻出几尾晃头晃脑傻的不行的小鱼。阳霄随着他在海底快活的游动，不同于第一次来的害怕，他满心都是新奇。
“空，没想到你这么调皮。”阳霄意有所指，“你刚居然还把人家八爪鱼打了个蝴蝶结！”
空毫不留情：“你不也把人海星当帽子戴。”
“哈哈哈……”
快乐的时间过得特别快，阳霄还没玩够，空就拉着他转身回来了。
第二天晚上，他们回到了最初的山顶上休息，空似乎格外偏爱这个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整座云岛，看着远远的水天一色。
阳霄看不得他心事沉沉的模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珍珠来，惊叫道，“空！快看这是什么？”
空看了一眼，“你什么时候偷的？”
阳霄嘻嘻道，“就……我被蚌壳夹住手的那时候。”他把那黑色的珍珠拿在手里摆弄着，递给空，“来，给你。这么大的珍珠呢。”他放在掌心比划着，当真有半个巴掌大，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珍珠。
他嘻嘻哈哈半晌，偷偷摸摸用眼角看了看空，说，“我们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你看着啊，这是我母亲教我的。”阳霄转过身，正面对着他，他一本正经的伸出手，两手相对，拇指对着拇指，食指对着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也一一相对。“你看好了啊，大拇指呢，代表着父母，食指是兄弟姐妹，中指代表着自己，无名指是爱人，小指是儿女。”
“然后呢？”空静静地看着。
“然后啊，我们来看看哪一个是最‘离不开的’。首先是大拇指。”他两根相碰的拇指分开了，其余一一相对的四对手指没有丝毫影响，“你看，所以父母是可以‘离开’的吧。”
空来了一点兴趣看着。
“然后是食指、中指、小指。”阳霄笑眯眯道，“最后，噔噔噔！是无名指了，我们来看看无名指能不能‘分开’。”然后他努力想要分开相对的无名指，但无论怎么小心，只要分开的距离稍微大一点，其余四对手指都会被影响。
阳霄放下手，看了他一眼，得意里带着点点羞怯，“所以你看，我们人生里，所有人都会离我们而去，唯有爱人是最离不开的。”
空沉默半晌，“我觉得不太对。”
“哪里不对了？”阳霄有些不满。
空笑而不语。
阳霄追问着，“到底哪里不对了啊？”
凉风习习，空忽然道，“我给你哼首歌吧？”
“嗯？”阳霄傻眼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好？”之前不是死活不愿意的吗？然而空没有回答他的疑惑。他看着天边的水，轻轻的哼唱着，声音很低很低，似乎再轻些就要被晚风给吹散了。
像母亲哼出的摇篮曲，像海花温柔的绽放，像月光铺满一地的静好。
这旋律阳霄听过一遍，就再也忘不掉了，他鹦鹉学舌一样，空哼第二遍的时候，他也跟了上来，慢半拍的轻轻哼着，笑着，显摆着。
第三遍的时候，空停了下来，剩下阳霄一个人在哼着，他闭着眼，一点一点的哼出旋律，轻轻的，浪花是最好的伴奏。
毕了，空看着他的侧脸半晌，说，“我其实很自私。”
我自私到早已替你考虑过一切，包括下手那一刻。你从来都不需要做那个拿刀的人，也无需被肮脏的血液沾染。
我本来就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嗯？”阳霄不懂他为什么忽然开口说这个，睁眼看他。
空伸手按在他侧脸上，冰凉的触感一下子让阳霄缩了缩，脖子上起了鸡皮疙瘩，他把空的手拿下握在暖融融的掌心里，努力想要把冰块焐热。
“你还有多久成年礼？”
阳霄认认真真数了数，“半个月后吧。”
“既然这样，”空弯了弯眼，“我教你的也不少了，今晚，索性把成人的最重要的事情也教了吧。”
阳霄眨眨眼，眼看空一点一点凑了过来，他着了魔一样无法拒绝。
温热的翅膀垫在地上，不满时会拍打着人的后背，鱼尾落在草地上，落在腿、间。
阳霄睁眼看着把他压在身、下的鲛人。
夜凉如水，他的体温比冷夜更甚，繁星满天，他的眼里有银河万千。
微长的指甲划过胸膛，比夜风拂过还要轻柔些。柔软的白衣堆积在草地上，阳霄没忍住打了个颤，抓住他的手指，努力睁眼看他，“冷。”
空笑了，“那你给我暖暖？”
阳霄盯着他的面容，被蛊惑了般徐徐点头。
你知道冰吗，它寒冷，坚硬，蜿蜒向前，毫不迟疑，侵占每一寸温暖的土地，把湿意不留一分情面地从身、下土地碾压而出。
阳霄咬紧牙，被捏住下巴，白齿间露出几声隐忍哼声。
但他还是伸长了手，紧紧抱住了鲛人，冰凉的体温冷的他一颤。
仿佛两个处于冰火极端的个体，明知道靠近对方情难自已，灼烧自己，还是选择了飞蛾扑火。
薄云罩月，连星星都隐蔽了。
第二日，晨露在草尖凝结，第一抹阳光破出云间，绽放出暖和的日光。云岛高高的山顶上，一个身影渐渐在晨曦中变得模糊，他俯下身，两边长发挡住侧脸，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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