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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飞鸟与鱼》 28、噩耗(第1/1页)
阳霄扶着父亲回到云岛，然而更可怕的，是看见抬进来的阳云。他了无生息地躺在那里，闭紧了眼。
明明上一次见面，这人还那么生机勃勃地捉弄他，想要他的小藤包。阳霄往腰间一摸，却摸了个空，小藤包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弄丢了。最后他想要的、他不想要的，哪一样都不曾如意。
阳霄失了神，一步一步蹒跚走过去，接近那具尸体，在他身后的羽皇只远远看了一眼就撇开了头，不忍再看，抬头看着天花板，眼角有湿意渗出。
“哥……”阳霄腿一软，扑上去按着那具冰冷的尸体，胸膛是和父亲如出一辙的伤口，血淋淋的洞上还带着冰花，昭示着是谁的杰作。他朝着他胸前伸手，隔空点在伤口上，又不敢真的去碰，怕阳云疼。
又恨不得疼醒这家伙才好……
阳霄木然地推了推阳云，呼唤道：“哥？哥你别睡了，你快醒醒啊！”
面上泪痕犹然未干，又添新痕。他拉着自己兄长的手，泪水哗啦啦往下落，想起往日里的嬉笑怒骂，眼前的这个才仿佛是一场噩梦，无声而沉默。
几日前还是晴空万里，转眼暴风雨面对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阳霄一下子都有些恍惚了。羽后出来就看到大儿子人事不省的场面，惊的一下子晕了过去。骨肉至亲离世，尤其是身上掉下来的宝贝，谁能真的无动于衷。
围着她的婢女手忙脚乱，场面一阵嘈杂不安。羽皇黑着脸道，“谁带她出来的？快把人扶回去！”羽后身体本就不好了，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
外面的消息不停地传进，说是鲛人族追过来了。
羽皇在大殿里斥道，“都别乱了阵脚，叫长老们先出去顶着！”他一起来，胸口阵阵发痛，痛得他又弓着腰坐下了，咳出一抹血，侧着脸随手擦了不让其他人看见。那死小子到底哪出来的，下手比他爹还狠，直接掏人胸膛！
若不是他关键时候避开了，怕是心脏都要被捏碎。
他的目光不由停顿在大儿子的面容上，想到阳云就是这样没的，悲从心来，眼里有水花闪烁，眨了眨眼按下去了，很快又振作了起来，他踹了一脚阳霄，直接把他踹翻在地，中气十足：“别发呆，给我站起来！不然我们都活不了！”
阳霄回过神，抱着羽皇的腿哭叫道，“父皇！”
羽皇被他一嗓子喊得哪哪都疼，他先吩咐人把阳云带下去冰封起来，然后又踹了一脚阳霄，用强硬包裹住不合时宜的柔软：“去，为你哥报仇！”
阳霄一愣，紧张道，“我？我不行啊。”就算他很想真的立刻把害了他哥的人头给拧下来，但他根本没上过战场，只怕会和刚刚一样成了累赘。若不是他忽然出现，父皇又怎么会被伤。他哽咽着，“我、我可以吗？”
羽皇的视线沉沉落在他身上。
阳霄被他看得心里一颤。
羽皇问，“我一直很想问，你身上的血哪来的？你是伤到了哪里？”
阳霄一惊，他低头看看身上，果真一身都是血，连羽毛都被染粉了，整个人都像个血人。他想起海底的黑暗冰冷，想到那个决绝自尽的舅舅，他至今不曾见过他的模样，可他就这样死在他面前。阳霄红了眼睛，快速地把海底遇到的那个老羽人的事情说了。
末了，他急道，“定海珠，对了！定海珠在哪？鲛人那么凶都是为了这颗珠子，父皇，不如我们还给他们就是了。”
羽皇叹气道，“还不了。”
“为什么？”
“你想你母后去死吗？”
这一句话，彻底把阳霄说愣了，他歪了歪头，“母……后？”
羽皇郁郁寡欢：“那个人应该就是你大舅子没错了。当年定海珠下落不明，鲛人族怀疑是流落到了土地上。”
“实际上呢？”
“实际上，就是落到了我们的土地上。”羽皇看他不可思议的表情，几句话把那段历史说了出来，“只是那时鲛人凶猛，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如何，直接认定我们偷窃，把原本的一大块土地淹了不少，剩下的也支离破碎，我们总不能把海水抽干净，只能敢怒不敢言。而当我们发现云岛不受海水侵蚀时，就同样发现定海珠是在云岛上了。”
“也许对他们而言土地不算什么，但那是我们族群赖以生存的基础啊！面对鲛人族步步紧逼的灭族威胁，上任羽皇一想到定海珠能保住土地不受海水侵蚀，就打定主意不管它了。维持原本的平衡。
然而千不该万不该，你舅舅被‘怪物’蛊惑去寻找定海珠，当他被人背弃，恼羞成怒只身带着定海珠回来时，他最小的妹妹——也就是你的母亲，体弱多病多年，眼看就要去了，他想着定海珠能定大陆，说不定也能定下人……
于是奇迹发生了。你母亲吞下定海珠后一直平安无事活到现在。”
“我和你的姥爷——上任羽皇——既没办法让你活生生的母亲去死，同样也没办法因为和鲛人交战而死伤无数。
可鲛人族也不愿意与我们好好沟通，无论原委如何，最后定海珠的的确确在我们手上。为此，几百年来我们自知理亏，已经退让了不少土地给那些鲛人！可他们步步紧逼啊！他们步步紧逼，就为了一颗珠子。
他们当真只是为了一颗珠子吗？”
羽皇咬牙，眼里仿佛含着水，他鬓角发白，他是老了，他是真的老了，垂垂老矣，羽翼再护不住自己的幼崽，此时定定地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沧桑道，“阳霄，我就问问你，你是要直接把你亲人推出去送死，还是去为你哥哥报仇？！”
“阳云，他是为了寻你去的人鱼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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