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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他是真的残[穿书]》 18、第十八章(第4/5页)
雕个人像。”
“最好的是黄杨木,那木头寓意好,镇恶驱邪,百毒不侵,最适合雕人像。只是,我从没有雕过黄杨木,到时候雕坏了,是赔不起的。”男子搓了搓手。
他的手上尽是细小的刀口,是从小就用刻刀留下来的痕迹。他从七岁学雕刻,至今已有十一年,在他的人生中,再没有比雕刻更熟练的事。
只是黄杨木价格昂贵,他活到现在都没见过,就连师父也只是雕过一回。师父说,那是他见过最好的木头,他雕过一次,却一生都忘不掉那手感。质地坚韧,却软硬适中,稍加打磨便光滑圆润。
师父还说,要是以后他成了名,有人拿了黄杨木给他雕,一定要让他老人家过过手。
“不碍事的,我觉得你有那本事。你每日都在这儿吗?”
“偶尔会过来,明日来不来不清楚。我叫宫二里,爷唤我二里就成,我住在流水坊,你到那儿一打听,他们都知道我的。”
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就是了,宫二里尴尬的挠了挠头。
“我叫洛知粟,你也别叫我少爷了,我应该比你年龄大些,你就叫我洛大哥吧。”
洛知粟和宫二里约定好后就离开了,至于工费,要等宫二里打了样再说。他得先想法子弄一块儿黄杨木,至于怎么弄,可能得回洛府去问问父亲。
黑衣男子待洛知粟走后才抬起头,他动了动酸涩的脖子,讨好的说道,“二里可真争气,又赚了许多的银钱。”
宫二里下了狠力气一巴掌打在他头上,皱着一张脸苦兮兮的说,“你往后再去赌,我便不管你了,叫那些黑了心的赌坊老板打断你的腿。”他和男人说话的时候没有用官话,一通方言说教配上他凶狠的表情很有威慑性。
黑衣男子笑着哄他,他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即使穿着廉价的黑布长衫,也风姿绰约。那黑衣反倒衬得他越发的白,像是寒冬的月光,冷冽莹白。
宫二里恨恨的将打着补丁的棉衣给他裹好,“也不许再去青柳巷,那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他说完委屈的念了一句,“也不知是你占了便宜,还是她们占了你的便宜。”
“是了是了,再不去了。”
宫二里没再说什么,他知道的,男人不会听他的。自从来了京城,男人就再不听他的了,他沉迷赌坊,流连花街,每次都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他。
他实在没银钱给他填补了,就拖着病体开始雕刻。宫二里让男人收拾东西先回去,他还得去医馆开两副药。
明明他们来京城之前,男人不是这样的。
他温柔小意,会担心他雕多了眼睛不舒服,就用布巾浸了冷水给他敷在眼睛上。他体贴入微,一同摆摊的时候会给他添茶倒水,烈日下站着给他打伞,一同摆摊的商贩都笑话他们。
现在也有商贩笑话他们,却不再是带着善意的调笑。
他们在雪夜里互相拥抱,冻的瑟瑟发抖,却笑的比什么都甜。京城太大了,他们的家太小了,关不住注定要起飞的鹰。
宫二里在冷风中缓缓行走,瘦弱的身子像是挡不住猎猎寒风,摇摇欲坠。或许,等两人昔日的情分消磨殆尽,他就得离开了,京城太繁华,四处都是墙,个个都是爷。
他不喜欢京城,他想回去。回到那个小镇里,就算在那里根本没人买木雕也没关系,他不用再供一个学子了,他会轻松许多。
“洛大哥,真巧,在这里遇见你。”
济世堂宽阔明亮的大厅里有许多人看诊,但宫二里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洛知粟。他穿着上好的衣裳,侧脸精致,眼下一枚红痣,像是他曾在雪中看见的花朵,大片的花瓣,细碎的花蕊,娇艳迷人,却能耐苦寒。
漂亮的人总是容易让人亲近,特别是这个人总是笑着的。
宫二里是个颜控,不然他不会一直纵容着被人吸血,归根究底不过是他贪图皮相,不舍得不管他。
洛知粟扭过头看宫二里,笑魇如花,“我们可真有缘,京城这么大,一转眼又遇见了。二里你吃的什么药?”
“不是我吃,”宫二里一边和抓药的伙计说话一边回过头来看洛知粟,“是我夫君。他以前冻坏了身子,天一冷就浑身僵冷,提笔也不成,写字也不成,这些年一直吃着药。”
济世堂的伙计看起来和宫二里很是相熟,就撇着嘴插了句话,“你家那位爷啊,可真是金贵。你身子还没好呢就出来摆摊辛劳,他倒好,赌坊走一圈,青柳巷转一转,败光了你的积蓄。就这种男人,你还什么事都紧着他,他吃什么药啊,就该让他冻上一回厉害的。”
“今天卖出去了没?有闲钱了吧,有闲钱就把你的药也一块儿开了。省的到时候帮人还赌债,还得你受罪。”
“刘二哥,你小声些!”
宫二里气红了脸,这些事,他本来都不在意的,任由别人怎么说都行,他不在乎。可当着洛知粟的面一说,他就觉得自卑又难堪。
总觉得自己身上的坏事太多了,连靠近他都不敢了。
刘二叹了口气,又给他装了几副药,“这是你的药,拿回去吃,没银子就拿个木雕过来。这些话我说多了也腻了,你好自为之。”
“不不不,我不能收,要是被掌柜的知道了……”
“怕什么,那是我老子,他还能跟我生气不成?快回去吧,我看着又要下雪了。”刘二看着他单薄的肩膀和老旧的棉衣,心里尽是苦涩,他是一点一点的看着宫二里变成这样的。
他也住在流水坊,两人时常会遇见。宫二里他们刚搬来的时候,就是他一个人搬东西,瘦瘦小小的人扛着比自己都大的物件,走的飞快,他想扶一把,宫二里就笑的露出一口白牙,说谢谢大哥。
他的夫君,刘二也是见过的,是个丰神俊朗的读书人,说是高中后就留在京城了。可这么久了,就见他往赌坊青楼跑了。
宫二里刚来的时候可好看了,一张小脸圆乎乎的,一双大眼睛乌黑明亮,樱口白牙,总是用不熟练的官话和左邻右舍交谈,很是活络。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病了,病得很重,在家里躺了好久。最可气的是,他重病在家,他那俊朗的夫君也照样在外面胡混,真真不是人。
刘二话音刚落,外头就飘起了小雪。宫二里一脸震惊的看着刘二,难以置信的说道,“刘二哥你别瞎说!”
“刘二!又是你个乌鸦嘴!”
“刘二,你爹医术那么高明,怎么就没把你嘴缝起来!”
“刘二,你回头问问刘大夫,人没了嘴会不会死。”
不仅是来济世堂看病的患者,就连几个坐诊的大夫也恼了,一拍桌子骂道,“老夫迟早有一天收拾你,上次是,这次也是,一遇到老夫坐诊你就作妖,真真混账!”
给洛知粟换药的原大夫也沉着一张脸,小声的骂骂咧咧,“又下雪,又下雪,你说下雪就下雪,玉皇大帝是你爹啊。就是不想让我回家用饭,找个好日子,我缝上你那张破嘴!”
马车已经等在外头了,洛知粟也换好了药。
“二里,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洛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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