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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局长大人》 2、第 2 章(第1/3页)
师傅总说谈话的毛笔字写的又丑又俊。谈话不明白老头子说的“丑”为何物,“俊”倒是名副其实丝毫不曾过誉。五岁苦练书法那会儿,谈话没临慕王羲之的字体、也不临慕颜真卿的,只临慕师傅的字体。老头子的字型王颜兼顾,风骨遒劲,加上自己对书法的独到见解,谈话的字体里阳刚中不泛阴柔之美,阴柔里显尽洒逸之风,可谓独成一派,写出了自己的风格。
冰冻三尺自非一日之寒,谈话常常说自己足足寒了一十九个春秋,如今在书法上的造诣时刻威胁师傅在书法界的地位,时刻逼侵师傅心底最后的防线。为此师傅常叹自己养虎为患。谈话却谦虚的说我的书法不过泛泛,不过大大小小获得百余次奖而已,不过赢得停在门口的那辆passat而已……每逢当谈话骄傲的说到这里,老头子的烟袋杆子多半就落在他的头上。谈话说,糟老头子,你干嘛打我,我说的全是事实。
师傅说:“你鳖孙再翘尾巴我赶你出师门瞧瞧!”
谈话说:“在书法界像我这么大的腕,赶我出师门舍的吗你?你前脚把我踢出师门,后脚我就自立门派,至于你的书法,嘿嘿,后继无人喽。若干年之后人们便淡忘了你,那时我这个新生门派立足书法界也该是威风凛凛,鼎鼎大名了,哈哈。”
师傅说:“我真是大胆的狸猫把虎教啊!”
谈话说:“狸猫还知道留下上树这一招!”
师傅愁眉苦脸捶胸跺脚的叫,谈话前伏后仰没肝没肺的笑。
师傅黄延风也就一糟老头子,枯瘦的脸上一大把一大把花里胡哨的胡子。谈话打趣说你把那大胡子沾上“一得阁”在纸上一比划,嗨,简直就是精品。师傅听罢就摇头晃脑的笑。谈话说不是你把字写成了精品,你的大胡子才是一精品,师傅操起烟袋就往他天灵盖上招呼,边敲边叫,打死你个鳖孙!打死你个鳖孙!一点都没留活口的意思。
谈话捂着头说:“打,你随便打,我都二十四了你还一口一个鳖孙的叫,你讲点文明好吗?你徒弟又不是没有名字,我叫谈话不叫鳖孙!”
师傅咦了声说:“哦,十四岁的王八叫王八,二十四岁的王八就不叫王八了?”
谈话怒冲冲的瞪着师傅,无言的反抗。忽地想起师傅陪着自己第一次去省城领奖时,主持人对师傅说,您老教出来的好徒弟啊,谈话今年才八岁吧,不简单啊!师傅回头一脸的迷茫,问谈话是谁?主持人莫名其妙,指了指自己,师傅恍然大悟地说,哦,鳖孙啊!
曾经有好长一段时间谈话管师傅叫“爷爷”,师傅莫名其妙了一阵子,后来他才明白,他叫谈话“鳖孙”谈话叫他爷爷,这是谈话变着法子骂他。
师傅被谈话瞪的汗毛直竖,挥挥手,张开宣纸取笔沾墨说:“没见过鳖孙有这么大的眼睛,瞪什么瞪,别瞪了,写吧!”这是谈话每日必做的功课,日复一日从不间隙。犹记十岁那年的一个傍晚,天寒地冻,风雪狂飞。那晚谈话没去师傅家练字。师傅来电话时那股气呀,在电话里“嗷嗷”的叫唤:天不好你就不吃饭了?天不好你就不拉屎了?凭什么天不好你个鳖孙就不来练字?
在路上冻的谈话哭着叫着,但他从小就是犟脾气,硬是顶着呼啸的北风艰难的一步步挪到了师傅家,那苦甭再提,寒碜的就像风雪中一个没了爹娘的小难民。师傅看着满脑袋雪花、不住打着寒颤的谈话,深吸了一口气。谈话以为师傅要安慰自己一番,正酸着鼻子准备使点眼泪撒撒娇,岂料师傅攒了半天劲骂他来得晚,还不着调地骂他狼心狗肺不说,又骂他误国误民。谈话就纳闷了,自己练个书法怎么就跟国家人民挂上勾了。
师傅有一句至理名言“一日不练字如转一百圈”人转一百圈那还了得?所以说一日不练字提起笔来就就晕头转向。谈话常笑师傅不善言辞,说的话如此精辟!
谈话挽起袖子大笔一挥可写就一个字,师傅又拿烟袋杆敲他,说你用点神!写字不用功,让人翻当空!谈话问什么意思,师傅说心不在焉写出来的字让人看了恶心,都躲到空中去了。谈话无话可说,晕!
谈话下笔刚使过了点劲,师傅又敲自己,说写字太用力,屎都屙一地!谈话彻底豁出去了,大叫糟老头子你会说话吗?我他妈都崩溃了!!!师傅眨巴着小眼睛一楞一楞地。
终于,谈话把整张纸写完了。师傅又捋须含笑,说:“鳖孙能精似的,这字写的神出鬼没,鬼哭狼嚎,火树银花又丑又俊的。”
谈话说:“得了吧师傅,我的字个个生的玉树临风,犹如鬼斧神工,我给你的词语大全还没有弄明白啊?”
师傅脸一红,说:“就你鳖孙能精,那里面的几个破词语我早烂熟于胸,永垂不朽了。”
谈话说:“得,得,师傅您在我心中才永垂不呐!”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而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何时重?自是人生常恨水常东!”师傅念完了谈话写的诗,沉沉叹了口气说:“真丑!”
谈话按奈不住疑惑又一次问怎么丑了,师傅摆摆手就是不说。
谈话十八岁那年搬出了师傅家,到自己老院一个人住了下来。那年谈话总爱一个人呆着,脑子里多了许些情素、秘密,而这些是不适于一个糟老头子说道的。天色渐晚,谈话要走时师傅留了谈话,说:“再坐坐再给我贫会,这两天不知怎么了总听到我那早死的老婆子在叫唤,叫着我的名字。”说罢一阵长吁短叹。
谈话说:“您也一大把年纪了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您百年之后我来披麻带孝摔盆烧纸。”
师傅脸上浮出罕见的忧愁,谈话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勾起了师傅的伤心事。师傅原来是有一个儿子的,几年前出车祸走在了他的前面,师母日夜念儿,念着念着干脆跟儿子一道走了,撇下这老头子人间独守。谈话忙讲笑话逗师傅开心,问师傅“春风吹又生”的前一句是什么。师傅说你真把我当文盲啊?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嘛!谈话摇摇头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师傅张嘴大笑,笑的把假牙都掉了出来。谈话看到老头子假牙掉出来时那张沧桑又深凹进去的脸,心底一股莫名情愫尤然而生。没有原由,鼻子突然酸了。
这天傍晚天昏沉沉要下雪的样子。今年一冬无雪,假如此时能下一场雪那再好不过了。
谈话喜欢雪,尤其喜欢肆无忌惮漫天随意飞舞的鹅毛大雪。此时在屋檐下笼起一堆小火,温上一壶小烧,一碟花生米,一盘酱牛肉,兴致嫣然时再写下几笔狂草,人生惬怀也尽是如此。这几日谈话心中莫名的郁闷,没了心思去准备这些物事来接迎今年的第一场雪。只是开着passat去了黄河边,独自去等雪。看起来谈话的性子固然有开朗的一面,却也有忧郁的时候。师傅也说过谈话的性子有点忧郁。师傅不懂得“忧郁”这个词语,他的原话是说谈话就跟瓮中的鳖一样显的憋闷。
原本不是这样的,只是谈话把方心的身影恶狠狠的烙在自己心里。后来他也想,何苦这么折磨自己呢,于是就决定把她忘掉,可那个身影一如既往的骚扰着他,清清朗朗,挥之不去。看来,一个人偶尔开下感情的玩笑会很爽,感情要是开下你的玩笑,惨了。
看了看手机,八点了。雪没来。谈话心中有些失落。并不可以奢求的太多,希望越多失望越多,这些浅浮的道理谈话是在爱上一个不该去爱的女孩之后才懂的。方心让他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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