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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碎玉投珠》 57、第 57 章(第2/3页)
量,最后是?总价,数学不好的能呕吐出来。
一抬头,发觉纪慎语看着他,问:“真?的快了?”
他又说一遍:“真?的快了。”
就为?这?么?一句,纪慎语开心开胃,吃包子都咧着嘴,被房怀清骂没出息。午休短暂,他与丁汉白窝在这?一小间,面前搁着丁汉白的笔记本。字迹飞舞,他努力?辨认,意识到面临的大工程。
看好的大楼不等收尾,要立刻申请,古玩城张罗起来要办许多文件,各方面都要疏通关系,再然后是?宣传,让圈子里?的人认那新地方。
首先需要的就是?大量资金。
太多有想法?有雄心的人放弃在这?上面了。
丁汉白的钱主要来自瓷窑和古玩,前者需要时间,后者需要契机,而现在时间很?紧张。纪慎语今天来有两个任务,一是?修复一批残品,二是?烧制一批顶级精品。
当初梁鹤乘说过,原来的徒弟只学了不到七分,学完只图财不精进,所以房怀清如今只能靠边站。釉水配方早写好的,丁汉白也摹好了各色图样,休息够了,纪慎语待在窑里?指挥技工和伙计,等弄完出来已经灰头土脸。
他摘下口罩,对上同样脏兮兮的丁汉白,凑近闻闻,呛鼻子。丁汉白累瘦好几斤,捉他的手揉指腹,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给他擦拭。
纪慎语问:“还差多少?”
丁汉白答:“修的那八件以理?想价格全部脱手。”
这?行脱手的难度和捡漏不相上下,何况是?以理?想的价格。“开张吃三年,给我来个能吃三年的宝贝吧。”丁汉白语气夸张,唱戏似的,“文物局那边办好了,相关的部门挨个跑,就怕软件都已到位,硬件却没跟上。”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现在归国搞投资的华侨那么?多,要是?被抢占了先机得?遗憾成什么?样。纪慎语才十七,在外学的是?雕刻作?伪,在校学的是?语文数学,他想不到什么?好主意。只能靠近,也帮丁汉白擦手擦脸,用这?些关怀来安慰。
丁汉白攥住他的手,攥手心里?,说:“不好意思?。”
他一脸茫然,丁汉白又说:“小小年纪跟着我,又费力?又费心,让你辛苦了。”
纪慎语一时怔着,这?人第?一次这?样低声下气地讲话,浓浓的歉意,并藏着经历艰苦而受伤的自尊。他反握住丁汉白的手,摸那一片厚茧。
此时此刻,他无比想让丁汉白回家。
前院的客厅,那一方小院,丁汉白这?只奔波疲惫的鹰该归巢暖和片刻。他想沏一杯绿茶搁在石桌上,等到夜深,换他送丁汉白一盏月亮。
“师哥,别这?样。”纪慎语说,“我晚上和你吃完饭再回家,好不好?”回去挨骂挨揍都无所谓,什么?都无所谓,无忧无虑时浓情蜜意,焦头烂额时共渡难关,他哪样都要做。
直待到傍晚时分,临走又交了一批新瓷。
他们回崇水旧区,那片破胡同这?会儿最热闹,家家户户飘出来饭香,小孩儿们挡着路踢球跳绳,下班的能把车铃铛捏出交响乐。一进胡同口,他俩同时望见家门口立着个人。
昏暗瞧不清楚,走近些,听见着急忙慌的一声“大哥”。姜廷恩等得?心衰,蹿到丁汉白面前急道:“你们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们私奔了!”
丁汉白说:“你再大点声,生怕街坊四邻不知道是?吧?”
姜廷恩一把拉过纪慎语,做惯了狗腿,此时竟然有些雷厉风行。“今天老二来三店,看了账本,动了资金,用三店补二店的亏空。”天黑,他气红的脸却格外明显,“我回家找姑父,姑父病着,咳嗽声比我说话声都大,老二还说我不姓丁,没资格!”
纪慎语十分镇静:“我也不姓丁。”
“……”姜廷恩着急上火,恨不能倒地长眠。他的确不姓丁,可玉销记是?他姑父兼师父的心血,有序维持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让人钻了空子?
他壮起胆子揪住丁汉白衣袖:“大哥!你贵姓?!”
丁汉白叫这?忠诚热血的傻子弄得?一乐,挣开,揽住纪慎语进门,故意喊得?响响亮亮:“——师父,晚上有什么?好菜?”
姜廷恩白长这?大个子,拉不到救兵都要哭了。他掉头跑走,不甘心不情愿,打车回家找自己爹。姜寻竹无比尴尬,哪有小舅子无端管姐夫家事的?话没说完,姜廷恩又跑了,一股子身?先士卒的架势。
丁家大院灯火通明,铜火锅涮羊肉,奇了怪了,每次吃这?个准没好事儿。
白气袅袅,丁延寿捧一碗骨汤,毫无胃口。丁尔和还是?一副温良恭俭的模样,为?大家剥着糖蒜。他问:“老四,跑哪儿去了?”
姜廷恩说:“我去找大哥,找纪珍珠!”他只想着用丁汉白示威,一开口就把那对苦鸳鸯卖了。
丁可愈一惊:“他们偷偷见面了?”心虚地望一眼丁延寿,他没把人看好,生怕挨骂。姜廷恩说:“二哥,你先是?搬了南屋的料子,今天又来挪三店的账,你们二店不赚钱,凭什么?要我们三店出血给你们补?”
这?是?明刀明枪地杠上了,姜漱柳要劝说时被丁延寿的咳嗽打断,丁尔和解释:“无论哪个店都挂着玉销记的牌子,都是?丁家的店,挪账也是?给自家的店解一时之急。”
姜廷恩说:“的确都是?玉销记的牌子,可这?些年二店归你们管,分得?清清楚楚。”
仿佛正中下怀,丁尔和正襟危坐:“听你这?意思?,是?想分了家?”
一句话,整张桌都静了,住着三跨院,日日同桌吃饭,十年八年来从没人提过分家。丁厚康面上平静,丁可愈吃惊地看着自己亲哥。
“咣当”一声,丁延寿颤着手搁下汤碗。
紧接着又“咣当”一声,客厅的门叫人破开。纪慎语挺着脊背进来,不疾不徐地走到位子上,落座,直接抬眼去瞧对面的老二。
他不待人问,说:“羊肉怎么?搁那么?远,萝卜以为?羊肉不在,急着下头一锅呢。”
又是?这?指桑骂槐的一套,丁尔和推推眼镜,又斯文又别扭。“五师弟,你这?一整天去哪儿了?”他问问题像放箭,“去找汉白?无论大伯怎么?阻止,哪怕把汉白赶出家门,你们俩也不分开吗?”
纪慎语了解这?手段,先提醒丁延寿他和丁汉白的事儿,让丁汉白在丁延寿那儿一点获谅的机会都没有。那再谈分家,怎么?分都是?对方得?利了。
他缄默不言,免得?火上浇油。
丁尔和说:“大伯,你和我爸岁数都大了,你最近又闹病,管着三间店辛苦吃力?,不如分了。”
纪慎语问:“二哥,你想怎么?分?”
丁尔和答:“首先,你不姓丁,是?个外人,并承诺永不吃股,所以先摘除你。”一顿,略带遗憾似的,“大伯,爷爷当初说过,按手艺决定当家做主的人,我们自认都不如汉白,可汉白走了,那只能退而求其次。”
纪慎语说:“谁一年到头不生个病?师父生场病就分家,是?盼着他好不了吗?而且听你这?意思?,师哥走了,迟早都要把店给你,你真?是?以小见大,透过这?病都看到百年之后了,你诅咒谁呢?”
他们唇枪舌剑,丁延寿大手捂住胸口,试图压住那处的剧烈起伏。
丁尔和情态客气,却举着温柔刀:“我并没想那么?远,既然你提到百年之后,那就说说。大伯没儿子了,百年之后玉销记给谁?还不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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