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女主—孝贞皇后: 16、落入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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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方才说对了一半。”钮祜禄氏收起秘法,“我是花神大母的幼女,本为怜惜tianchao子民遭受烟毒祸患托生大清,襄扶天子行政,不意违背天条削去神祇名分,大母怜惜,在咸丰二年正位坤宫时秘以百花锦囊赠我防身,此为花界至宝,但得彼物在身,生辰之日自有天材地宝加以赐赠,大母恐我为情所惑误托良人,忏悔后发下志愿——为夫不死、灵宝不显。又教我谨守宝物,免为小人所趁,后头的事儿都是你们知道的,至于物议——我没有生下先帝的嫡子便可证明一切。”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陈玉成颇为感慨,“愚民无知,世间果有神怪之说!”

    钮祜禄氏挑了挑眉:“仙凡之间是不能通闻消息的,所以你们的天王东王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装神弄鬼愚弄百姓,我是真正的仙灵,如今也如常人一般归于□□凡胎之流,又受天谴不能生育子女,如果没有皇太后的身份,大约难以脱逃‘怀璧其罪’的下场。”

    这段话是钮祜禄氏斟酌再三后编好的说辞,听起来不着边际,用来遮人耳目还是绰绰有余的,能假旁人之口传扬出去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陈玉成的关注点另有不同:“除了臣,您还告诉过其他人么?”

    “即便我不说,你们也能猜到七八分不是么?”钮祜禄氏搂住陈玉成,“还有一句话嘱咐你,上启赵秦、下抵武后,女主男宠,多无善报,你需仔细为上!”

    “您说的对。”陈玉成顿觉释然,“臣万死不能僭越!”

    等到钮祜禄氏酣畅尽兴,陈玉成换了内监服饰自行离去,弄璋进来提醒主子:“安德海手下的小太监这几天在东宫形迹鬼祟,您看咱们是不是要加点小心呢?”

    钮祜禄氏眯了眯眼:“西边的不省事,我现在能压住她,除了祖宗规矩,一是仗着先帝时的名份,二是有节制她的遗诏在手,说破天去,皇帝是她生的,真要撕破脸当面锣对面鼓的铿锵起来,赢了她又如何?旁的不怕,对我和皇帝的母子情分可是大有妨碍的。”

    “是”弄璋斟酌片刻后说道,“主子,储秀宫几番召见大臣,也像同您赌气一般,对万岁爷温和了不少,听说还有旁的嘱咐,想教万岁爷五天住西宫、五天来东宫,万岁爷为戏子的公案赌气,心软是真的,面上还淡着,您得早做准备才好。”

    钮祜禄氏把弄璋招到跟前:“我听说醇郡王府的大阿哥新近遭了后院毒手,满月的孩子三天两头把御医往府里传唤,你这样——”

    “当真?”那拉氏倒吸一口凉气,“不能吧?东边的比我小了两岁,说她守不住我是信的,她敢生一个儿子养在钟粹宫?我怎么觉得这里头有蹊跷呢?”

    有那个心也没那个点儿啊!——怀孕三五年生出来的是哪吒,怀孕三五天生出来的是妖孽!钮祜禄氏有些神道不假,怎么也不可能突然有孕、突然生产——她可是见天儿去养心殿听政的!

    “主子,奴才好不容易打听出来,钟粹宫实实在在藏着一个新生的孩子,但东边的却是生他不出的,听说是归义伯悄悄抱进来,想过了东边的眼再给抱出去,到时认作两人的养子,像戏里讲的那样,只当是他们假凤虚凰、了慰遗憾的念想。”安德海嘿然而乐,“只不想那娃娃投住东边眼缘,竟然假戏真做不舍得将他送出去,您说说,东边是不是太过明目张胆了。”

    那拉氏“哼”的一声:“手里落了我的把柄,又道貌岸然诓住皇帝,外面文武百官笼络的老实,前日有个寿药房太监说了东边什么,叫八爷撞到当场祭了新枪,她实在是不用顾忌什么的。”

    “那是咱们主子大度谦让。”安德海心中发狠嘴上赔笑,“她东边的能干?难道大清朝只有兴办洋务一件事儿最大吗?主子不必看折子到半夜,指定有余力待万岁爷更好,苦差事推给您,露脸的事儿她去掐尖,拣着外人都是傻子呢?”

    那拉氏心里熨帖,倒也因此认真计较起来:总让钟粹宫压一头也不叫个事儿啊!

    精心预备了半月光阴,紫禁城第二抓奸队(第一抓奸队为钮祜禄氏和同治小皇帝)终于宣告成立,主要成员如下:队长慈禧圣母皇太后那拉氏,军师参谋储秀宫总管太监安德海,队员为储秀宫心腹宫女太监若干,特邀证人团是以丽皇贵妃他他拉氏为首的咸丰帝妃嫔。

    钟粹宫一片寂静,守门宫监看到眼前这等明火执仗的场面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慌忙理好顶戴上前请安:“圣母皇太后万安、皇贵妃金安、各位主子吉祥。”

    “我们来给姐姐请安,跟前不用你们伺候。”那拉氏使个眼色,两个太监立刻被拖到一边,“惊动了姐姐拿你是问。”

    “女儿给圣母皇额娘请安。”大公主瞧着架势顿时一愣,“额娘,您和众位妃母也来了?”

    在直属领导的寝殿见到自己的亲闺女,丽皇贵妃登时缩了手脚:不妙!西边的许是掉到坑里去了。

    丽皇贵妃能想的到的,那拉氏与其他随行自然也不会想不到,那拉氏定住精神四周一扫,终于看到了放在钮祜禄氏床边的婴儿肚兜:“这是什么?”

    大公主回道:“是母后皇额娘做的针线。”

    那拉氏立刻问道:“姐姐人呢?”

    “圣母皇太后、您不能进去、您不能进去——”宫女越是阻拦,那拉氏主仆越是来劲,领着队伍直接往钟粹宫的后殿扎去。

    丽皇贵妃有意无意的落后一步,婉妃索绰罗氏上前就给了珺蜓一个大嘴巴:“混账奴才,还不滚开。”

    那拉氏动作太快,快到一点儿“反应”时间都没有留给被抓的“□□”,钮祜禄氏诧异地回过头去,扶着弄璋起身问道:“怎么都赶这个时辰过来了?有什么要紧事儿么?”

    那拉氏往上一瞧,发现钮祜禄氏供奉的是咸丰皇帝的影像,心中立时觉得不妙,还是安德海机灵三分,轻咳一声后故作惊诧地叫了出来:“这里怎么还有一个孩子啊。”

    钮祜禄氏只作顿悟状:“你们大晚上不在各自寝殿安歇,这是刻意来我的寝殿找人的吧?”

    “妹妹(臣妾)不敢!”那拉氏已经开始思量抽身之计,“只不过这孩子——”

    钮祜禄氏淡淡解说:“醇郡王世子近来染恙,打卦的说要把他放在至尊女亲的跟前养育一月才能康健如常,你妹妹百般求我,毕竟是先帝的亲侄子,又要看你的面情,虽然违背礼数,少不得还得答应她,这才悄悄养了三十来日。你们知道,我手里的灵药有限,要是起了这个头,今日惠亲王明日恭亲王后日钟郡王,都是本家亲戚,我就算把自己当作保姆嬷嬷使用都打发不了各府的支应。”

    众人恍然大悟,安德海只觉背后凉了一片,婉妃的右手也隐隐阵痛起来:奸夫没抓着,孩子是你妹妹家的,钟粹宫跟前得用的大宫女还被打了——这可不好收场啊。

    钮祜禄氏拣着扶椅坐下:“你们扎堆凑党拣了现在的时辰一起到钟粹宫来,我怎么觉得不像是请安的架势呢?”

    弄璋把珺蜓拉到跟前:“主子!”

    钮祜禄氏眉头一皱:“你的脸怎么了?谁打的?”

    婉妃直直跪了下来:“臣妾有罪。”

    “你?”钮祜禄氏斜了她一眼,“婉妃,你可教我刮目相看了,早先不像是这样有胆量的样子,如今找着撑腰的主儿,跑来钟粹宫泄先帝时的私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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