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鲛人王的炮灰饲主[穿书]: 44、远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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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逾似乎被说动了,鸦色的长睫扑了扑,像是在认真思考。
    他额边的碎发有些遮眼睛,沈浮桥很想替理一下,但苦于双手受制,只用温和的神力拨了拨。
    没等宁逾给出答复,寝殿大门却被人不合时宜地敲响。随之传来的是宁远温润如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尊敬和亲昵。
    “阿逾,北海使节来访,你就别补觉了,快出来接见。”
    宁逾从那种苦苦思索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宁远的催促声再次响起,才慢慢清醒过来。
    “知道了,退下吧。”
    “……是。”
    宁远听出他语气中不耐的意味,简直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宁逾这些年脾气是愈发阴晴不定了。
    明明方才还一股控制不住的高兴劲儿……
    不过他在变强,这?就够了。
    门外宁远无?声离开?,贝壳硬榻里沈浮桥却不太高兴的样子,抬腿压住宁逾的尾巴不让他走。
    “你还让他叫你阿逾?”
    当初他会叫宁逾阿宁,多半是因为阿逾这个称呼先被宁远抢走了,出于男人某种暗暗的攀比心理,他觉得应该喊一个比阿逾更好听的昵称。
    但他现在已经不满足于此了。
    宁逾的一切都该是他的,阿宁如此,阿逾亦然。哪怕他放着不喊,宁远也别想占分?毫便宜。
    他有些激动,而宁逾却只是异常冷静地,甚至带着些疑惑沉声开口:“那你想怎么样?”
    “……”
    差点忘了,他还生?着病。
    “你靠近点,我告诉你。”
    宁逾看起来冷漠极了,但却出奇地听话,沈浮桥让他做什?么便做什?么,毫不犹疑,不假思索。
    和以前一样乖。
    他在沈浮桥怀里撑起身来,扒着他的肩膀往上抬腰,将?耳鳍凑到他唇边,很认真地等待着他开?口。
    沈浮桥的心似乎被戳了一下,涨涨麻麻的。他垂眸看着眼前莹蓝的耳鳍,忽然启唇含住了一个锋利的突刺,不轻不重地磨了一会儿之后,再缓缓地舔了舔。
    那只耳鳍不出意外地红透了,秾丽得像是有血快要滴出来,连带着宁逾的脖颈和脸颊又漫起隐暧的绯色,甚至连尾鳍都有些无?力。
    他的腰陷了下去,双臂从撑的姿势改为抱着沈浮桥的后颈,看起来像是挂在了沈浮桥身上。宁逾慢慢微喘起来,空洞的眼神在逐渐聚焦和惨然涣散中反复挣扎,他本人却没有任何想把自己耳鳍拯救出来的意思,只是任凭沈浮桥咬着,传达着某种无?言许可与纵容的讯号。
    让沈浮桥想多欺负他一些,又舍不得欺负得太狠,念着宁逾此刻精神状态不行?,便适可而止,改而温声询问道:“阿宁现在知道了吗?”
    宁逾敷衍地应了一声,将?脑袋轻轻搁在他肩窝上,像是离家太久的小猫,在外受了太多委屈与苦楚,湿漉漉瘦巴巴地被主人找到,终于被重新养熟了些。
    沈浮桥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想着乘胜追击,便又开口低声问:“知道什?么了?阿宁说与哥哥听听,好不好?”
    宁逾无声地在他肩窝蹭了蹭,眼神又有些放空。
    “那便是不知道了。”沈浮桥故作不悦,“不知道还要装作知道,阿宁太不乖了。”
    他只是顺口一说,没想到宁逾听了这?话却反应很大。手腕上的血海藤不断收紧,宁逾一口咬在他的颈侧,尖锐的指甲刺出来,恰好抵住了他的脖子?。
    太凶了,沈浮桥叹气。
    然而宁逾并没有咬破皮,只是隔着皮肉一下一下地磨,咬着咬着就变成轻舔,从颈侧慢慢挪到喉结,完全是在挑战沈浮桥的底线。
    “阿宁……”
    他微微仰头,将?不容冒犯的咽喉地带让给宁逾胡作非为,声音低哑,似是有些情动。
    还没待他再说什么,殿门外便又传来小心翼翼的催促。
    “王上,北海塞壬公主来使。”
    好好的气氛就这样被打扰了,宁逾气得一口咬在沈浮桥喉结上,对着殿外的通报者阴沉道:“叫宁远去接待,今日本王身体不适,恕不奉陪。”
    “是。”
    …
    “如何?”
    宁远白衣胜雪,坐在归南殿王座之下的第一个位置,拂袖放下茶杯温声问道。
    “王上身体不适,有劳宁族长招待北海使臣。”
    宁远挑了挑眉,心下生?疑。
    宁逾是天生?王族血脉,后天传承觉醒,应当是体魄强健,百毒不侵才对。而且清晨还好好的,如今生?的是哪门子的病呢?
    但若说他故意找借口不来,那也扯得慌。
    宁逾自从回归南海,小到每一个鲛人的安身立命,大到鲛人族整个的发展脉络,事必躬亲,从不推诿塞责。
    他控制欲很强,与北海结盟是放了很长的线才钓到的大鱼,居然会在紧要关头放权给他……
    奇哉怪哉。
    宁远心下如是想着,面上却不显,直到听见殿外的动静才拂袍起了身,脸上又挂起滴水不漏的温润微笑。
    鲛人守卒持戟而立,众多海妖化出人形,在陈列的队形之外伸长了脖子?往结界入口看。高殿中心的南海鲛人图腾在海水中熊熊燃烧,在激荡的回声中显示出磅礴的威势,庄严而肃穆。
    而道路尽头一行?人缓缓朝归南殿走来,由北海白鸥口衔棨戟,数只赤羽珠鸾抬轿,缥缈朦胧的纱帷后,依稀看得见是一只半人半鸟的海妖。
    正是北海小公主——塞壬。
    “宁逾何在?”
    围观的南海海妖面面相觑,神色均不太好看。
    当年他们之中不少都被人族戕害过,贪得无?厌的人族商贾为了他们的鲛绡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和鬼族狼狈为奸,欺骗未经世事的年幼鲛人上岸,抓捕后逼迫他们不眠不休地织绡。
    鲛人族幼年时很少有尾鳞好看的,宁逾算是个例外,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们侥幸逃过了刮鳞之苦。他们哭出的珍珠成色也不好,但尽管如此,还是被关在狭小暗湿的地下室被迫哭泣,以此来换取少量残羹冷炙。
    那些只顾争权夺势的鲛人贵族根本不管他们底层鲛人的死活,唯有宁逾愿意费心费力将?他们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宁逾这个名字对如今的鲛人族来说意义沉重,不是外族可以随意直呼的。
    场面慢慢变得骚动不已,妖群逐渐喧哗起来,宁远见塞壬一来便犯忌讳,心中不免有些同情。
    “王上身体不适,正在休息,无?法亲自前来接见。吾乃南海雪鲛族长,奉命接待诸位。”
    “你是哪来的小喽啰,也配接待我?叫宁逾来!”
    宁远还未作反应,路边的一个鲛人女孩儿先炸了毛:“你才小喽啰呢!宁族长也是你配冒犯的,这?里是南海!不是你家!不想来便滚好了!”
    塞壬的纱帷忽然无风而动,抬轿的赤羽珠鸾齐刷刷扭头盯着那个女孩,血色的眼珠燃着业火,尖喙上凛冽的寒光闪动。场面顿时剑拔弩张起来,连海水都凝滞了一瞬。
    宁远的雪绡飘至女孩面前,将?她轻轻裹住带到了身边,作揖赔礼道:“南珠年纪尚轻,性格直率,方才多有得罪,我替她道歉。”
    “南海的待客之道,真是让本公主——大开眼界!”
    “礼尚往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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