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纪佳敏: 21、重提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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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渐渐明朗,空气中茵润的雾也稀薄了些,杰作只汲着拖鞋,披了件冰蓝色的加绒薄袄,在公寓楼下溜达。早晨的空气清冽甘湿,杉树面上还扑腾着几只家养的白色鸽子,树枝下面就是飞的不高的成群麻雀,灰突突的,吱啾啾的聒噪着。熹微的晨光里,世界宁静而古朴,青石小径的两边掉落着硕大的梧桐叶,枯萎的黄色叶子被雨水打的冰冷湿软,植物腐烂的气味掺杂着隐约四季桂的幽微香气,他定定的立住脚步,大口的吮吸着,许久没有见到这样的景象了,被雨水洗涮过的光洁天空,视线通透明远,像一鉴明亮的镜子,只映照的世界无限广大,无限宽博。

    杰作的心里涌动着湿润的脉脉感动,昨天晚上从佳和园回来时,天就开始飘溢着连绵雨丝,整个秋天断断续续的雨,在昨天夜晚呈现出格外温情的光景,杰作看着窗外灯光里的雨夜,久久难眠,兴许是前两天发烧一时睡的多也未可知,总之今天早晨天还未亮就已经醒来,回故乡的车票是上午十点多的,这会时间还很早,杰作在晨光里散步,沿着绕着公寓的一圈粗糙石子路徐徐缓缓的走着。

    一场秋雨一场寒,杰作将轻薄的袄子往上拽了拽,蹲下来摸摸几块碾的浑圆的鹅卵石,饶有兴味的看看细碎的裂纹,和沿着根部蔓延的新鲜苔藓,翠绿柔润。清晨的风有些湿冷,大脑和肢体也因此越发的灵活清醒,许多平日想不明白的凝结在心口的块状雾团,纷纷籍籍的坠落,身心自此畅快了许多,他脱掉了凉拖,想赤着脚沿着鹅卵石碎道跑步。

    本来冻得有些木木麻麻的脚趾头倏忽与卵石□□相对,冰冷像根敏锐的的电流沿着每根细小的神经末梢肆意冲击,急遽的冰流灌胸使他不由的拉长了舌头,吞吐着适应了,才拉伸筋骨慢悠悠的小跑。杰作的脚掌并不肥厚,一般人的脚型,只有青色的经脉格外粗些,不明白缘故,就是毫无忌惮的暴露在皮肤的最表层,除大拇指外的四个脚趾头又短又瘦弱,苦森森的耷拉着。和不太柔软的脚部肌肉相较,直撅撅的石子也是够硬够尖利了,扎的脚掌在每次落地时都不由的半弓着。他强忍着慢跑了两圈之后,战兢兢的脚才热腾起来,并且适应了凸起的石子顶着脚底密实的神经末梢时酥麻的刺痛感。

    不知道究竟跑了多久,杰作没有仔细的计算。最初痒丝丝的小腿和肚子开始平静下来,兴奋恍惚也被疲劳替代了,杰作跑回到拖鞋放置的地方,捡了鞋子,坐在凉薄的木头座椅上,他的脚跑的紫巍巍红殷殷的,所有血脉被疏通了一般,难以言说的舒爽,从现在开始,身体每个细胞都在进行自我修复,强烈的迅疾的自我修复。杰作再也不会放任躯体自暴自弃的衰老了。

    他回去冲洗了一下,换了件干净的深蓝色牛仔裤,一件藏蓝色套头衫,喷了一点能量水,之后去公寓门口的茶餐厅吃早饭。

    昨天夜晚杰作和女孩坐在凉风四起的阳台,喝着温润的皮蛋瘦肉粥,和蒸的烂熟的枣泥糕,饥肠辘辘中杰作兴奋的只吃出温热的味道,就是只觉得暖,和蠕糯的甜,吃的一粒米都不剩。有些东西吃过一次,这辈子就不用再去尝试了,因为脱离了那种赤热情感的烘托,就徒留淡巴巴的乏味了。

    杰作现在盯着菜单上黑色字体的皮蛋瘦肉粥几个字,它耀眼的在所有食物名称中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但他决定不再吃它,以保留它在记忆里最美好的滋味。杰作点了一份云吞面,只是用来填饱肚子,这是食物最低级的使命,不用附带情感,因为太过薄弱了。

    吃面的时候,他想着回家的事情。一位穿着黑色马甲的年轻侍者鞠着怡人的笑往他的白色瓷杯里注水,冒着热气的白开水在厚实的瓷杯里不若玻璃杯那么通透,连味道也有些温吞吞的,他想着她喜欢用玻璃杯喝茶,大约是只有玻璃的透明材质,才会在阳光下流溢出没有杂质的玲珑光彩吧。

    杰作举起杯子仔细端详着,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一个陌生男人正饶有兴味的注视着他,这个男人,杰作想了想,刚才在小区跑步的时候,好像也看到过,他那时也往杰作这里张望着,但杰作只以为是同样早起锻炼身体的人,现在近距离看,才觉得那男人看着杰作的眼光非同一般。

    那双眼睛怎么说呢,疲惫却又闪出狡黠的光,被他这样近距离注视着,有一种怎么都逃脱不了的感受。杰作放下杯子,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对一个男人生出这种感觉,简直是一种耻辱,他又抬头看了一眼,那男人却依然不加掩饰的看着他,并从雕刻般的嘴角溢出笑容,见杰作也在注视着自己,那男人起身缓步向杰作这边走来,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杰作却产生一种异常的遥远感。这究竟是谁呀,要干什么呀,他郁闷的将疑问都吞进了肚子里。只等那男人在他对面坐下,自己开口说话。

    你好,杰作先生,他在就坐之前,颇有礼貌的先问了声好。但杰作总觉得他的问好似乎只是一种确认。

    果然,当杰作点点头,闷闷的回了句你好时。他感觉那男人好像松了口气,更为笃定似的对他说,我叫田一江,是一家家居杂志社的记者。实不相瞒,今天来找你,是想做一个关于金士金先生的采访。

    小金?杰作的讶异声脱口而出,这是他年幼时多么亲密的伙伴呀,为何从那男人嘴里说出来,就充满了陌生感。

    是这样的,那男人谦和的笑着说,我们是一家并不出名的小杂志社,最近需要做一个关于沪上新生代年轻设计师的专题,因为是深度报道,故而需要对设计师的成长背景和生活做更多的深入采访,希望还原公众一个更立体真实的年轻设计师的形象。

    这么说,小金现在是设计师啦。杰作有些兴奋的说。

    是的,是新生代年轻有为的家居设计师。田一江颇为诚恳的回答,内心却对他不知道这个消息感到吃惊。其实田一江最初也不知道,但是在看到广告显示屏的时候想到,是否金士金也是行业内比较出名的人呢,后来一查,果然有一篇这样的公关稿提到他的名字,虽然只是短短的报道,并且有营销嫌疑,但至少让田一江的采访好歹有了立足之地,不过,看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态度,却是对金士金做什么,从事什么职业完全一无所知的样子,着实让一江想不通。

    昨天就在田一江去拜访过金士金的父亲后,当天晚上他就接到顺风耳侦探社负责人打来的电话,他说有一条信息,不知道有没有用,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调看了所有交通监控,发现你要查的那个人,行踪似乎都很简单,就是家和公司两点一线之间,不过他中间也去过别的一些地方

    总之说重点,田一江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

    重点就是,男人本来欣喜的语气也略显不满,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一所公寓,那个公寓我们调查了一下,似乎是他一个儿时同伴的家。

    确定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了那个人的家嘛。

    是的。

    把那个人和他的家庭信息给我吧。田一江当时挠了挠头,他觉得万分疲惫,因为无论是从金士金的老师们,还是从他的父亲那里,他得到的有效讯息都微乎可微,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对金士金的勤奋和懂事充满了溢美之词,可是谈到更多关于金士金的事情,他们却又说不上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嘛,这些人完全就不了解他呀,他们看到的就是他那平缓光滑的一面,所有人从那里滑落,无人能抓到真正实在的,可以攥在手里的情报,也真是太可笑了。

    现在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叫做杰作的年轻人,田一江只和他交谈了一句,就几乎断定他对金士金的了解甚至没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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