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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吸引定律》 第52章 Chapter 52*(第2/3页)
关霞父亲去世了——
儿子要上学，老公要上班，关霞只身一人回到边境小村参加葬礼。守灵夜那晚，她看见关作恒在棺材前头默不作声地跪了一夜。问起他考试考得如何，他并未回答，像个木头人一样，眼珠子是黑漆漆，眼眶骨一圈是红，如死灰般看了眼自己。
关作恒考状元消息，还是她在新闻上看见。丈夫是六中数学老师，在学校里听说了一点消息，校领导打算花大价钱挖这个贫困生状元来六中复读。
在丈夫驱使下，关霞拨通了久违电话，问了家中情况，关作恒接了电话，关霞那陌生声音道：“是阿恒吗？我们家冯老师，他听说了你消息，他问你啊，志愿填怎么样了？冯老师——就是你姑父，他不是中学老师吗，他知道这些，你可别乱填。”
关霞还在电话里说了冯老师学校出多少万让他去复读事。
“侄儿，你要不来我们家，一起商量一下？”
奶奶什么也不懂，只知道姑爷是冯川是文化人，是教书育人老师，便自作主张把关作恒送去车站，擦着眼泪叫他出人头地。
从笠县到春城，前后辗转十多个小时大巴和火车。
关作恒只背了一个黑色书包就来了，带了两身衣服，一顶帽子。见到了关霞和冯川。夫妻俩对他万般热情，家里还有个十三岁小弟，房子小，装修得不合理，四处堆满了杂物，关霞便安排关作恒跟儿子睡一张床，儿子死活也不同意，冯川就训他，叫他忍忍。
还没进屋，关作恒在门口便听见一家人在算房贷事。
“这套120平，我公积金买，首付给21万，咱们家存款刚好够！”
冯家一家三口住在城中村，运气不好，一直没等到拆迁。
房子太小，冯川老早就想买新房了。
“老冯你看这套进门玄关多大，这儿可以弄一排鞋柜，电视墙也弄一排柜子，把吸尘器什么都放进去……”
只听那声音，就知道关霞在户型图上向外地规划未来憧憬模样了。
“这个145吗？户型是漂亮。”冯川是数学老师，算这个很快，有点为难，“首付钱倒是能凑够，就是买了我们也没钱装修，而且这么大屋，以后脱手也麻烦。”
冯川喜欢恒大那套二楼，送一个超大平台，总价却超出预算。他琢磨着道：“算上侄子那笔复读费十二万，也还差点，只能打电话问我妈借五万了。”
“十二万？”关霞犹豫道：“不是说……咱们只拿他五万么，老冯，他还要上学呢……”
“我知道，可他不能白住咱们家吧？我又不是直接拿了不还了，都是一家人，以后他上大学，不得我出钱啊？再说他爷爷去世，你不是回去给了八千吗。要是复读，这一年也得住我们家吧，总得算他租金和生活费吧？这小子一天吃那么多肉……”
“那、那万一他不复读，去北京上大学了怎么办？”
“不准去！”冯川斩钉截铁地说，“他必须去六中复读！”
关作恒来这儿第一天，就知道冯川不是自己要找那个冯老师。
故意在门口发出碰到鞋架动静，门内立刻噤声。
他敲了下门。
接着，门从里面打开，是关霞那张有些怯笑脸：“回来了啊。”
关作恒态度稀松平常，低头问：“小姑，你们在看房子？”
“嗯…”关霞多少有点不自在，看见他怀里花，“买花啦？”
关作恒说捡，关霞咦了一声，忍不住低头嗅了下：“这个季节还有海芋呢，我去拿个瓶子插上。”
她一边闻一边说：“真是，这么好花怎么丢啦，准是情侣吵架。”
春城盛产鲜花，是全亚洲最有名鲜花产地。花又鲜又便宜，路边捡到这么新鲜海芋并不稀奇，情侣吵架，浪漫便会被抛弃。
关霞在桌上寻了个空饮料瓶子，准备用肉剪刀剪个口子插花，关作恒从她手里拿过剪刀：“我来吧。”
他沿着瓶口剪开一道缝隙，一旁关霞从冰箱里拿了几个香梨，冲洗一番，叫他吃梨子。
关作恒撕掉绿茶瓶子外壳，把海芋插-进瓶口，放在阳台。他咬了一口带着水珠梨子，平淡地问还在看户型图冯川：“看好房子了吗？”
冯川笑着说快看好了，问他：“你决定好复读事没有？想这么多天了。”
“决定好了。”
冯川欣喜若狂：“去六中啊？”
他摇头。
冯川脸上笑容当即消失大半：“不去六中？那你准备去…哪里？！”
关作恒盯着他，能看见冯川身上笼罩着紫黑色一团雾。从出生起，他就偶尔能看见一些常人不能看见东西，那会儿小，还以为是“超能力”。大了才懂，这只是他脑域和其他人不同，会把人身上一些特质具现化或抽象化成某种物品。
他大脑能自动把信息重新处理成图像。
而冯川身上这团雾，看起来像发臭沼泽，又像癞蛤蟆放屁。所以关作恒每次都站得离他远远：“姑父不想让我去上大学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大学嘛，什么时候都能上，晚一年再读你比同学都更成熟，优势也更大是不是？”
“哦。”
关作恒表情显得漠不关心：“萃英中学打了电话，开二十万让我去。”
语气依旧平常，似乎这么多钱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个数字。
二十万？！一瞬间，冯川容光焕发，大喊了三声好，用力拍他肩膀：“阿恒你可太有出息了！萃英好啊，是春城师资最好私立！去！就去萃英读书！”
当晚，关作恒是被热醒，床上又湿又热。他睁开眼睛，一股子冲到天灵盖尿骚味儿占据了全部呼吸。
探手摸一摸床单，原是旁边打着鼾表弟尿床了。枕头上满是表弟流口水。
关作恒皱着眉坐起，下床，进了卫生间。
拧开一半水龙头，他埋在细细水流下冲了冲脸和头发，用洗脸巾随手一抹，然后放了一盆水，端着去阳台洗衣服。
他极度厌恶这个年纪不懂事小屁孩。
十三岁了竟还尿床。
还有今天那个十四岁莽撞小孩。
可比较起来，比表弟可爱不少。
至少关作恒不需要忍受和他同床共枕，忍他尿床打鼾不漱口以及床上放屁。
何况，周昆还给他那么多钱。
这一晚，关作恒是在阳台摇椅上睡着，洗干净衣物挂在晾衣绳上，整晚都在滴水。拂晓来临时，薄薄阳光照在他眼皮上。半睁开眼，透过那几支雪白海芋，望见耀目熹微。
好像觉得特有意思，甚至合影留念。路人看见都觉得是傻子。
沙滩上，父子俩穿着泳裤在海边玩，周进繁穿着防晒衣，戴着墨镜，好没意思地环顾一圈：“老谢，怎么这三亚沙滩上，都是跟你一样秃头老大爷。”
周昆气得脸都扭曲了：“不要叫我老谢！谢谢！周进繁我再也不带你出来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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