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我拿了事业剧本: 66、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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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嚏!”
    搁下了笔,王希礼嫌恶地往后让了让,忍不住看了前面的考生一眼。
    对方佝偻着腰,在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喷嚏连天。
    王希礼他一向体弱,许是跑了一年多的操,身子骨也扎实了不少,坐在寒风中,竟然倒也没怎么觉得气虚体弱了。
    与之相反的是周围的其他学生们,平日里一门心思扑在了举业上,视举业为唯一的正途,鲜少运动。
    寒风中坐一整天,不少人已然被冻成了呆逼,体虚者纷纷打起了喷嚏,更有甚者还?流出了鼻涕。
    打喷嚏、擤鼻涕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副模样,哪里想到会是日后的秀才、举人老爷。
    **
    两道题考一天,时间足够充裕。
    待到中午时分,明道斋的学生们便拿出了长耳竹篮里预备的吃食。
    这也是张幼双提前准备好的,多是些便于携带的糕点,什么红糖小馒头、枣泥糕……
    大脑在这种?高?速运转的情况下,更需要及时地补充糖分和热量。
    问皂吏要了热水,明道斋的少年们一边咬了一口香甜软糯的糕点,一边一口热水下肚,胃里暖洋洋的,精神又振作了不少。
    这第二道题,题目为“子曰可以共学一章”。
    这道题出自《论语·子罕》,原文是:子曰:“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
    有人和他共同向学,但未必和他共同向道。有人可和他共同向道,但未必可和他共同强立不变。有人可和他共同强立不变,但未必可和他共同权衡轻重。
    这道题题目复杂,包涵的东西多,十分难写。
    汉儒以反经合道为权,所?谓反经合道就是指虽违背常道,但仍合于义理*
    这一次张衍凝神看了又看,思索了许久,这才垂着眼郑重其事地落了两行字。
    “圣人以精义望学者,而历言其所至焉。
    夫轻重合宜谓之权,自共学适道以至于立,亦云可矣。顾遂能事事皆合于义焉?
    ……”
    不知不觉间,日头已然西斜。
    此时场中也有几个人站起身,提前去交卷,为的,就是希望知县能当堂面试,在这么多应试的学生中能刷个脸,脱颖而出。
    若文章写?得不错,知县还?会问你几个问题,答得好了,当场就录了。
    约莫三?四点的时候放了头牌,张衍拿起草稿纸连同试卷一起去交。
    少年文质彬彬,容貌甚佳,气静神恬。
    赵敏博不由多看面前这少年一眼,又去看他写?的这张卷子。
    这两篇文章都写得尤其稳重,洋洋洒洒,蔚然通古。
    第二篇文章其实十分难做。不过短短一句话,就分了四个部分。
    第一个部分是共学,第二个部分是适道,第三个部分是与立,第四个部分是与权。
    从前一个叫淳于髡的“杠精”,针对孟子他老人家提出了个十分著名的假设,那就是“你女朋友和你妈掉水里先救谁”——
    咳咳,走错片场了!
    是“你嫂子掉水里你到底救不救”!
    孟子巨巨说:“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权也。”
    孟子巨巨果断表示,嫂嫂溺水了不救那就是畜生!
    人命关天好么!在礼与生命不能两全之时,孟子巨巨果断尊重了个体的生命价值。
    对于与权这部分,张衍也作出了论述。《论语》曰,“立于礼”,然处非常变局,则待权其事之轻重*
    当然“权变”这个词也不是万金油,就好比你节操都已经尽碎了,还?理直气壮地扯着“权变”的大旗给自己找借口,这无异于在耍流氓(ノ=Д=)ノ┻━┻
    张衍同时指出“借口适时达变,自谓能权,而或近于小人之无忌惮”。
    没有坚定的原则就开始借口“达变”,相当于洪氏所注解的“未能立而言权,犹人未能立而欲行,鲜不扑也”。
    纵观全文,作者旁征博引,诸子注疏信手拈来,令人耳目一新,读起来惊喜连连。
    看得赵敏博是不止圈点,连连点头赞叹,以他看来这篇文章足以点了案首!
    再去看面前的少年。
    ……生得有点儿眼熟是怎么回事?
    赵敏博和蔼地问:“你几岁了?”
    张衍不卑不亢道:“学生今年十四。”
    十四?!
    赵敏博愣了一愣。
    “你先生是谁?”
    张衍道:“家师张幼双。”
    ……张幼双?这不是上回来县衙里那个姑娘?
    俞峻的好友?
    难怪如此……能得俞危甫一句好友相称,又能在九皋书院教书,想来也是有真才实学的。
    无怪乎能教出这样的学生!
    赵敏博点点头。
    “你是九皋书院的学生?”
    “正是。”
    赵敏博莞尔一笑,搁了试卷,“回家快去读书罢,这一次你准是进了的。”
    张衍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之后陆陆续续又有王希礼等几个明道斋的学生交了卷。
    赵敏博无一例外的都随看随点,问了几个问题。
    诸如几岁了,你先生是谁。
    如果说张衍答张幼双的时候,赵敏博还?并不怎么惊讶。毕竟那少年看着是个伶俐人,师生之间,先生固然重要,这学生的天资也占了尤其重的一部分的。
    可当这些少年不约而同都恭声道“家师张幼双”的时候,赵敏博是彻彻底底懵了。
    他是不是听错了??
    这些少年卷子那是一个个写?得尤为工整漂亮,他当堂都取中了。
    面前这少年尖下巴、薄嘴唇,面色有些苍白。
    放眼望去,这些卷子里,就他和张衍写?得最漂亮巧妙,张衍却要略胜一筹。
    看着面前的少年,赵敏博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先生是谁?”
    王希礼恭声道:“家师是九皋书院的张幼双。”
    赵敏博:“……!!!”
    冷汗瞬间就滑落了下来。
    这怎有可能!!
    怎么他取中的一个个都是张幼双的学生?
    这恐怖的取中率,就不是学生的天资所?能决定的了,这俨然是老师教得好!
    老实说,那回在县衙里碰上的时候,他也没仔细留意,只模糊记得是个矮个子的,圆脸的姑娘。看着干干净净,清秀可人,并不十分突出。
    王希礼这简简单单一句话,让赵敏博立刻就破防了。
    这位老者勉强地笑了笑,鼓励了他两句。
    整个人心态崩了。
    这样下去,他就不好当堂再录了。毕竟他与俞危甫的关系摆在这儿……难保不被人在背后点点搠搠,说他徇私。
    不过录还?是要录的……只不过要回头再录。
    学生们苦读了这么多年,总不能因为他怕流言蜚语让人家这一腔努力付诸东流了吧?
    就在这时,有一个黑皮肤的少年走上前交卷,请求赵敏博面试。
    赵敏博接了卷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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