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我拿了事业剧本: 63、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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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敏博本来也是个嫉恶如仇的,此时眼里掠过一抹嫌恶之色,叫衙役将李氏拖了下?去,问了罪名,再?行发落。
    静静地看完了眼下?这一幕,张幼双这才起身,走到堂下?,行了一礼:“大老爷,我想替这些姑娘们赎身。”
    赵敏博知张幼双是俞峻的好友,哪有不同意的道理?。颔首便应了下?来,“这李氏做尽了恶事,用不着你赎,那被她?哄骗来的良家女皆可就此还家。”
    张幼双愣了一下?,就、就这么轻易就完事了??
    心里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说到底,大梁根本就没有建立起一套行之有效的,完善的司法制度。
    断案的标准是“道德”,有时候法律甚至都要?给立国之本“德”让步。
    至于这其间的标准,则全?靠县令知府本人拿捏。
    听到赵敏博的话,底下?忽然传来一声压抑着的抽泣声。
    小玉仙等人压抑的痛苦好像在这一刻喷涌而?出,女孩儿们茫然地面面相顾,抱在了一起,哭了出来。
    “自由了?”
    “咱们真的自由了?”
    “咱们之后怎么办?去哪儿啊?”
    ……
    赵敏博下?了堂,却没离开,倒是走到了俞峻身前,请他去穿过大堂后面的宅门,转过四扇转扇门,去往二堂议事。
    赵敏博面色微微一变,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本打算找你去的,未曾想你直接就过来了。”
    俞峻嗓音低沉,有点?儿像浸了冷水的铁,冷沉沉的,却滚过火星子。
    “本来就是求人,哪有不上门的说法,今日之事,多谢你。”
    赵敏博摆摆手,哈哈笑道:“不妨事,不过是个鸨母,也没什么靠背。没甚大事,随便发落了。你既同我说了,岂有不帮的道理??”
    “倒是你,却是一点?儿都没变。”
    俞峻忽地有种不祥的预感,没接这话茬,皱眉问:“你找我什么事?”
    “我……唉,坐下?罢,坐下?说,正好你来了,我就趁便和?你说了。”
    于是各自落座,赵敏博递他一杯茶,吞吞吐吐,迟疑地说:“危甫,万岁爷他身子最近不见好,你可知道?”
    “万岁爷,据跟前的人说天天念着你的名呢。”
    俞峻闻言一怔。
    赵敏博又叹了口气:“……据说,到了时候,那位也有意接你回来。”
    “我晓得,这地方留不住你,等……等到了时候,那位少?不了你的辅佐。”
    那位,指的就是当朝的太子了。
    梁武帝若是崩了,他就是下?一位的大梁皇帝,说一不二的人物!而?东宫里的那位是素来仰仗俞峻的!
    他身子不好么?
    俞峻微微一怔,眉头皱得紧紧的。捧着茶杯的手不由拢紧了点?儿,骨节泛出了点?儿青白。
    他发现,他竟不敢去想。
    诚然,幼时他恨过他,恨他对?他这一家子赶尽杀绝。
    自幼他父兄就教他要?做个忠君爱国的好官。从小他就知道,他早晚是要?进宫的,进宫去辅佐那位圣上。
    那位圣上也喜欢他,他刚进宫的那会儿,太矮,跨不过门槛,还是他走上前将他抱在怀里带进来的。
    当抄家的消息传来,于旁人而?言是什么感受他不得而?知,于他而?言则恍若信仰崩塌。
    一边是刻骨铭心的血脉深仇,一边儿又是这从小到大,堪比洗脑一般,为人臣子要?忠君爱国,为民请命的教育。
    这两个近乎对?立的念头,几?乎将他剖成了两半,日日夜夜,从梦中惊醒,不得安宁。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俞峻默默咀嚼着,无数次垂着眼心道。
    父兄死的时候,怕是从容的,他们甚至视“死谏”为至高无上的,实现自我价值的荣光。
    梁武帝转头后悔了,给俞家留了个后,也就是他,后来又让他去了国子监念书。
    他知道,他念书的时候,梁武帝有时候会过来看看,问问身边的人。
    “俞家的孩子怎么样了?”
    “最近念了什么书?”
    竟有点?儿可怜巴巴的的模样。
    梁武帝他就是个矛盾结合体,冷酷心狠偏又念旧情、心慈。
    俞峻有时候也不明?白,将他这个背负了深仇大恨的人放在身边儿,他安心么?
    他就不怕么?
    或许,这也是他掌握身边不安定因素的一种手段。
    少?年脊背挺拔,眉目清冽,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袍子,衣摆袖口打了好几?个补丁,一个叠着一个,歪歪扭扭。
    有的是钱翁补的,有的是他自己补的。
    他在国子监念书的那段时光,没人欺侮他,相反人人视他为忠臣之后,谁若是欺负了他,那是要?被士林读书人的唾沫星子淹死的。
    再?后来,梁武帝会把他招到跟前来,问他几?句,逢年过节都记着给他送一份礼,甚至还叫他和?太子一道儿念书。
    看到他穿得局促,梁武帝会亲自躬身帮他拍拍身上的灰,心疼他这一身衣裳。
    他也没辜负他的希望,成长得极快,长成了父兄心目中的忠贞骨鲠的好官。
    当官的这些年,他从不收礼。大梁官员俸禄低,哪怕来自地方官或各省总督巡抚的礼金已经成了众人默认的一份收入,没人追究。
    任谁送了礼来,他就挂在廊下?。渐渐地,也就没人来送了。
    他就这样以?一种几?乎格格不入的姿态,当了几?十年的官。
    直到现在,俞峻想起梁武帝,都是夕阳下?的太学?。梁武帝拉着他的手,和?蔼可亲地问着他的课业,两个人踩着斜阳慢慢地走。
    他和?梁武帝之间的感情,很难用言语归纳。
    他是,既恨,又敬。
    梁武帝既惦念着他,把他当儿子养,又怕他,戒备着他。
    像父子,又像仇人。
    他知道梁武帝这几?年身子一直不大好。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俞峻心里还是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赵敏博说完就去看俞峻的反应。可没想到他竟和?个泥胎木偶一般,静静地,静静地坐着。
    默了半晌,才起身相谢,“多谢你今日这番告知。”
    杯中的茶水一点?儿都没动。
    赵敏博愣了一下?,突然也有些弄不清楚俞峻的反应了。
    是了……
    能回去,哪有不高兴的。可他与万岁爷毕竟情比父子,得他病重的消息心里定是不好受。
    俞峻一从二堂里走出来,张幼双就察觉到俞峻神情有些不对?劲。
    是赵敏博和?他说了些什么?
    有时候,俞巨巨给她?的感觉,就好比一个圣人。行为处事,一举一动,无不彰显着克制,冷郁沉涩,少?有剧烈的情绪波动。
    可从二堂出来后,他冷冽如铁的面孔上有了少?许波动,像是一座压抑的火山。这种由内而?外?的,内敛克制到极点?的情绪波动,能令人一下?子捕捉到周身变幻莫定的阴影与火星。
    又像是紧绷到了几?乎到断裂的弦,浑身有一种沉默的痛苦,克制的忧郁。
    “俞、俞先生?”
    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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