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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榻上之臣》 10、【入州犯难】(第1/2页)
朝阳初升，一轮红日从水天相接处渲染了半壁苍穹，这是川州从未有过的好天气。
然而，那半人高的洪水依旧没有全部退去，川州城内人心惶惶，家家门户紧闭。
途经漕运官道的粮食全在水里泡坏了，不仅如此，川州今年一年的收成也全都作了废。
更有甚者，流寇泛滥，抢夺粮食之事屡见不鲜。
昨晚喝了酒，江若虚实在不胜酒力，一杯下肚整个人就晕晕乎乎，所以又坐了马车。
掀开车帘，路上常有流民，越靠近川州，饿殍就越多。
江若虚皱了皱眉，问：“还有多久进州？”
“回公子，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到了。”乔天杭尽心尽责地汇报。
江若虚放下车帘，没再多说什么。
“李郎中，就要到川州了，我倒要看看那黄毛小儿要如何做！”宋嵘冷嗤一声，心里颇为愤懑。
李琥收回看向前方马车的视线，转过头阴恻恻道：“呵！到时咱们不听他话，瞧他能如何。”
“妙啊，妙极了，等会我就修书一封，告知谭尚书。”宋嵘脸上露出了同李琥一样不怀好意的笑容。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行，路途所见的房屋多浸泡在水里，绝大多数房屋已然歪斜，一副随时就要倒塌的样子。
许瑭于心不忍，将随身携带的干粮陆续分给那些可怜的孩子。冷秋肃杀，天气越来越冷，这些人被冲毁了房子，冬天该怎么熬过去呢。
仅凭一己之力是拯救不了这么多人的。
浩荡的队伍吸引了人群的注意，时不时会有些胆大的拦到队伍前要吃的。
“都走开！扰乱队伍行进，你可知是什么罪名……”为首的锦衣卫皱紧宽眉，作势要去拔挂在腰间的绣春刀。
这刀平日没什么用武之地，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发挥出一点微弱的震慑作用了。
流民连日吃不饱饭，左右也是个死，反倒没那么畏惧了。依旧伏跪在前头不依不饶讨要：“大人，请给些吃的吧！”
呲的一声，利刃出鞘。
那流民也没想到锦衣卫会真的动手，身子瞬间吓得瘫软下去，放大的瞳孔中倒映出刺目的寒光。
“住手！”
江若虚掀开车帘露出面，对许瑭使了个眼色：“给他些吃的放人走吧。”
在江若虚那凌厉的注视下，锦衣卫收刀回鞘，但表情仍旧是不满的，愤慨的。
“多谢大人，多谢！”流民接过两个白面饼子，忙不迭朝江若虚磕头。
此番光景自然而然地落在蛰伏已久的毒蛇眼中，他们饥火中烧，就连肠胃都恨不得搅和在一起，以此来填充空荡的腹部。
郁城倏然抬头，朝那叠青泄翠的山嶂看去。连日的暴雨不仅没有削弱那片绿色，反而使其焕然一新，生机勃勃。
“怎么了？”江若虚见郁城愣神不由得出声问。
“没事，继续赶路罢。”他没说的是他从那山嶂之中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杀意，那是需要血才能抹平的热切。
“嗯。”
风波过去，众人继续赶路，一个时辰后到达川州。
行至城门口处，只见那原本大开的数尺高门轰然关上，激起层层水花。
一行人全被拒之门外，江若虚掀帘看了眼，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
为首的锦衣卫扬声道：“川州府君这是何意？我们奉旨前来修缮漕运官道，你们却关门闭户，这是要反么？”
不管锦衣卫如何呼喊，城墙上的士兵仍自岿然不动，充耳
不闻。
江若虚下了马车，不见城内有任何动静，再朝后看，那两位郎中也是置若罔闻，当即眼神一冷。
走在前头提声道：“在下户部侍郎江珩均，专门前来处理官道问题。劳烦前去和府君通报一声，我们会一直在这里等府君的回复。”
一言甫毕，江若虚站在原地不动，目光平视前方。
烈日当空，灼灼逼人。江若虚连动作都不曾换过，身形稳当地伫立不动。
中途乔天杭给他递水也尽数被他拒绝，急地在原地乱转。
城墙之上的士兵也有些忧心，要是江若虚就这么一直站下去，他们也消受不起，随手招来一个小厮去和府君通报去了。
日头渐大，就这么悬在人头顶。川州地势特殊，白日里热气蒸人，到了夜间又格外寒凉，昼夜温差极大。
有顷，江若虚额头便出了些细密的汗，面色由红转白，嘴唇的血色迅速退了下去。
郁城最先察觉到他的不对，练武之人对事物的关注往往超乎常人。
立即翻身下马，几个大步就走到江若虚跟前，将腰间的水壶拽下来不由分说拧开，一把抬起江若虚下巴硬灌进他嘴里。
乔天杭原本怒冲冲上前的脚步钉在了原地，如果是他的话公子是决计不肯喝水的。
“咳咳——”
郁城替他拍了拍背：“你到底在硬撑什么，江珩均，你为什么这么！”
后面的话在江若虚灼人的目光中梗住，郁城收回水壶，愤然转身：“倔死你算了。”
郁城重新上了马，抬头仰视着高墙，实在不行就攻进去，让江珩均这么站着鬼知道要多久。
还未等他动作，墙头上跑来几人，相互交头接耳的说些什么。
“江侍郎。”城墙士兵高声道：“府君问您此次前来带了多少人手，又带了多少粮食和钱财，如若不够，怕是不能轻易放您进城。”
“果然如此。”江若虚了然的一勾唇角，“既然如此，就不为难你们了。”
说完转身上了马车，招呼人调头回去。
郁城被他的操作惊了一下，他还以为江若虚会死磕到底，但就这么回去的话。
“江侍郎，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这么回去么？那你该怎么和陛下交代？”宋嵘率先发难。
“怎么交代？”
江若虚掀帘朝他笑了笑。不知怎么，宋嵘看着他的笑容，只觉遍体生寒，凉意自脚底蹿上来直冲脑顶。
“既然怕交代为何方才不出声质问？而在这里无端地审问我呢！”说完江若虚也不管他的表情，兀自放下车帘闭目养神。
留下脸色青白交换的宋嵘尴尬不已。
一行人转道折返，回到先前经过的山道下，江若虚忽然道：“停！就地安营扎寨。”
众人面面相觑，郁城率先翻身下马，将马拴在树上，靠在树上拧开水壶喝了一大口水。
江若虚看他嘴边的水珠顺着下颚淌进了衣领里，慌忙偏过头去背对他，缓声和许瑭说话。
虽然听许瑭说话听的心不在焉。
有了郁城做表率，其余人也跟着照做，更何况没人敢擅自回去。
宋嵘寻了一处离江若虚最远的地方坐下，李琥和他坐在一处：“好了，还气什么！今日你也瞧见了，那川州府君如此不待见我们，还能给那小子好脸色么，到时我们不管他，他还能怎么着了。”
“不错，就这么办！”
江若虚唤来乔天杭，让他去川州城外打量打量，以目前川州的情况绝不可能闭城。
晚上，郁城带着锦衣卫打了一些野味，就着他们带的干粮一块吃。
“珩均，来。”郁城烤了一只野兔递给江若虚。
江若虚也不推脱，直接接过去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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