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温大善人和阿絮的二三事: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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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阳春三月,绿柳抽芽,转眼又是一个春天。
    扬州城暖烘烘的好似一个大棉被,打他们从长明山上下来就一日暖过一日,如今已经快让周子舒忘了那冰天雪地,凉风岑岑是什么感觉了。
    在七爷和大巫回南疆之后他们又在山上待了一年,如果不是因为张成岭想回镜湖山庄给他爹祭拜祭拜,温客行是实实在在不想把他的阿絮放下山。
    这一来是因为之前周子舒昏睡不醒的三个月委实把他吓得厉害,二来就是,长明山上除了他们三个再无活物。
    张成岭整日除了练功就是练功,他有大把的时间和他的阿絮黏黏糊糊,卿卿我我,把脸皮视若无物。虽然大多时候都会被周子舒嫌弃的一把推开,但,管他呢。
    下山来也不是不能这样,只是街上行人众多,当街耍流氓容易遭人白眼。
    “糖葫芦!又酸又甜的糖葫芦!”
    周子舒还没等把钱掏出来,温客行已经张嘴嚼上了,只有张成岭还傻愣愣的杵在那儿,不知道是不是该给师父也拿一串。
    “我不吃,你们俩吃吧!”周子舒摇摇头付了钱,一回头温客行已经搭着张成岭的肩膀走出去好远了,倒是不忘含含糊糊的回头喊他:“阿絮!你怎么那么慢,快些快些!”
    “来了!真是”
    许久没坐在酒楼里吃上一桌好菜了,还怪想的。温客行大爷似的往那一坐,小二没等叫就麻溜的奔了过来,点头哈腰的递着茶水,看着温客行笑成了花儿。
    “得,就这些吧,记得上几壶好酒,要最好的,我们家阿絮啊可是挑嘴的很!”温客行这话还没落到地上,周子舒已然追着他们到了酒楼门口,正往里迈着脚,脚下一拌,差点儿给屋里人拜了个晚年。
    温大善人还不知道自己这话惹了祸,招招手对着周子舒叫唤:“阿絮啊,快来,我可是给你要了好酒若是喝醉了就歇在这儿,也好晚上去瞧瞧夜景。”
    “谁要跟你去看,想去自己去!”周子舒别开眼不看他,理理袖子权当这人不存在。
    张成岭规规矩矩的给师父倒了茶,左看了右看,张张嘴还是把话憋回去了。师父跟温叔闹脸子的时候还是装不存在的好,要不然容易殃及池鱼。
    一片霓虹璀璨,周子舒一手垫在脑后,一手拿着酒,躺在屋顶上看着皓月。好像又回到了刚从天窗出来时的日子。
    混天度日,饮酒赏景,不亦乐乎。
    那时候孑然一身,倒也畅快。不似现在,走到哪都跟着一大一小两条尾巴。左耳“师父”,右耳“阿絮”。环绕不止,周而复始。
    “阿絮!”
    得,又来了
    “干什么你!叫魂儿吗一天天的!”周子舒看着地上站着的温客行,突然发现少了一条尾巴,遂问道:“成岭呢?”
    温客行摆摆手:“出去了。这孩子也老大不小了,整天跟我们在一起也委实太无趣了些。咱们这几日总归要在这里停一停,我便教他出去逛一逛了,也好找些同龄的玩一玩”
    周子舒将脑袋转回来,继续喝酒赏月,任由温客行站在底下叨叨叨,丝毫不理。
    “阿絮啊,你上回说想去南疆看一看。”温客行挨着他躺下,顺手拾起周子舒一缕头发捏在手里把玩。“想好何时动身了吗?”
    周子舒喝了一口酒:“南疆”
    他没去过南疆,不过听说那里倒是养人,毕竟七爷这种生物不是搁哪都能活的。
    “我倒是还依稀记得,你曾说过要讨个长腿细腰的南疆姑娘当媳妇儿,那你这此去南
    疆,是想看人啊还是想看景啊?”温客行凑近了周子舒的脸,闻着他身上的酒气滚了滚喉结,额前的长发掉在周子舒脸上,被他的阿絮伸手扒拉到了一边儿,十分不解风情。
    温客行顺手握了周子舒的手,大剌剌的压在了自己胸口摩挲。周子舒挣了挣没挣开,索性卸了力任他去了。
    “你怎么又提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多少年了,若不是他提我都不记得了。怎么,你这又是吃的什么陈年老醋?温醋缸?”周子舒闭着眼,嘴角勾起浅笑。然后呼吸一窒,再睁眼时,面前的月亮成了一张脸。
    那笑吟吟的眼睛盯着他看,舌头却不依不饶的缠着他,临了还在他唇下咬了一口,果真应了他时时刻刻挂在嘴边的“烈女怕缠郎”。
    温客行抬起拇指摸摸下唇,脚下步子一点已经撤后了好几步,让周子舒想踹他的脚踹了个空。
    “阿絮,你似乎还未曾到我的画舫上看过,不如随我一同去瞧一瞧,保证你后悔不得!”说话间温客行已经出去了老远,周子舒抹了一把嘴,扔下酒壶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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