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于白月光的爱: 第五十七章 放走百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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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直,右手微微颤抖着,掌心很红,侧脸线条绷得很紧。
    这件事的后果,完全可以预料。
    苏盛哭得稀里哗啦找到大夫人,添油加醋地指着脸诉苦,又是撒泼又是打滚,仿佛这件事里的他多无辜。
    于是,苏家出现了个奇耻大辱。
    规矩上的苏家长男苏慕折被罚跪在市井街头,烈日正午,苏慕折小小的身躯就在街道中心,认出他的人都小声议论着发生什么事。
    他戴着所谓的长男名号,却跪在人群之中,身边是烂菜烂叶子的腐味,身上一尘不染的白袍在此处显得滑稽荒唐。
    有的人觉得一个孩子不至于,也有的人觉得苏家是大家,该是这孩子做了不可饶恕的错,才会跪在这里。
    苏慕折只是远远地平视着苏家大门,那里站了两个苏家侍卫,他们眼睛直直地盯着苏家少爷,冷漠得宛如身后苏家华丽的大门。
    这是苏慕折的第一次反抗,换来的是市井街头耻辱一跪。
    这一跪,就是一天。
    等他被两个侍卫架回去的时候,已经天黑。远远地,他听见里屋传来求情的声音。脱水一日早就快要睁不开眼的苏慕折艰难抬起眼皮,看见母亲跪在大夫人面前。
    苏慕折被两个侍卫架着在长廊掠过,他想开口说话,却感觉喉咙里一股甜腥的气息,只是张嘴,半个字也蹦不出来。
    耳边是母亲熟悉的声音和咳嗽,他连抬起头仿佛费了一身的力气,两个侍卫连停留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直接将他从长廊带走。
    苏慕折僵着手指,想要说,起来,别跪着。
    然而刚有这个念头,他的世界就陷入一片黑暗里。意识模糊间,他听见耳边传来教书先生的声音,紧接着是温暖的怀抱。
    “带公子回学堂吧,这件事大夫人很生气,估摸没那么容易结束。”
    “好。”
    苏慕折被带回学堂,他被喂了一点水,到了半夜才慢慢醒过来。
    睁开眼,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教书先生的背影。
    “你的母亲病重,刚刚又为了你那事给大夫人求了一天的情。眼下还在院子里跪着不肯走,你要去看看吗?”
    苏慕折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来到堂屋,果然母亲一边咳一边跪在院子里,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孱弱的身躯像是狂风里的小树苗,能叫人轻易摧残。
    苏慕折扶着柱子,定定地看着这一幕。忽然,大夫人从屋子里走出来,带着一张纸。
    “就当你儿子不是苏家长子,是外头弄回来的野种,苏家的产业轮不到你们这对低等人来分。”
    这是要把苏慕折从苏家族谱里剔除,因为按照凤观一直以来的规矩,便是长子才有资格继承家里的产业。
    所以大夫人为什么既在意自己的名号,又那么在意苏慕折的存在,便是想着有一天能逼得苏慕折的母亲同意承认苏慕折是个野种。
    苏慕折哑然地看着母亲低下头,颤抖地拿起地上的纸,眼泪一滴滴落在纸上。
    最后,她同意了。
    苏慕折是个野种。
    大夫人满意了,她回头看向从屋子里蹦蹦跳跳出来的苏盛,高兴地说道:“这苏家以后啊,只有你一个主人。”
    说罢,苏盛看见了苏慕折,指着苏慕折道:“野种在那里!”
    大夫人看过去,冷笑一声。
    苏慕折的母亲立刻回头,她却不敢看苏慕折。
    苏慕折说不出什么滋味,他不知道野种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所谓主人有何可争。他只想要一对从前待自己很好的爹娘,只是今夜发生的事似乎在告诉自己,那是痴心妄想。
    苏慕折仿佛一夜之间长大,当爹娘都否定了他的存在,那一个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
    他问教书先生,“我是谁?”
    教书先生笑着说,“你是苏慕折。”
    那之后,苏慕折便像是封进学堂里,母亲偶尔想来看看他,他便躲在茅厕里,半天不出来。
    他躲着躲着,不是躲母亲,是在躲自己。苏慕折由衷地想,自己到底是谁,自己的过去难道真的可以因为一张纸被抹灭?
    躲了几次,有一日吃饭的时候,教书先生告诉他,母亲要不行了。
    苏慕折放下碗筷,追到母亲的院子里,却在半道遇到他的爹爹。
    他的爹爹向他展示了一样东西,是皇宫里的一道书帛。国主在选男宠,苏家也在其中。
    这个曾背着自己捉蜻蜓的男人说:“代替你弟弟去,你娘我会照顾好。”
    这是威胁,不是商量。苏慕折那一刻对眼前的男人彻底死了心,他在想从前爱护娘亲和自己的爹爹说不准在某一天里,掉进了池塘,死得面目全非。
    不过,苏慕折还是答应了。
    进宫很仓促,他不被允许见到母亲最后一面,只能与教书先生做了告别,并将母亲托付于他。
    苏慕折让教书先生给母亲带一句话,告诉她,“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这一切不过是命,你我都没有错。”
    只是这句话,他的母亲再也听不到。
    因为苏慕折一进宫,大夫人便断了苏慕折母亲的药,说是将死之人不必费心,苏盛也赞同这个道理,还不许照顾在侧的那些奴才出去瞎说。
    苏慕折的母亲悄无声息地死了,这事是苏慕折入宫许久之后才知道的。
    苏慕折对苏家的恨由此爆发,只是他就像锁在宫里的鸟,宫里还有苏家的人,无论如何,苏家人哪里会怕他。
    这是苏慕折在进宫前,在苏家与苏盛之间的纠葛。他们之间衡着苏慕折母亲这条命的横梁,只要苏慕折想起来,苏盛都不可能获得原谅。
    按照百绫的说法,苏盛是没有见识过苏慕折发狠的样子,他只知道苏慕折能忍,脾性软得跟棉花似的,今天听一听这缝嘴的事迹。
    他信了,他也怕了。
    苏盛向来欺软怕硬,眼下一起走的这帮人又没有自己可倚仗的人,虽说常校尉算是里面对自己还不错的人,可他肯定是效忠沈天均的。
    沈天均眼下还把心思放苏慕折身上呢,苏盛心里没法子,只能与百绫做这样的交易。
    风轻扫着扎营地里熟睡的几个人身上,百绫瞄了一眼他们,又看了看苏盛,“绳子解开。”
    苏盛咽了咽口水,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你可答应了。”
    百绫笑了笑,“我答不答应,你不得还是求着我?现在不是做交易,是你求我。”
    听此,苏盛眼睛瞪大,他哪里是百绫的对手,三两下话语交代,便让百绫摸清他到底揣得什么心思。
    苏盛刚起身,百绫又开口了,“幸亏你爹还有个苏慕折,不然你苏家把这样的废物交到我们手里,且不说做祭种,就这样的材质,怕是我师父的脚后跟都摸不着啊。”
    苏盛眉头一拧,“我不比他差!”
    说着,他用烧红的木棍烫断绑着百绫的绳子。
    百绫嘲讽一
    笑,“我就是觉得庆幸,师父的眼光不错。”
    “你到底对苏慕折什么感情?你不是利用他吗,把他做成祭种,现在又说的什么话?”
    百绫仰头靠在石块上,眼皮懒懒地耷拉下来,“利用归利用,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尤其在你的凸显之下,我觉得他可太好了。”
    苏盛愤恨地烫掉最后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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