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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我的老婆兄弟大约不是人》 第15章 蒙尘往事(第1/1页)
那做了掌柜的复类胡乱抹着嘴角的血迹，结果越擦越多，弄得满脸都是，他不住地在地上磕头求饶。
洪绍于心里一软:“我并非要杀了你，我只是……你确实对人族造成了威胁，我……把你们交给官府处理。”
掌柜的眼睛一瞪，听了这话，实在受惊不小，连连摆手:“不要呀不要呀，那这样还不如杀了我啊……造孽呀……”这四五十岁的大男人竟是在地上哭了起来。
洪绍于不忍再看，撇开头去。
吱呀一声，门开了。冥且领着小黄从门径直走了进来，小白玉乖乖的一声不吭的就用猪鼻子把门给关了。
掌柜的一看儿子都被自己给搭了进来，连忙叫儿子也跪下求饶。
“干嘛呢这是？起来起来，看着就心烦。你再跪洪绍于怕就要折寿了，小心他一不高兴，账算你头上。”冥且一把把掌柜的从地上揪了起来。
小白玉自己找了根软软的凳子坐下来，一副听故事的模样。
“身手不错呀。”洪绍于觉得冥且还没走过江湖就能在熟睡的时候有所防备，也是孺子可教也。洪绍于以为那黄鼠狼的孩子偷袭冥且失败了。
“啥呀，睡得正熟呢，这孩子把我给摇醒让我逃命。”冥且摆摆手，一副睁不开眼的样子。
真可谓是，孺子可教……洪绍于有些无奈。
“说罢，为什么杀我们。”
“都怪我，这安稳日子过久了，听到一点风声就怕这怕那，还差点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实在是……对不住这邻里乡间呀……”
黄老板本来是一只黄鼠狼，平时都抓老鼠吃，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瞄准了时机能在人族那边偷一只鸡吃。它自然没少挨打，下手最狠的就是东街的徐老太太。老太太看起来矮矮瘦瘦，一棒子下去他眼前一抹黑，差点没脱得了身。
二十多年前老黄和伙伴们为了追一只鸡偶然上了一次鹿吴山，他说那个时候山上迷雾可大了，脑袋晕晕乎乎的，自己像睡过去了又像没睡过去。就记得它们追赶累了，就在溪边喝水，喝着喝着仰头一看，对面有个人的尸体泡在溪水里，整个人皮肤泡得肥大臃肿了起来。
一半的伙伴下了山，一半的伙伴没有下山。
之后老黄发现回来的伙伴居然可以随意在人和黄鼠狼之间改变自己的肉身，甚至可以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黄鼠狼，两根手指带毛，两根不带毛，只要是人和黄鼠狼的身体构成为基础，想怎么变怎么变。
它一开始不会说人话，在一家饭馆打杂，整天钻研怎么做鸡，后面才慢慢学会说话。
“嘿嘿，你知道吗，我做黄鼠狼的时候，偷的最多的，就是徐家老太太家的鸡，她家的鸡又大又肥美，别看老太太人瘦，打起黄鼠狼来，劲儿可大了。”老黄说起来竟是忍不住累流满面。
“我刚开始做杂役的时候，总时不时给老太太拎只鸡去吃，一开始老太太边喊我小哑巴边教我说话，她以为我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照顾我呢。谁知道，我呀，这黄鼠狼是本地的。啊哈哈……”那笑声竟是苦涩无比。
冥且默不作声，要是那老太太知道他是一只黄鼠狼……
“我一共偷了老太太家十二只鸡，还了十只，还欠了两只鸡，老太太十几年前的冬天走的，这一份恩情……还不上了……”
之后老黄静默着，不说话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杀我们呢？”冥且不解。
“这生灵万物呀，人也好，黄鼠狼也好，都一样……苦日子尝够了，安稳日子来了，就怕又去过那苦日子。我知道二位爷是极北之地来的，神通广大，我们这些小把戏哪能瞒得过您们二位？就怕你们把我们给害了，二位是去皇都请救兵的吧？我知道我这安稳日子过不久了，以为杀了二位就能保一世平安。唉，糊涂呀……该来的总要来……”老黄摆摆手，捋了捋孩子不设防漏出的尾巴。
冥且一瞬间觉得自己被醉烛忽悠了，说好的天下重任呢，怎么连个复类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老黄仿佛看出冥且的心思，长叹一口气:“熊族蛇族强悍自居，牛马自有一技之长与人族相处，可我们这些复类杂种呢，什么也算不上，这要是不四通八达着点，刀子就悬在头上呢。人族一有风吹草动就要拿我们开涮……”
冥且没出极北的时候一直以为复类消失匿迹了，现在看来其实不然，这个看似平和的世界早已四分五裂，各自为政，再容不得有一点不同的异类。
复类苟活至今，那么灵族呢？自己的先祖真的消亡了吗？
人族，向来先清内患，最近一次人族屠杀复类是在半百年前。不久人妖两族彻底划清界限，清算异己之时，这样的复类怕是再无立足之地。
“复类共两种，一为交配遗传所来，二则是借助灵力突变。”洪绍于缓缓说道，眼神平静在漆黑的夜里，像一滩湖水深不见底。
“第二种……很不稳。”
“是……”父子俩的表情沉痛莫名，竟是相拥而泣。
白玉一副没听懂的表情，但明显感觉气氛不对，又只好默不作声，一副懂事模样。
冥且瞬间反应过来，不再提问。
黄鼠狼那么能生，怎么会就只有一个孩子呢……孩子的母亲也不在……
老黄的妻子生育时现了本相，产婆吓得面色发白，村民们听见声音立刻就赶来了，她本该诞下六子……老黄拼死救下小黄，剩下五子胎死腹中，妻子也活活被乱棍打死。
冥且他们要去皇城，人皇若是同意派兵极北，必然肃清周围村寨，这些复类的日子哪里还能好还过。
“恨吗？”洪绍于淡淡问到。
“……算了。”
老黄说，算了。
不够强不是原罪，但在这个世界它就是原罪。
白玉云里雾里的听着他们说这些有的没的，硬是撑着没睡觉，揉了揉眼睛，打算让冥且抱自己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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