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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谪仙》 98、同罪(第2/3页)
淡,但意味十分坚决,“圣人和盛元公主的话不必再传了,本宫心里有数。”
女官要说的话被打断,她不敢再提,俯身行礼:“是,奴婢告退。”
此刻仁寿殿里,李朝歌一个人站在政事堂,大殿里空空荡荡,宫女内侍在两旁穿梭,但没一个人敢和李朝歌说话。
李朝歌自从回宫后,就没受过这种怠慢。李朝歌知道皇帝是故意的,他故意要晾着李朝歌,给她下马威。皇帝就算再随和,也终究先是帝王,其次才是父亲。
李朝歌也知道自己做的事非常惊世骇俗,但皇帝生气,到底是因为李朝歌不顾皇家体统,丢了皇室脸面,还是因为李朝歌自作聪明,惹恼了皇帝呢?
李朝歌不想探究。她也不想深究,如果昨天她没有干抢人这一出,皇帝会不会答应太子,送她去和亲。
李朝歌脸皮厚,根本不在意被晾在大殿里。如果换成李常乐,现在说不定都要哭了,但是李朝歌却毫无波澜,甚至开始在心里默默练习心法。
昨天顾明恪帮她驱毒,李朝歌才知道两人法力的差距有多大。顾明恪随手一点就有这么磅礴的灵力,相比之下,李朝歌那点积累不过沧海一粟,不堪一提。
李朝歌前世未曾遇到敌手,今生降妖除魔,一路走来顺畅极了,李朝歌慢慢有些轻忽,几乎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但是昨日的事有如迎头棒喝,李朝歌骤然意识到自己的弱小,在广阔的天地面前,她依然渺若尘砂。
李朝歌默默下定决心,她要尽快修炼,不能再耽误了。顾明恪说妖毒会损害根基,李朝歌不想总是依赖顾明恪,就试着自己化解。
两边的内侍看似在忙,其实都在暗暗观察李朝歌。圣人有心敲打盛元公主,故意晾着她。换成普通人,被晾这么久后早就惶惶不安、如芒在背了,然而盛元公主看起来却没有任何紧张之色,反而一脸专注,倒让内侍觉得他们上前叫人,才是打扰盛元公主了。
内侍轻轻咳嗽一声,李朝歌从修炼中惊醒,回头看向来人。内侍微笑,说:“盛元公主久等了,这几日圣人身体不好,仁寿殿里事情杂七杂八,奴等忙晕了头,竟然忘了公主。奴才罪该万死,请公主恕罪。”
这些话就是随便听听罢了,李朝歌笑着推辞:“公公这是说什么话。圣人病重,多亏了公公在旁照料。圣人醒来了吗?”
“圣人醒了。”内侍后退一步,侧身说道,“公主请随奴婢来。”
李朝歌被晾了半个时辰后,终于见到了皇帝的面。皇帝面无血色,看着就虚弱。他正在喝药,听到李朝歌来后,他放下药碗,在宫人地扶持下半靠到塌上。
李朝歌跪下,规规矩矩给皇帝行礼:“参见圣人。”
她说完后,皇帝没有叫她起来,李朝歌维持着下拜的动作不动。李朝歌是习武之人,这点强度对她来说不痛不痒,李朝歌垂眸看着地面,身姿一动不动,连发丝都不曾摇晃。
过了一会,上首才传来皇帝病弱的声音:“起来吧。”
李朝歌直起身,敛眸跪坐在殿中。皇帝缓了缓,道:“你是个聪明人,多余的话朕便不说了。朕只问你,你昨日带兵围困裴府,所为何意?”
兴师问罪还是来了,李朝歌面不改色,说:“儿臣对裴相并无不敬之意,但裴家对儿臣似乎有些误会。儿臣想请顾少卿谈谈书画,他们却推三阻四,儿臣被逼无奈,只能出此下策。”
被逼无奈?皇帝笑了,李朝歌可不会被逼无奈,依皇帝看,她分明有主意的很。
皇帝问:“在朕面前,你不必说这些虚话。身为公主,肆意妄为,目中无人,你可知错?”
李朝歌垂着眼睛,腰杆却挺得笔直,反问道:“儿臣做错了什么?儿臣不想去和亲,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余生,莫非也做错了吗?”
皇帝眉毛微微一动:“你在怨太子?”
“太子是一国之本,儿臣不敢埋怨。”李朝歌眼眸被睫毛盖住,看不清神色,道,“儿臣只是怨恨,自己不是男儿罢了。”
李朝歌这话半真半假,她从未觉得自己是女子就矮人一头,也从未厌恶过自己的女子身份。但是有些时候,当兄弟轻而易举就能拿到李朝歌拼尽全力也争取不到的东西时,她也会不忿,为什么他们既不出色,也不努力,只因为他们是男人,就可以被所有人偏爱?甚至许多女人都这样想,不遗余力维系男人的。过了一会,皇帝道:“他是太子。”
李朝歌唇边划过一丝讽意,对啊,他是太子,所以无论如何,皇帝都要把太子保到终点。
即便这个人的才能并不足以匹配皇位,即便这个人的心智、武功、身体全部被李朝歌远远甩开。
皇帝倚在塌上,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自己的嫡长女。这个女儿无疑是最像天后的,她融合了皇帝和天后的优点,既有皇家的尊贵,又有武家的健康。如果她是男儿,即便是嫡次子,皇帝也能下定决心换太子。
可惜她不是。
皇帝叹气,天不遂人愿,实在让人无可奈何。这样一个光芒璀璨的女子,难怪会引得兄弟阋墙,竹马变心。
皇帝想到裴纪安,心中暗暗叹气。他实在给李朝歌太多权力了,竟让她有胆子做出围困相府、强抢四品命官这等举动。今日不知送来了多少弹劾折子,现在,还放在皇帝手边呢。
皇帝想收回权力了,他意识到,现在的局面已不再是曾经他所期待的那样。原本,皇帝只是想找一个人帮助太子,然而现在,东宫和李朝歌反生猜忌。东宫率先撕破脸面,以李朝歌睚眦必报的脾性,她绝不会置之不理。若是再将兵权和镇妖司留在李朝歌手里,这柄刀终将会落到太子头上。
太子已册立十年,不可轻易废弃,那被舍弃的只能是李朝歌。女子做官本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李朝歌犯下这等大错,皇帝顺势收回权力,也是顺理成章。
皇帝脸色还是苍白的,他语气轻飘无力,说道:“盛元公主目无纪法,肆意妄为,私自率兵围困裴府,有伤风化,不足以再作为女子表率。现收回其镇妖司指挥使一职,停职反省……”
皇帝话音没有说完,仁寿殿外传来说话声。太监在外面拦着,压低了声音,又是威胁又是劝告,然而,那道清冷优美的音色还是穿过纵深的殿宇,清晰地传到皇帝和李朝歌的耳朵里。
“臣求见圣上。”
“顾明恪?”皇帝微微皱眉,十分不解,“他怎么来了?”
李朝歌眼睛也瞪大,意外地回头。顾明恪不顾内侍阻拦,大步走到仁寿殿内,停在李朝歌一臂远的地方,对皇帝行礼道:“参见圣人。”
“顾少卿。”皇帝看着顾明恪,问,“怎么了?”
顾明恪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不疾不徐道:“臣打搅圣人养病实乃罪过,但是臣做错了一件事,必须来圣人面前请罪。”
皇帝被这个发展绕晕了,他目光扫过顾明恪,有点不明白顾明恪葫芦里卖什么药。皇帝顺着话音问道:“你何错之有?”
“一个巴掌拍不响,昨日之事并非盛元公主一人之错,臣亦有责任。”顾明恪似乎细微地顿了顿,随即面不改色道,“其实,昨天公主闯入裴家,是和臣有约在先。先前臣和公主出现一些矛盾,臣一时情绪化,便和公主打了个赌。阴差阳错,不慎演变成昨日的局面。此事和臣脱不开干系,臣愿与盛元公主同罪。”
李朝歌愕然看着顾明恪,他的话李朝歌每一句都能听懂,但合在一起,李朝歌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把顾明恪的话拆开,每一句都能对应上,有矛盾、打赌等都确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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