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然: 第三十六章 许念之的回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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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念之看着前面的牵着他人,再转头看向他们交握的手,十指紧扣。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一股气就亲上了顾海川,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占有欲吧!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爱炫耀的的人。但是关于顾海川的所有事他都想拿出去炫耀一遍,他想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顾海川是我男朋友!’‘我们在一起了’。
    想不到第一次炫耀的人竟然是刘慧雯,也不算很意外,毕竟刘慧雯在他心中一直是处于‘情敌’的位置。
    他听到过很多关于顾海川怎样怎样追求刘慧雯的行为:给她写情书、为了跟她偶遇每天早早的来到教室门口等她、给她写歌唱歌、给她送花、怕她挨饿给她买零食……
    多得数不胜数的事情,从刚开始听到的心疼到后来的麻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看着他们有时的眉目传情,装作一脸风轻云淡的从他们身边经过,他心疼得要死。
    每每当他想放弃的时候,他都会想起第一次见顾海川时候的场景。
    顾海川不知道其实他在这更早就认识他了,三年前,他初二下册的时候。
    他生活在一个可以说是极不幸福的家庭,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对他们可以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家里面也没有他们的一张照片,唯一有的就是父亲十多岁时的一张照片,而母亲在他脑海里连个轮廓都描摹不出来。
    他估计自己应该是长得像母亲一些,因为他跟他父亲可以说是完全不一样。
    高中之前他是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的,后来上了高中就借住在叔叔婶婶家。
    奶奶从小就不喜欢他,爷爷要待他好一点,但是爷爷是一个妻管严。在他有限的记忆中奶奶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只有数不尽的辱骂鞭打。
    小时候他也委屈过、反抗过,但是得来的只有更严重的一顿痛打和极其低俗的辱骂。
    那应该是他七岁的时候,他哭着问奶奶同样是孙子,为什么对堂哥要好些,自己只能捡堂哥剩下来的。
    到现在他还记得奶奶说的话:你个赔钱玩意儿,我愿意养你已经很不错了,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生出什么样的贱种。还想跟我的宝贝孙子比,你也配!真是和你那缺德的妈一个样,呸,贱玩意儿,糟蹋我这么多米。
    那是个寒冷的冬天,奶奶把他扔进了柴房。那天真的好冷,没有被子,他也仅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冷得让他意识到了‘死亡’这个词。他蜷缩在一团靠在柴堆旁,试图靠那些潮湿的柴取暖,他被发现时已经冻得全身冰凉了,差点就彻底的醒不过来。
    他身体畏寒其实并不是天生的,而是那一次之后留下来的后遗症。夏天还好,一到冬天他就全身冰凉,很难捂暖和。
    从那次从柴房出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抱怨过,不管任何事。
    堂哥不吃肥肉,吃堂哥剩下来的肥肉;冬天穿着单薄的外套,里面是短袖;唯一的一双鞋漏水破洞,咬着牙熬过寒冷的冬季;同学骂他没爹没娘,他面无表情接受。
    他的生活也并不全是暗淡无光的,在他读初中的时候遇见了第一个给予他温暖的人,他的初二时的班主任。
    可惜这火苗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还没来得及把他寒冷的心捂暖,就熄灭了,甚至是怕它复燃还在上面浇了一盆冷水。
    当时的班主任知道他的家庭条件时常鼓励他,但是后来班上的‘盗窃案’出现,班上的班费被偷了。
    因为他总是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不怎么与人接触,他成了全班怀疑的对象。还有一个原罪,那就是他很穷。他们初中是在乡上,设备跟不上,根本就不可能存在这些监控
    。
    他们完全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就直接给他定了罪,很快这件事就在学校传开了。他当时真的又气又委屈,他强忍住泪水,他想,只要班主任相信他。
    但是,结果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班主任没有相信他。他看到班主任眼中和那些人一样的目光,班主任说道:许念之,我对你很失望!
    那天放学之后,更坏的事情还在后头,他放学被几个男生堵了。他们以看他很不顺眼的理由把打了他,他没有还手,一拳一拳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他身上,但是他却像完全感受不到疼,任由着他们打。
    当时他脑海里一直在闪烁着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活着?他这么多年为什么要这么努力的活着?他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到后来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我死了该有多好啊!
    但是天不如人意,模模糊糊之间他被一道声音给拉了回来,砸在他身上的拳头不见了,换个说法应给是砸在他身上的拳头转了个‘受重点’。
    混乱的场景中他听到一句很清晰的话,“你们这群人渣住手,再动他一下我报警了!”
    那群人显然是不信的,谁会在这种乡下报警?他们抡起家伙朝捣乱的走去,为首的还很不屑的说道,“就凭你还想英雄救美?况且这也不是美人!”
    下面传来一阵哄笑。
    来人并没有理会他们的嘲笑,而是抡起拳头一个勾拳直接砸他们头儿的脸上,把他砸到在地,可以说是用了很大的力。
    之后那人以一己之力把那群人都打趴在地,那人之后朝他走过,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
    这就是他和顾海川的初遇,他的狼狈全都展示在了顾海川面前。
    那一刻,他就像一束光一样,照进了他黯淡无光的世界。
    不知道为什么,和顾海川对视的那一刻他的眼泪就像开了闸一样猛地落了下来,止都止不住。
    当时的顾海川没有走开,而是在静静地等他哭。顾海川蹲着身把他一把抱住,往他身上靠。
    他就像漂浮在水面上许久找不到队伍的船只,找到了停泊的岸。他哽咽着说出了他跟顾海川说的第一句话,“人为什么要活着啊?”
    顾海川没有回答他,安抚性的摸着他的后脑勺,“你才多大啊!就想这些。”他停顿了几秒,“人活着的意义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我觉得既然都活着了,那就要让自己活得有意义,不为别人,仅为自己。”
    他突然停止了哭泣,“为自己?”
    “对,为自己。”
    ……
    他到现在依旧还记得顾海川当时走时的那个笑容,用网络词那应该就是所谓的‘惊艳了时光’。他上车前转头朝他灿烂一笑说道,“我叫顾海川,我们以后有缘再见啦!”
    当时他只感觉自己心漏了一拍。
    他想把和顾海川的相遇记录下来,但是总是下不了笔,最后日记本上千言万语写着一句话:他说他叫顾海川!
    他心里默默地记住顾海川走时说的话,每天放学都会去和顾海川相遇的地方站个二十分钟,他坚信有一天还是会和顾海川相遇。
    第二次见到顾海川就是之后偶然的一次报纸上,顾海川得奖登上新闻,尽管是在报纸上看到,他还是忍不住内心激动。
    那天他干了一件很傻的事情,他小心翼翼的把报纸上那个帅气的男孩给剪了下来,卡进了自己的日记本里面。
    再之后就是全市有个青少年篮球赛,他再一次听见了顾海川的名字,从他们体育老师口中。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周六拿着自己仅存的几十块钱进
    城跨了大半个市去看篮球比赛,只为远远地看顾海川一眼。
    第三次见顾海川就是在高一开学的时候了,他是冲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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