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予一人书: 【第八回】【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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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宫】
    自萧慎登帝的第一年,就改了国号“香夭”。
    萧钦晓事后只觉得听起来可笑。
    “真冷啊。”萧钦一说话,嘴里就冒出大雾一样的水汽。
    香夭七年。
    萧钦两月前在皇府遇到了刺客,萧慎便把他接回皇后曾居的东巽宫。三日后萧钦便自己搬去了东辰宫。东宫的位置很特殊,既属于内宫之内与各宫相通,又自成一体,可由相谏庭直进直出,不受内宫限制。
    (萧钦迁居东辰宫并非不愿意居于东巽宫,而是为了彰显自身太子身份,与逆反皇帝的态度。)
    萧慎心下虽有不满,但转念一想还算在皇城之内,便也随萧钦去了。萧钦自小便被封王离宫,居于临江王府,皇后从来对此子不管不顾,自己从没有什么机会多看他两眼。可为了护他周全,萧慎也只能对萧钦不冷不热。自王皇后死后,萧钦与自己愈发没有往来。他知道,从前自己对于这个儿子而言大约是个有血缘的陌生人,现如今或许已经有恨了。
    “真冷啊。”萧钦又重复了一句。这话实属自言自语,因为两刻前,萧钦已从东巽宫的窗户里翻了出来,如今已经穿过九步园,身在爱晚园了。爱晚园里满是枫树,秋天是它最美的光景,可如今已入冬,树叶早已落光,只剩秃噜噜的树枝桠。
    倏然啪地一声响。
    是哪个宫人还在敲打树干?这树上分明已经没有落叶。萧钦一面好奇一面悄悄走向那声音方向去看。
    啪。又一声闷响。
    萧钦仍然没有出声,小心翼翼地在大雪上印下自己的脚印,一步一步前去。
    “谁在那儿?”远处的人先萧钦一步出声。
    “那你又是谁?”萧钦探头看,发现那人被倒束在一颗高树上,“在这里被教训的。”
    这个人,萧钦是见过几次的。洛烟的侄儿,祁城将军的儿子。萧钦自小含着金汤勺出生,从来眼高于顶,从不刻意去记什么无必要的官宦子弟的。奈何祁靖实在是一个特殊的。先是洛贵妃常常带在身旁,许多宴席上都能瞧见,再是这人,实在张了一张金玉般的面孔,在人群之中像是发光似的,一眼就能望到。
    燎原有一个传承许久的陋习。也算不上是陋习,但的确是富庶之地的通病,又或许是大多市侩商人好面的通病。虽说爱美之心人人皆有是不错的,但这在燎原已经达到了颇为病态的程度,许多人因外表而识人,若外表好看,就算才气能力不符其实也能被人言过其实。就算着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要你面若金玉,也能得到更多的宽容。
    萧钦自幼在宫外长大,最是知晓市井传闻。祁靖在百姓之中从来是一个风云人物。十二岁便被誉为盛京第一少君子,一是他的地位身份甚高,二是他实在极美。美到出行时万人空巷,引人争相目睹。
    但在萧钦看来,这人实在是一个长歪了的纨绔子弟。年少时就时常持鞭伤人,所有让他不痛快的,他定然当场就回报,实在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二世祖。
    “你怎么被人绑在这里?”萧钦还是忍不住这么问了。
    祁靖歪着眼睛看向萧钦,全身还是努力挣扎着,双腿蹬在树干上,发出声响,树上的积雪都已经快要被抖光了:“你是谁?”
    祁靖看那小人,墨发珠颜,骨骼俊秀,眼若寒潭,眸若天珠。面若盛夏之芙蓉,唇若巧雕之玉璜。这人站在那处,男女莫辨,竟如天地间一方礼器。
    时值冬日,外面天寒地冻。萧钦身体向来不康健,便有皇帝派来的管事拘着他。这次萧钦是偷偷溜出来的,头发披散着,是最不合礼数的。萧钦看祁靖并未认出他来,自然也不会自报家门。
    萧钦看着祁靖被人束在树上,心里想着他或许是自作自受,报应使然:“要不要我这个贵人来帮你一吧?”
    “不必。”
    萧钦正欲转身离去,发现祁靖身下的雪地里已经陷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血色的坑。
    “你受伤了?”萧钦注意到祁靖身上正在滴血。
    祁靖并未答话。
    又过了片刻。
    萧钦眼见着祁靖就要失去意识,心下顿生恻隐之心,总归没办法见死不救了。“唉。”萧钦叹了一口气。
    萧钦自诩是个心狠的人,也明白自己该要心狠的。但是仍然最见不得人死。府上那么多人,忠于自己的,不忠于自己的,不论好的坏的。要是有人死了,自己心里便难过。
    萧钦拿一把随身的匕首把绑着祁靖绳子割断,又在下面接着他。萧钦年幼,自然不能完全接住祁靖的力量,好在身下是雪地,冬衣又厚实,就算狠狠摔了一记,也不会有多痛。
    祁靖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就是萧钦的脸,那皮肤过分的白,看起来病恹恹的。全脸没有什么表情,似乎是个冷冰冰的人。离得太近,根本也无法分辨这张脸到底是怎样美的。只记得一双眼睛,清澈透亮,黑白分明。
    祁靖身上都是鞭伤。冬日里外面天寒地冻,祁靖又晕了过去,萧钦顿觉头大。不及时止血救命,祁靖应该凶多吉少,但是如今再待在雪地里,即便他不会冻死也会冻去半条命。
    萧钦自小身体单薄,是用人参丸此类调养着,自皇府入宫而居,便随身携带着。萧钦从袖子里取出一瓶人参丸,全部倒出来塞在了祁靖嘴里,狠狠拍了他后背两下叫他咽下去。
    又忙用脚将雪地上的血迹用积雪遮了,将束着祁靖的绳子藏进衣袖里。好在祁靖穿着一身暗红色外服,有血迹印在衣服上看上去也像雪花融化的水迹。萧钦思索了片刻,随后把祁靖的发冠解了下来,草草地束在了自己头上,整理了一下形容。
    九步园的侍者一看便是被人刻意支开了。那人铁了心要置祁靖于死地。
    萧钦一路半扶半拖,总算将人带到观云庭。观云庭的侍者这才迎了上来:“太子殿下。”
    “嗯。”萧钦面色无波:“备软轿,祁少君醉酒。”
    “是。”
    不多时,便有软轿前来。
    “东巽宫。”萧钦道。
    “是。”
    平心而论,萧钦是最不想祁靖去东巽宫的。
    毕竟东巽宫有他长久以来的寄托。晓事以后便更加难以割舍。若没有王皇后,萧钦也不会得以生存。
    “今日爱晚园的守卫怎生都不在了,莫不是天气严寒,皆躲起来玩忽职守了?”萧钦的话说得不轻不重,听不出是玩笑还是责备。
    “太子殿下您错怪了。”随轿管事忙解释道:“是二皇子命人退避的。”
    “原来如此。”萧钦道:“本太子的这位二哥哥早已到了外傅之年,怎生还是居于内宫?”
    管事忙奉承道:“宫中不是人人皆如太子殿下有朝纲正统的。”
    萧钦笑了起来,从袖中取了荷包,从软轿的小窗里扔了出去:“今日外头天寒地冻,你们抬轿有功,赏你们的。”随后又接了一句,“不必谢恩了。”
    “是。”侍者们得了赏赐自然是喜笑颜开。
    “这事儿可不能让本太子的皇子哥哥们知晓。”
    “自然。”若被二皇子知晓太子殿下嘲讽了他,那么自己的命怕是也活不长久了。
    萧元修要杀祁靖。打探了一番过后,萧钦心里已经很清楚了。唉,
    在这盛京的权利漩涡之中,人人都过得不太平。
    萧钦垂着眼睫看着祁靖:看来这个嚣张跋扈的二世祖也是一个可怜人。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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