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予一人书: 【第一回】【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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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宫】
    “京都鲜有如此大雪,自奴入宫来才是头一次看见。”
    “都说瑞雪兆丰,又有英武小侯爷平了洛河王叛乱之祸,近日正班师归来。大约是天降瑞祥呢。”
    “世人皆知道的,祁小侯爷……”
    【东宫】
    东辰宫,是盛京皇宫内太子的居所。
    萧钦裹着白狐裘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太子殿下,你如何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服侍的宫女掀开重帘进来看到的便是这番情景,吓得惊呼起来。
    宫女惊了管事,管事匆匆赶来又吩咐传太医。
    “不必了。”地上的人仍是未睁眼,懒懒道:“都给我出去。”
    管事心下总算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劝道:“太子,天落大雪,虽室内有炭火,但这地面总是寒凉,何不去榻上修歇,莫要冻坏了身子,让皇上忧心。”
    萧钦睁眼瞥了一眼管事:“忧心?这是本太子在东宫的事宜,皇上又怎会知晓?”
    管事一愣,又道:“奴才是怕皇上突然到访,看到太子躺卧地上不合礼数。”
    “礼数?”萧钦笑起来,“礼数是皇家的礼数,礼数是皇上的礼数,礼数是本太子的礼数,皇帝都不曾责怪本太子,你又有什么面子与本太子讲礼数?”
    管事一听,惊得跪下:“奴才以下犯上,求太子殿下责罚。”
    “责罚就免了,回去告诉皇帝,禁足的时日也到了,这东宫离三思殿太近,每日早朝声钟声,闲言碎语不绝于耳,我实在是待不惯,今日就回皇府去了,令皇帝莫要惦念。”萧钦转过身面向管事,用手撑着头侧卧着。
    管事心下愈发忧心:这哪里是免罚,分明是要去皇帝那里讨罚。
    “太子……”
    “莫要劝了,心意已决。”萧钦挥了挥手,眯眼笑起来,“退下吧。”
    “备马车,本太子今日就要回皇府。”
    萧钦起身,理了理身上的狐裘,推门欲往外头去。刚推门便又缩进来了,嚷道:“啧,这外头天寒地冻,叫本太子这金枝玉叶如何受得?”
    一左右侍女忙又取来件白狐裘,披在萧钦身上。另一位侍女在旁提醒道:“太子殿下,这语句用错了。”
    “青樱啊,你说哪句用错了?”萧钦道,“青梅,你看你拿的这件狐裘,让本太子里头也穿白的,外头也穿白的,像只熊不说,叫人看起来像奔丧。”
    青樱说道:“太子殿下,这金枝玉叶用错了。年关将近,切不可说不吉利的话,太子身着白衣,明明是类瑞兽白泽。”
    萧钦:“青樱啊,你不光说本太子像头牛,你还说本太子不够娇贵。本太子当真难过。”说罢,以袖遮脸,似是当真泪流满襟了。
    “奴可没有别的意思,太子切勿乱猜。”青樱声音低了下来:“只是这‘金枝玉叶’也是形容皇室独苗,在上一世的红颜时代颇为多用,在宫中该要多多避讳,莫被有心人听去,又要揭太子的短。”
    “还是青樱想得周到。”萧钦说道:“不过今日,本太子就要回府,就不必呆在宫中处处受限了。”
    青梅帮萧钦整了整衣冠:“可是奴听宫中人说,祁侯爷除了洛河之乱,班师回京了……”
    萧钦眯了眯眼:“祁侯爷?什么时候的事?”
    青梅:“月前的事,当时太子正苦于禁足,下人们怕惹太子不痛快便没同太子说起。如今说来……太子莫气。”
    “那算算日子,祁靖也将要到了。”萧钦顿了顿:“这次他身边可有死了什么手足亲信?”
    “这……”太子同侯爷向来不对付,这问题该答什么是好?青梅皱起了眉头。
    青樱道:“太子问奴这问题,奴怎会知晓。太子不妨打等侯爷入了关,打起精神亲自去城楼上看看。”
    “本太子若是高兴,大可以去龙台等他跪拜,又何须亲自去看。”萧钦瞥了青樱一眼,“拿伞,走。”
    【皇府】
    夜已深了,弯月高挂,照出一地寒凉。
    南楼里的炭火在铜笼里烧得通红,重帘外的灯都点着了,聚在一起也发着温热。这殿内里都是围帘和铜镜,重重帘极薄,人转身的息就可以带起一阵翩跹。
    行在这帘内,所到之处之处皆如同迷幻,不知哪出与哪出相连,哪处与哪处相关。
    帘外的人窥不见帘内,帘内人可以看见来人的重重影。
    在这皇府之中,南楼是难得的清净之所,半依后山半枕天水,明明在皇城最繁华的五重门内,看上去却像结庐境隐士的隐居之所。在这里只有鸟鸣风动,连打更的声响也听不见。
    萧钦在重帘之中一点点沉睡下去。暖炉的热带起风,重帘一点一点浮动着。
    「梦」
    萧钦看到一张脸,一张模糊的脸,用软语同他说着什么,随后又唱起来,不知是什么曲儿。萧钦烦了,心下觉得并不得趣,便转身要走。才发现自己处于一片碑林之间,这些碑大大小小,摆布错落,没有什么规制可言。
    他踱了几步,便来到一碑前。
    这一碑上用前都的官文刻道:“无名氏之无名碑,无生平亦无品评。有朝一日人见去,便知此碑非他人。”
    萧钦哑然,想:这真是无事人做的无事碑。随后便去看旁的碑了。又看了几块,有些是说过往某某某不平事迹,有些是地方怪志,有些是俗诗,写美人不得,或是巫山云雨的。
    “沧浪山,瑜山外千里也,山有美人,非凡胎也,美人戴玉珠,竹为乐器,见人笑也,天现流火。瑜有玉树,取香草也,结此美人,心喜逑之。后知美人为男子也。玉树身有异香,俊逸非凡,美人闻之,情生,遂好和,如胶似漆。长此以往,美人愈疲之,终化烟死。盖树仙摄魂也。美人有怨,化山鬼也。”萧钦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次等志怪,又是分桃断袖,又是妖怪摄魂,更不说这情爱飞蛾扑火,死而有怨,叫人看得怪是膈应。”
    萧钦的目光又落到另一块碑上。这碑棱角分明,并无磨损,再看那托碑瑞兽的雕刻法度,似是燎原的规制。那碑有两人高,碑文刻得又极细密。萧钦眯着眼睛仔细瞧着。“又三年,祁公平边关祸乱,蜀道,西关皆行军,大胜归京,官至一品,赐英武侯。有一子,美无人可及也……”
    怎会读到先英武侯爷祁城的碑文?萧钦眸色一沉。
    萧钦再看去的时候,碑林已消失无踪。他站在东城城楼上。先是马蹄声,然后见人。那是燎原的大军班师回朝。为首的是一张无表情的脸,那是祁靖的脸。
    只见少年身披圆甲,头束朝冠,盛气凌人,是一种无法言说的英姿。
    马愈往前行,萧钦便离的越近,看得越清楚。紧跟着祁靖身后的是一辆双架的马车,只是那马车无车身,上面是一口纯黑的柳木棺椁,是官一品的形制,是他父亲先英武侯的棺木。不知怎地,萧钦又突然见到母后的身影,又见到母后的死,哽咽起来。祁靖的马越近,萧钦看他的脸便越模糊,只能看清一双眼睛,一双悲怆的眼睛,又仿佛是在铜镜里看到自己的眼睛一般。
    南楼窗外有渡鸦鸣叫唤,叫声凄厉。
    萧钦惊醒,起身下了塌,走向窗边去看外面是什么辰光。见天色蒙蒙亮,太阳刚要东升。
    这一梦梦得可真不是滋味,萧钦想着到了午时该能忘却大半,但却未能忘,反倒愈感清晰。又去书房想着写字凝神,写了一张又扔了一张,再写又再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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