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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长恨歌》 96、戏中人(第2/3页)
的死也安排得如此妥当。
楼镜因对真相的恐惧逃避而生出的无边怒火无处发泄。
她的心像是被揉烂了,佝着身子极力?地大吼,想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吼个干净。
沈仲吟的话当然是一面之词,主观的,偏向对他有利的一面,但楼彦不是清白的,这一点,便是楼镜心中难以接受,也默认了。
她不能理解,即便是身在飞花盟里看尽了人性丑恶,落到自?己身上?还是无法理解,只因对于她而言,无法为?利益对血亲动手,所以她难以去想象,也如此痛苦。
雨水绵绵,将她长发湿透,水珠滴答,从她发尾落下,她似呜咽地呻/吟了一声,叫道:“我怎么不把自?己的心剜出来!”
雨越来越大,山上?雾气弥漫,大火仍未停歇,黑烟滚滚,楼镜起?了身,失魂落魄的要下山去。
不知何时,头顶传来砰砰砰地轻响声。
一把油纸伞撑在她的头顶,遮住了风雨。
寅九走在她的身边,一手还抱着孩子。这孩子就是龙仇的遗腹子,曾由楼镜接生,后?来被沈仲吟夺了回去,为?了避免这孩子沦为?赫连缺掌控定山派的棋子,沈仲吟将她收在身边养着。
寅九被沈仲吟的手下带到堂屋去时,那名手下将这孩子交给了寅九,大有一副楼镜若不收,他们?也不会再管其?死活的架势,寅九只有将她带上?,等楼镜安置。
楼镜无力?关心那孩子,她只是抬头望着纸伞,注视良久,鼻子忽然一酸,说道:“曾经,也有这样一个人为?我撑过?伞。”
如今想来,她为?了寻找仇人而忍受的这六年,落得这样的结局,太也可笑。
楼镜走出伞下,独自?往山下去了。
寅九望着她单弱的背影,心里被拧紧,难言的滋味让寅九抿住了下唇,她回头看了眼火中楼阁,眸光颤动,轻声叹息,跟随在楼镜身后?下了山。
两人回到了风雨楼中,楼镜不过?问那孩子的事,寅九也只能安置在自?己住处。
雨连着下了好?几天,江南这地方,一下雨就反上?来一层细密的水汽,如烟似雾,所谓烟雨江南,正?是如此。但这烟雨,心情好?时看它诗情画意,心情不好?时,就嫌它黏湿。
楼镜心情一日阴沉胜过?一日,裘青等人都不敢在她面前晃悠,有不知楼镜出了什么事,只有巴巴地来问跟随着楼镜的寅九。
“唉,寅九,你说鹓扶大人怎么了,回来之后?脸凶的像个罗刹,难道是计谋没有成功,打草惊蛇了?”
寅九只是沉默。
好?容易盼到一日天晴,花衫借着去城北新开酒楼的尝尝鲜的名义,想让楼镜出去散散心,他从未见楼镜如此颓丧。
楼镜不想驳他好?意,但如今正?是个好?时节,又遇上?庙会,路上?搭着棚席,叫卖的,游玩的,行人如织,楼镜嫌扰嚷,走了半路,就折返回了风雨楼。
楼镜烦闷总是难解,自?提了酒坛,在风雨楼中走了一圈,却?没个喝酒的好?去处,最终站在了詹三笑的书?房外。
她上?次也是站在这里,詹三笑站在上?面,答应入风雨楼,自?以为?的交易,原来全在他人的算计之中,从那时开始,就走上?了别人替她设想的道路。
楼镜不甘么,她自?然是不甘的,可除了不甘,还有满满的无奈,因为?再来一次,她知道自?己还是会这样选择。
酒又苦又辣,像炭火一样烧下去,落在胃里,激荡着神思,楼镜爱烈酒饮下去一刻头脑的混浊。
一杯接着一杯,直到掌灯,直到月色分明?。
她困倦了,坐在坐榻的踏板上?,脑袋歪靠着扶手,斜着眼睛看那书?桌,心头想着:若是詹三笑还在,她定要揪着她的衣襟,打她一拳方才解气,可转念一想,以她那身子,怕是受不住的,还是算了罢。
迷迷糊糊,看到书?桌旁有人,詹三笑似乎披着衣裳,还站在那里。
她眼皮下垂,完全阖上?了。
静夜里,书?房前有极轻微的一声响,仿佛树叶落地的声音。一道身影悄然飘落在书?房门前,这人似乎意外书?房房门的大开,但也正?因房门大开,这人得以一眼看到醉倒的楼镜。
月光斜射进屋,照明?这人身影,正?是寅九。
寅九走到楼镜身前,半蹲下身子,望着她的睡颜。寅九伸出手去,指尖轻轻触在楼镜隆起?的眉心,良久,寅九手下移,食指一撩,挑起?楼镜垂落的一缕青丝,柔缓地顺到耳畔,拇指克制地轻轻抚摸楼镜的脸颊。
因为?酒意,楼镜的脸颊显出红晕,虽在月色下不明?显,却?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温度,烫人,从指尖烫到了心里去。
寅九气息有片刻的不稳,缓缓俯身,又有停顿,面具下的眉头蹙起?,咬住了下唇,双手绕过?楼镜的脖子和?腿弯,将她抱起?,放到榻上?,凝望她许久许久,最后?似来的一般悄然,默默离去。
翌日,楼镜睡到晌午醒来,头疼不说,一身酒气,酒性未散,犹觉得热,她脱了外衫,扔在榻上?,叫了人来,安排沐浴。
婢女备好?了热水,她往浴池去时,忽然向婢女说道:“将寅九叫来,就说我有急事。”
浴池垂着帷幔,光线黯淡,即便是晌午,内里也点着灯火。楼镜褪下衣衫,脚背前伸,触及水面,试了水温,进了浴池内。
半晌,婢女在外回话,说道:“楼主,寅九来了。”
“让寅九进来。”
少顷,听得脚步声靠近,不同于婢女,寅九的脚步声轻盈稳健,直走到帷幔前,立定了不动,等候楼镜发话。
楼镜的声音从帷幔里传来,似乎很?急,“事情紧要,你进来说话。”
寅九垂着头,少顷,才撩起?帷幔,走进浴池内。
有帷幔遮挡,浴池内的热气飘散不出去,白雾氤氲,水汽萦绕,不见楼镜人影,只在远处看,浴池里好?似有什么黑色的物体漂浮在水面上?。
寅九走了过?去,浴池里突然冲出来一人,水花飞溅,沾湿寅九的面具,寅九想要推拒她,奈何这人未着寸缕,身上?滑溜得很?,倒是水里的人一把抓住寅九衣襟,极轻易地将寅九拖入了浴池之中。
噗通一声,溅起?大片的水花,轻轻荡开一层热气。
寅九从浴池中冒头,水流从身上?各处直落。楼镜也从水中冒出了头,直笑。
寅九牙根一抽,转身便往岸上?走。
楼镜腿上?一摆动,身子轻盈地游出,拦腰抱住寅九,说道:“别急着走,陪陪我。”
楼镜靠着寅九的肩,轻声诉说,“这世道,人人都戴着一张面具,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能信任,人活到这个份上?,是不是可悲。”
寅九心头一酸,停了下来。
楼镜嗤笑一声,“我自?己又何尝不是一身伪装呢,连这一池清水,也洗不干净。”
楼镜抬头,望向寅九侧脸,面具侧面的花纹繁复,泛着银白的光,像这个人一样的神秘诱人,“你呢,你也是,伪装真容,隐藏身份。”她倒是一直在试探寅九,一来这人功夫太高,总能轻易化解,二来便是这人身心沉着,宠辱不惊,实在是根难啃的硬骨头,竟让她一直到今日也无从下口。
倒是有一些极端的手段,定能试出些寅九的身份来,只是楼镜总觉得不到关键时刻,不该做的太绝。
寅九身躯微僵,想要取下腰间的木牌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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