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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偏安》 CH.048 外合里应(第1/2页)
尖眼睛尽量将语气放得缓慢,将字词说得亲和。但听在容羽耳中,那个“帮”字还是透着一股莫名的恶心。
孟边珵此时倒不怎么在意了。
他在先前那石室里乍见到沈峰闲时,还以为自己失去了可以找到这些孩子的机会。后来一出颠倒黑白的戏码,让他没受几句怀疑,仍是被送到了这里。
他最初是有些忐忑的,觉得拽容羽和自己共同涉险的举动有一些草率。但听沈峰闲耳语几句之后,那一点忐忑的心情也被对方轻易安抚了下去。
如果一切顺利,这尖眼睛一个,连同这整座山头的山匪,都要为打家劫舍的恶行付出代价。
孟边珵眼眸深处透着凝定,整个人即便在这种环境和情况下,也给人以极干净的感觉。让那尖眼睛看得更入迷了几分。
孟边珵却浑然不觉似的,用一种听起来很感激的语气说:“周爷的话,我记住了。”
那尖眼睛吞吞口水,还要再言,远处却急急跑来了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说:“这关押的地方,聚四个人做什么?快走快走!二当家那边和人对峙上了!你这一手射箭的好本事,可该要发挥用处了!”
那尖眼睛质疑地看看来人,嘴上说着“二当家的本领有什么好慌乱的”,脚下却已经尽了部下的职责,转头跟着那人一起走了。
甬道里乱了一阵,安静下来。只剩下门口原本就看守的两个。
这处地方很深也很隐蔽,是他们内部的人才知道的道路,又拐了个不大明显的弯路,微弱的光亮不至于透到外面的通道上。所以看守的人旁边,是点着一盏微亮的火烛的。
火把的照明很明亮,尖眼睛一走,这里顿时黑了下来,孟边珵和容羽略适应了一下,才重新在这样的光线下有了视物的本事。但微光毕竟太弱,又是在牢笼外面,里面暗红色的山壁也好,堆叠着的恐惧的小人儿也好,现在都是看不清楚的。
孟边珵忍着膝盖上的疼,稍稍往里走了两步,听到躲避的人的动静,温柔的轻声问道:“清水村的,贺小花,贺小树,还有贺勇,你们在这里吗?”
没有人应声。
孟边珵刚刚借着微光,看到了他们害怕的脸,此时颇有几分耐心,听不到回答,便很轻柔地又问了一遍,再问了一遍,又说了带路的贺丰和贺琪的名字。
黑暗中,有个微弱的女孩儿的声音说:“……我,我是小花。贺、贺丰是我的二叔。”
孟边珵呼一口气,仍然轻声温柔地说:“小花姑娘,你可以走过来一些吗?我们不是坏人,我见过你的叔叔,你的弟弟呢?他在你身边吗?”
黑暗中的人群微弱的动着,慢慢从里面挤出了一个穿着灰色的棉服,瘦条颤抖的女孩儿,她已经在这里囚禁了许多天,脸颊都凹了下去,一双眼睛倒是黑亮亮的,慢慢挪出来一些,看着孟边珵和容羽,脸色苍白地摇头说:“我……我不认得你们。”
闭塞的山村的村民是鲜少与外人接触的,姑娘家更是被从小教导不能和别的男人交流。孟边珵听出了她的胆怯和恐惧,很贴心地安抚道:“我和这位少年,比你大不了两岁,也是被关进这里的。来的路上,我们在清水村,见过你的叔叔。”
他虽然安抚,但外面还有看守,也不能和盘托出,便挑挑拣拣出可以说的,拼凑成让对方相信的样子。
被囚禁在这里草木皆兵的少年男女们,看他俩衣着光鲜,自然视为异类,但一听也是被抓进来的,戒心便少了几分。
小花躲在暗处,听着孟边珵说清水村,又形容贺丰的样子,形容她母亲的样子,说了她的年龄和她弟弟的年龄,在昏暗的光线里,终于走出了多的一步,脸上看起来有些亮晶晶的反光。
容羽眯起眼睛一看,顿时有些无措,这小姑娘竟是哭起来了。
她低低的抽泣着,泪水在染灰的脸上留下几道痕迹,顾忌着外面的守卫,声音很轻很轻地问:“我阿爹呢……阿爹在找我和小树吗?”
孟边珵迟疑了一下,不忍心在这时候说她的父亲已经为了救人而死,只点一点头,“你的父亲,你的叔叔,还有村里的人,都在想办法救你们呢。”
容羽看不得女孩子掉眼泪,连忙也说:“是呢,外面好多人,都想着要救你们出去,快别哭了,还是留着力气罢。”
然而他想的很好,殊不知说了这话,便不只是一个人哭了。
这里面关的最小的才十一二岁,从出生就没离开过村子,没离开过自己的阿爹阿娘,如今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知道也许还有出去的机会,交头接耳间,顿时呜呜咽咽的有了更多的哭声。
一两个人说话,这里倒是还没什么动静,可几十号人里许多都在低泣,顿时就像个凄凄惨惨的黑暗鬼屋了。
一个看守敲了两下铁门,把门敲得铛铛作响,狠着声音骂道:“少他妈吵吵!再哭今天就都别等着吃饭了!”
这两下威胁,容羽和孟边珵自然不当一回事,可这一群惊弓的小鸟却吓坏了,抱成一团立时噤了声。
贺小花没和那些人挤在一起,更是吓得一跳,可她太虚弱了,怎么跳得起来,激动的浑身一颤,脚底发软,整个人便可怜地跌在了地上。
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儿跌在地上,男孩子当然是该去搀扶的。
容羽瞧她瘦的皮包骨头,摔在地上一定很疼,想到从前自己是什么鬼样,心里很不是滋味,慢慢迈出一步,慢慢地开口说道:“别怕,不用怕的。”
然而这里太黑了,他看不清贺小花跌倒是什么姿势,还恐怕自己会踩到人家的手,走了两步,索性蹲下去,往前伸手摸索了一下。
正摸索着,忽然觉得眼前仿佛亮堂了一点儿。
不多,就一丁点儿,但已经足够让适应了昏暗的容羽看到更多的情况。
贺小花脸色惨白的跌在地上,身上的棉袄松垮垮的,那是身上瘦了许多,已经挂不住衣服了。
可容羽看着她,怔了怔,随即,便生出了一种浓浓的愤怒。
贺小花十三岁,个子在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里不算矮,脸上染着灰,额头有着一块儿撞破的伤,嘴角和眼角还有着几块儿乌青。因为很瘦,一双眼睛便有些空洞的大。
她身上的棉服要光是破烂也就罢了,偏偏还……很不整齐。
那棉衣上的几颗纽绊几乎都掉了,只剩下一颗还勉强扣着,这姑娘从人堆里出来就佝偻着身子,容羽还只当她是害怕,但她要是不佝偻着,不捏着自己的衣襟,这棉服就要敞开,露出里面破烂撕裂的里衣和肌肤了。
下边就更不堪,除了一条亵裤,棉裤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容羽瞥见那裤子上点点的血迹,匆匆避开视线,迟疑了一下,忽然沉声问说:“这里的男孩子,规矩吗?”
贺小花怔怔的,似乎不明白容羽在说些什么。
而容羽瞧见的,孟边珵也瞧见了大概。
他借着手里微弱的光,视线沉冷地扫向里面的那些孩子。似乎和容羽有一样的顾虑,但只看一眼,他便觉得不是如此。
贺小花身上的伤,以及里面另一些小姑娘和相貌好些的小伙子脸上的伤和身上的狼狈,该是外面那些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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