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安: CH.034 狡兔三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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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异样的是贺丰。

    他跟在林生侧后方,因为刚刚的惊吓,此刻更是万分小心。而人在遭遇险情之后,往往会有一段心脏狂跳,瞳孔放大的阶段,这时候便会比平时更为机警,也令他头一个看出了前面的不对劲儿。

    一路上来,雪埋山林,眼前的景象都差不了太多,众人难免有些疲惫,只他最先瞧见一段木头,拉着林生特意指了指。

    大伙儿专注脚下,那根木头却还远一些,但几人先后看过去的时候,都意识到了那不是植物的枝桠,而是某种工具的棍柄。

    丁宁眯起眼睛辨认问:“那是铁锨的把手吗?”

    林生打着头阵,小心过去,提了起来,眉头一皱。

    虽然不是铁锨,但也差不太多,这是一只镐子的手柄。

    容羽望了望上面,轻声问道:“怎么掉这儿来了?”

    话音才落,身后的沈峰闲便“嘘”了一声。

    他们此刻站的地方,正有一块儿斜碗状的洞穴似的凹陷旁,这地方像是被巨大的球给砸出来的,实心儿,不通哪里,但正好可以让几人更好的隐蔽。

    沈峰闲一边提醒,一边往那个凹陷处躲了一步,旁人也效仿走近。孟边珵伏在沈峰闲背上,不管这些,想了想问:“昨日的雪是午后才下的,雪崩之后,除了大风,这万窟山都是晴天吗?”

    贺琪回忆道:“不是,雪是大前天下午停的,前天没下,昨天只下了半日。今日又是晴天。”

    陆朝飞考虑道:“定是那些山匪也急着下来,天晴无风时他们必然会派人来开路,这镐子,大概就是他们派人清除积雪时不小心掉下来的。”

    丁宁握紧了手里的剑说:“那我们还等什么,悄悄摸上去,要是真的有人在开路,顺势擒拿住几个人,岂不是更方便做交换吗?”

    林生抬眼看看,说:“这里太难走了,我们虽然用了不少功夫,可爬高的距离还很有限,好像听不到上面有什么动静,边珵,你们能听见什么吗?”

    孟边珵摇了摇头:“山风逆向,距离可能还远,我还听不到动静。”

    沈峰闲盯着那镐子,若有所思道:“这玩意儿,真的是跌下来的?”

    丁宁救人心切,四处张望着说:“也没别的可能了,除了这两天被人不小心跌下来,也或者是别人丢在林子里被雪翻上来的。但这镐头也挺重的,不太会被滚雪带到表层吧。”

    林生掂量着手里的镐子说:“手柄很干燥,也不像是在雪里滚过的。”

    孟边珵也说:“这秃鹰山地势复杂,他们必然不会乖乖受困,拿着工具趁天晴来清路,也很合乎情理。换做是你,难道不会急着做这件事吗?”

    沈峰闲眯着眼睛说:“我是会尽快做这件事,只是觉得这镐子掉在这里,怪突兀的。”

    贺丰为着自己兄长的儿女,看这人似乎在几人之中很有威望,也帮忙解答道:“其实也没那么突兀,连日风雪,这山上起伏不定,即便是常住的人也难免有失足的可能,丢一样东西毫不奇怪。若等山路通了,他们这些山匪,在山里绕起弯子,真的躲避起来,那可就再难找到了。”

    丁宁也道:“我听说这山中悍匪,最清楚哪里可以藏匿,他们既然有所行动,我们实在事不宜迟啊。”

    沈峰闲虽然有些顾虑,但他并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他虽然觉得那镐子落在这里蹊跷,但也认为能够偷袭擒拿是很好的手段。于是林生询问他究竟如何时,沈峰闲沉着视线,还是点了点头。

    又道:“容羽,你和孟公子留下。贺丰和贺琪,也只跟着一个去就行。”

    容羽本不太愿意做保护人的那个,但孟边珵刚才出手帮了沈哥儿,所以他并无意见,理解地点一点头。贺丰也连忙道:“那还是我跟着吧。”

    孟边珵说:“你们几个上去,务必防备身上要害之处,擅用机关的人最善偷袭,他们腰间袖口,说不定都有暗伤的器械。”

    沈峰闲点点头,将人放下在山坳之中,又对容羽道:“这地方还算隐蔽,你们躲在这里,轻易不要出来。容羽,你盯着点儿信号。”

    “知道了沈哥儿,你们自己小心。”

    交代妥当,五人便先后继续往山上去了。

    他们本不想在上山时赶忙,希望留存更多的体力。但如今目的改变,今天本也不算是彻底的晴天,便担忧山里气候一时一变,静静地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雪崩本就是愈往下愈堆积,最下面的难走是因为雪层又厚又松,到了这里却是因为山石被冲刷得面目全非。

    对于习武之人而言,只有难以下脚,倒很少会无从下脚。有着贺丰指向上山原本的路该如何,他们这段走得竟没那么艰难了。

    而且,既然不需要带着孟边珵,沈峰闲也理所应当走去了前面。万横溃能打头阵,几人更是风风火火的跟着,约莫两刻钟后,几人便先后听到了上面一个雪丘后面细微的响动。

    他们的猜测并没有错,大雪封山,下面的人想不想上去尚不一定,但上面的人却一定不希望自己受困。

    丁宁掏出一支箭预备着,轻声问道:“附近会不会埋着机关?可不要螳螂捕蝉,反遭其道。”

    林生沉声道:“理应不会,先前老三和老四应该在更靠上的地方遭遇袭击,他们路上没有中招,引发雪崩之后,这些人不会再在这附近埋机关的。”

    陆朝飞打量着地势问:“就算没有机关,我们怎么绕过去呢?这雪丘可真不是地方。”

    贺丰叹道:“万窟山就是如此起伏不定,这雪丘原本不该这么高的,必然是风将雪堆积起来,把本来的石丘给垫高了。”

    林生咬着牙关,问说:“峰闲,那边起码有十来个人,是不是?”

    沈峰闲点头道:“起码十四五个。”

    他说是十四五个,若有出入也必然是只多不少,林生蹙眉道:“我们只五个人,这样的地势,想要生擒全部,实在有些勉强。可也不能放虎归山,若想作为交换,更不好直接杀掉。”

    丁宁咬牙道:“大师兄,生擒所有不大可能,尽力而为吧,反正让他们溜掉是最不可取的。”

    陆朝飞拉他一把说:“先不要冲动,到了这里,不急一时。贺丰大哥,我们能不能想办法在不惊动那些人的前提下,绕到更高更近一点儿的位置?伏击最忌讳的,不就是下拥上势吗?”

    贺丰摇了摇头:“实在是不行了,若要去更高一些的位置,我们应该绕到对面去,可你瞧这中间的路程,万一上面有东西被推下来,横穿者避无可避,若上面有人冒头往下看,那更是一览无余。

    “这边的雪丘也是,虽然高些,但不一定稳固,所以不能靠得太近。我们只能扒着这边的石块儿离那些人近一点儿,却不可能悄悄越过他们去往高处了。”

    丁宁性急,左右已经没有办法,便忙着对林生和沈峰闲道:“我和陆师兄的轻功虽然不及你们二位,但是再近一点儿,往上冲也绝不会拖了后腿。大师兄,快中午了,我们不能耽搁了,这天色不好,不知道哪阵儿又要下雪,也不知道他们能干多久的活儿,中午会不会撤退。快走吧。”

    这一次,贺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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