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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偏安》 CH.026 寒雪红石(第1/2页)
他这厢暗自纠结时，沈峰闲已经主动伸了一只手。
“对不住……”
孟边珵抬眼看他，沈峰闲有些不好意思地续道，“我刚刚不该笑的。只是那两个小鬼实在太会破坏气氛，仔细想想，你一点儿都不觉得他们很好笑吗？”
孟边珵便不自知地弯起了眼尾，轻声说道：“正事说完，现在想想，他们两个是很好笑。不过在这个年纪，不懂一些事情，也不是一件坏事，若他们问起……”
“我才不会同容羽解释呢。”沈峰闲感慨似的说，“我和你一样觉得，在可以不懂的年纪里不懂，不算是一件坏事。”
孟边珵不由有些动容。
他们虽然经历南辕北辙，但都不是可以在年少时无忧长大的人。
懂得太多，见过太多，所以永远不像在自己该在的年纪里。
孟边珵骑到马上，望着在侧前方牵马的青衣背影，描摹着，回忆着。
他比年少时更高，肩膀也更宽阔。那时远去的那道背影，英飒且孤勇，仿佛带了一种绝不回头的肃杀之气。如今他的身影看上去却温润了许多，像收锋入鞘的一柄长刀，又像凉石暗藏的一枚暖玉。
他仿佛变了许多，可孟边珵仍是一眼就能够认出他来。
大约这人当初让他记忆深刻的许多东西，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生改变。
孟边珵望着他，为着这一点儿细微的发现，心底淌出一丝的欣慰。
也许是察觉到了落在身后的视线，沈峰闲迟疑着转过了头，孟边珵却不想在这时候与他对视，于是将视线落到了更远的地方。
沈峰闲看他一眼，弯了弯嘴角，没再说话。
谨慎地过了这段路，下面倒是还算平坦，秃鹰山距离他们也愈发近了，只是此时天色暗下来，白雪黑洞的对比反倒没有那么鲜明，也就没有远处看时那么瘆人。
然而到了下面，沈峰闲不再是自己，而是换了容羽来牵着孟边珵骑的马，自己则走去前头，和林生以及丁宁一起，在昏暗的天色中分辨被积雪覆盖的道路，寻找清水村的位置。
阿枕怕黑，平时在疏霜阁里都不喜欢在天黑之后去不太熟悉的院子。更不必说在这荒郊野外如何紧张。
但他是陪着孟边珵出来的，这会儿害怕也不肯表现出来，只强撑着跟在陆朝飞旁边。
陆朝飞对于小孩子一向是很温和的，哄劝他说：“你也上马吧，我来牵着你走。”
阿枕拨浪鼓似的摇头。
孟边珵也道：“你还是上马吧，他们几人身体强壮，今日赶路也都很累了，你再走下去会吃不消。只是要辛苦陆师弟了。”
陆朝飞摇头说：“不妨事。”
容羽也道：“前面你便说脚上酸疼，沈哥儿很快就会找到路了，你不用强撑，只管上马就是。过一会儿万一不能骑马，多少也可以休息一会儿。”
一连三个人好心相劝，阿枕很不好意思，再次抬眼问孟边珵确认，这才爬到陆朝飞牵着的其中一匹马上，小小地喟叹一声，舒展自己酸痛的脚踝。
孟边珵看他在马上安顿了，想了想，低头对牵着碎声的容羽道：“你要不要也歇一歇呢？他们在前探路，我已经可以自己驭行碎声跟着，不必你这样总牵着马。”
容羽摇头道：“我不累。”
说完，又恐怕孟边珵以为他是逞强，所以又自证似的续道，“我脚力很好，和沈哥儿跋涉多日，也不会跟不上他，孟公子大可放心。”
这一路跋涉，他确实没有露出疲态，孟边珵打量着他，忽然问说：“容羽，你今年多大了？”
“差不多有十六了吧。”容羽据实说完，又补充道，“我看起来小些，可能不太像，但绝对超过十五，应该有十六岁了。”
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准确的生辰，只记得年份，所以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十六岁。
但最起码，他是比孟边珵大一岁多些甚至是两岁的。
陆朝飞显然也有些意外，悄悄往两人这边打量了一眼，虽然容羽的个子在他这个年纪不能算矮，但言行举止上，还是有一种他并没孟边珵岁数大的感觉。
孟边珵显然也觉得意外，但他个性如此，也不能临时转换，虽然意外，还是仿佛在和比自己小的少年对话。
“你是在关外，在大漠遇到他的吗？”
容羽知道，孟边珵口中的“他”，是其他人尊称的万爷，是正在前面探路的沈哥儿。
容羽不太喜欢谈论自己在关外的时候，若换了别的人在这里打听，他一准儿要当自己没有听见。
但也许是孟边珵的问法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也或许是容羽已经默认这人似乎很被沈哥儿看重。他还是开了口回答对方的问题。
“是这样的。大约也有两年多，快三年的时间了。”
这样说来，他十三岁左右就跟在沈峰闲身边了。孟边珵喃喃道：“怪不得。”
容羽回头不解地看他一眼，孟边珵这才解释道：“你的步法，同他学的很好。”
容羽眨了眨漆黑的眼珠，仿佛很意外，但又并不是那么意外对方能看出他的步法。
容羽眨眨眼睛，看一眼在仍然和林生在前面的沈峰闲，心痒痒地小声道：“孟公子，我可以，问您一件事吗？”
孟边珵道：“但说无妨。”
容羽挠着耳根，仿佛很不想自己出言不逊让对方厌恶，尽量用一种平淡的语气问说：“孟公子不能习武，也没有内力，下午那会儿的时候，您是怎么听清山壁的声音的呢？”
尽管他已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让叙述显得客观，但话说出口后，容羽还是不由得有些愧疚。
如果是他因为一些原因无法习武，他一定也不希望别人对此做更多的询问。
就比如脸上有一道烧伤，或背后有一鼓脓包，明明已经是很不好受的一件事了，若为此被人提醒笑话貌丑或者驼背，那势必在身体的难受之外，还会有心情上的伤痛。
容羽暗暗后悔，孟边珵却答得十分坦然。
“也没什么，只是我的耳朵会比常人灵一些罢了。”
陆朝飞垂眸想想，也插话夸道：“从前在疏霜阁，也听说孟师兄耳聪过人。不料竟是如此灵敏，无内功加持，也可以知微听音。”
容羽认同道：“正是，这样好的耳力，可以提前规避掉许多的麻烦。不知道孟公子有什么训练的法门没有？”
阿枕张了张嘴，却没阻拦住。而孟边珵骑在马上，神色如常，已然清冷淡然地回答起来：“应当不算法门吧，只是心静世清，走得少，看得少，自然就有一样更显灵敏。大约和盲人耳灵是类似的道理。”
陆朝飞一愣，虽然孟边珵只是在简单地解释，并不是对他们的问题不满而故意刁难。但他的本意，不过是身为武者，希望能得到训练五识灵敏的办法，所以才贸然一问。
于是自觉唐突，只笑一笑就不再说了。
容羽却不像他一般有这些无关的纠结，孟边珵回答的坦然，他也理解的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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