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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偏安》 CH.011 无定疏霜(第1/2页)
林生望着他，迟疑着道：“可以倒是可以……”
“那很好。”沈峰闲整理袖口道。
林生打量着他说：“不过，沈公子不需要休息吗？这参观的行动，几时都可以进行，你与师父说了一夜的话，上午才回来歇着，不该多睡一会儿，恢复精神吗？”
沈峰闲面不改色道：“我天生少眠，睡的一向不多，这大白天的，我也不太睡得着，还是走一走为好。”
林生旁边那个刚刚说话的师弟，年纪看上去不大，个头也并不算高，脸颊上还长着一些小小的雀斑，他瞧见沈峰闲，仿佛十分意外，两只眼睛直放光地打量着他，仿佛有一种“终于见到正版活人”的感慨。
这人听着沈峰闲与林生的对话，悄悄拿胳膊肘撞了下一旁的林生，压低声音道：“大师兄，你别拒绝他呀，那可是万横溃呐！”
林生不动声色地笑笑，不理会激动的小师弟，落落大方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吧，我和这位方姚师弟做个向导，带你们主仆二人在附近转转。只是这时辰，我们很应该先去吃些东西，再来逛游庭院。”
容羽刚醒，沈峰闲也熬了个大夜，正是饿着，也不扭捏推拒，跟着林生和方姚二人去了饭厅，问厨房要了几个菜，一起吃一顿午饭。
疏霜阁的饭厅设计的不小，摆了十多张桌子，二十多条板凳，后厨的饭菜大约有供应的时间，主食都是按总量做好的，也有好几样菜色，还摆着一些样式精巧的糕点，以及新鲜水灵的水果。
除了大灶，旁边还有一间小些的厨房，应该是为了添菜之类的用途，又或者在吃饭时间之外，或是招待外人的时候开灶，里面的工具看着都精细许多。
沈峰闲和容羽并不挑剔，吃啥都行，林生却周到仔细，想着二人从江南而来的口味，特意叫小厨房现做两道。
等待的时候，林生便随口介绍道：“平日里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弟子们往往在训练之后一起来这里吃饭。今日我们晚些，不过也是正好，那些小崽子若瞧见了传闻中的万横溃，指不定要怎么兴奋打量你呢。”
沈峰闲无奈地笑说：“林大哥这么讲，好像我是个什么稀罕的动物似的。”
容羽在旁边看着方姚热切的目光，无情吐槽道：“沈哥儿，你现在也挺像个稀罕动物的。”
林生顺着容羽目光一看，表情一阵尴尬，推了推方姚轻声道：“我这位方师弟，老家正是在楚州一带，当年……”
方姚被推的一晃，心急地自己解释说：“抱歉抱歉，我实在……实在是很激动，我年纪很小很小的时候，还在楚州生活的时候，就已经听过万公子的大名了，我姓方，是楚州鱼通县的一个小门户，万大侠一定不知道吧。”
沈峰闲对于去到漠北之前的事情，一概不会主动多说，容羽往往都是在跟着沈峰闲的路上，随口听闻或者主动打听的。
然而，他虽然好奇会问，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讲得好。添油加醋，扭曲事实往往是讲述者的通病，尤其还扭曲得很不正经。
这下逮到一个来自楚州的，容羽这个小迷弟，自然而然地要询问这一位姓方的迷弟了。
“你来自楚州，那想必是说鸩雪楼的事情了？”
方姚疯狂点头道：“是呀是呀，这鸩雪楼倒，大快人心，我记得我年少时，总听人提起有个青衣少年如何机智英武，一夜之间，竟将鸩雪楼收拾的片甲不留。后来因为另一件事才知道英雄姓名，我小时候，简直就是听着万公子的事迹长大的。为此才想要拜入个厉害的门派里学习功夫，可天底下竟有这么巧的事，我可实在是太幸运了。”
沈峰闲挑一下眉，有点儿没料到自己年方廿四，居然已经是可以听到“我是听着你的故事长大”的年纪了。
容羽却一点儿没觉得有什么毛病，他伸着脖子对方姚道：“我听说，鸩雪楼是个毒楼，鸩雪楼的门人，各个都会用毒，且拿钱办事，毒人于无形。可谓罪名昭彰，罄竹难书，这都是真的吗？”
“可不是，”方姚严肃地叹道，“他们施毒于无形，又很喜欢钻研新的毒药，不仅旁人可以雇佣他们下毒，还可以直接购买他们生产的毒药。然而，官府又拿他们毫无办法。”
“他们这样明目张胆，官府竟然没有办法？”容羽不解地睁大了眼睛。
方姚知道，这小子是跟着沈峰闲一起来的。
这可是万横溃的近身随侍，居然在问他问题，同他讲话，方姚顿时觉得脸上很有光彩，愈发摆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说：“你年纪小些，不太理解这府衙受案里面的弯绕，也很正常。我点你几句，你自然就能明白了。”
容羽睁圆了眼睛，等着他说。
“我问你，这官与官之间会不会互相看不顺眼，或存在竞争，或为政不同？”
这一点，容羽很能理解。
甚至比起关内，他对于关外的感觉要更深刻，在那里，哪个权贵要是和另一个权贵意见不合，那是绝对不能容忍彼此的，非要郑重地表明自己的立场，不搞虚与委蛇，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弯绕。
这一点就不太像中原人。虽然沈哥儿说，人和人的纷争，无论到哪里都是一样的。说他会看到两个人剑拔弩张，是因为双方的本领势均力敌，换作不平衡的状态，那可就未必会火药十足了。
于是容羽点了点头，方姚便小声又道，“然而，他们同样吃着朝廷的俸禄，守着同一套律法。表面上还是同事，这同事之间，总不能打打杀杀，因为看不顺眼就拼杀出你死我活，是不是呢？”
“是，不然的话，规则岂不是无用的吗？”
方姚轻蔑地笑笑，“所以啊，这些为政不同，利益不同的官府衙门，想要取缔掉自己的敌人，往往会采取更脏的办法。”
比如雇佣听钱办事的杀手，下难以溯源的剧毒。
趁一个人毫无防备的下手，总比举着刀互砍要更为方便。令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死去，总比当街把人砍死来得周全省事。
这通过暗杀使人闭嘴的风气，就是从腐朽的衙门里开始的，怎么能指望通过他们轻易的结束？
所以这鸩雪楼，虽然人人痛恨，人人自危，但谁也不能轻易地把它推倒，把它覆灭。只能眼看着它嚣张壮大，独树一帜。
结果，沈峰闲花了一夜的时间，让鸩雪楼消失了。
有人在那一夜，望见散出血腥气味的鸩雪楼上，一席劲瘦的青衣身影拢着月华，肆意踏风而去，隔日，鸩雪楼被屠的消息仿佛爆炸，直接震撼了一整个楚州。
倒也不是没有一两个奄奄一息的幸存者，不过与其说他们是幸存，不如说是万横溃特意留下的，定时的活口。
他们说来人年纪不大，也就是十三四岁的少年，此人与楼主聊了几句，忽然就出了手。又说他功夫身形如何诡异，拳脚招式如何凌厉，说完断气，不治而亡。
没有人知道青衣少年是谁，但是也有江湖消息灵通者，在听说这些形容之后，隐隐约约地传言，少年人身形功法，听起来像是十多年前，“三绝”沈龄的人鬼道。
八年前沈龄夫妇惨死，人鬼道绝迹江湖，沈龄成亲之后并不高调，真正见识过他武功的人本就不多，所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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