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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偏安》 CH.009 无定疏霜(第2/2页)
里久坐，小心生病。”
孟边珵淡淡地“嗯”了一声，“谢谢师兄。”
林生张了张嘴，却没再说什么，为着自己要做的事情，走远忙碌去了。
孟边珵仍是坐在那里没有动。
他倚着栏杆，远远望着灯火稀疏的“无凭斋”的位置，眼底漆黑通透，望不见底。
其实，他不是要问林生，师父今天是不是会把人留在疏霜阁作客。
他猜测着，既然这人进来了，一两天内自然也不会走。
只是他真正要问的问题，好像林生既不能理解，也无法解答，倒不如留他一个在这里吹一会儿冷风，平定一下心情。
疏霜阁的热闹慢慢归于平静，无凭斋的灯火却彻夜长明。
沈怀古望着长大成人的沈峰闲，仿佛通过他看到了久远的记忆里的面貌，沈峰闲的相貌里，有几分自己亲妹的婉柔固执，又有几分妹夫的英朗随和，却又不只是这般。
“你的眼神，有点儿显老啊。”沈怀古这样感慨道。
沈峰闲显然没料到沈怀古打量自己半晌，居然头一句会说出这样的句子，无奈地笑着说“这么多年了，又不是当年的小娃娃，舅舅你头发都白了，还不允许别人涨岁数吗？”
沈怀古摇了摇头，说“每个人都是要长年岁的。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跟着年岁一起长见识。可你不一样。”
说到这儿，又叹一声气道“你才二十四啊，你父亲当年像你这般年纪时，可没有你这样的眼神。我看，就算是那些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前辈，也未必有你这般的眼神吧。”
沈峰闲挑起眉道“不过就是，沧桑了一点儿吧。”
“可不是嘛，”沈怀古点点头说，“沧桑，正是沧桑二字，一点儿不差。”
沈怀古将烫着的黄酒取下，帮二人各倒一杯，边倒边问，“当年，出事之后不久，我得到消息，便去庐阳找你，你究竟到哪儿去了？我怎么……就是寻不见你呢？”
沈峰闲抚着杯沿，垂着视线，搜寻着久远的回忆道“我记得，我记得舅舅曾去了一趟庐阳，我知道这件事。”
沈怀古蹙眉道“那你为何不现身？”
沈峰闲淡然道“我不现身，自然有不现身的难处，当时危险并未完全解除，我若是贸然现身，自己会有杀身之祸，舅舅你也未必可以全身而退，好像是因为这些，所以我虽然知道，但并没去找你相认。”
沈怀古敲着桌子急道“就为着这些？所以你就判断，你应该不现身找我吗？你这个自作主张的性子，怎么那么小就这么明显呢？”
沈峰闲不以为然道“我当时草木皆兵，自然不肯冒险，舅舅你若为着我小时候的决断要来骂我，那峰闲可真的无话可说了。”
沈怀古抽一口气，索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热辣的黄酒冲喉而下，让他闭了眼睛忍耐了好一会儿，这才有气无力地慢慢道“我不骂你，不能骂你……你那时只有六岁，自己把自己照顾到这么大，我怎么能为着这个骂你。”
沈峰闲微微一笑，沉默地陪他饮了一杯。
沈怀古喝出一口长气，转念又问“为何要去往漠北？”
沈峰闲眸色幽深不定，转瞬掩藏于眼下，耸一下肩膀道“无非是想去散散心罢了。”
沈怀古道“散心？你大概不知道，你销声匿迹之前，我本来好像已经猜到万横溃应该就是你了，可我想去调查的时候，你却一下子就没
了音信，就是因为你忽然想去关外散心？”
沈峰闲诚恳地点了点头。
沈怀古盯住他，半晌，摇头叹道“也罢，你不愿意说真正的原因，我总不能强硬地逼问你。那个孩子，就是你从漠北带回来的？”
“他叫容羽。”沈峰闲说。
“他是关外人？”沈怀古问。
“不全是，”沈峰闲解释道，“他的父亲是中原人，所以，他也算是半个中原人，如今跟着我在江南一带生活了近三个年头，身上已经没什么漠北人的习性了。”
沈怀古想了想道“你不该把一个孩子这样带在身边，漂泊无定，养成在一个少年的脾性里，不是一件好事。”
沈峰闲认同地点点头“我知道，他在关外受了许多的苦，我若不带他回来，他已然活不下去。本来，我是想着，要把他安置到好的人家里，但这孩子的脾性被消磨的十分不安，只信赖我，只跟着我，没办法，我只好一直带着他。”
“你呢？”沈怀古忽然问道。
“我如何？”沈峰闲不解地说。
沈怀古目光柔软，语气也十分缓慢地说“你也漂泊无定，如今来到这里，是不是也该落了心思，就此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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