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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偏安》 CH.058 残垣壁下(第1/2页)
“而且,还是双向的。”
裴兆良仔细一看,终于知道自己身上粘的不是肚肠,而是碎开的脑花,顿时也觉得恶心了起来。
这位仁兄,杀人兼顾自杀,一气呵成,朝着朱祁冲过去,头上的机关破开,戳烂了朱祁的肚子,也打开了自己的脑子。
于是朱祁开膛破肚,倒下去时,旁边还歪了一具无头人尸。
杀人灭口。
朱门执掌先前这样对待自己的替罪羔羊,终究还是步了害人的后尘。
沈知行心有余悸,但看朱祁似乎还有口气没完全散开,仍不死心地想问上一句,可呼喊几声,朱祁瞳孔涣散,再也回答不了他了。
沈知行拳头紧握,心坠深渊。
“有人要对大名府下手……我们却一无所知,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呢。”
裴兆良道:“担心也无济于事,线索决断于此,依我看,朱祁那两个废物儿子,应该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沈峰闲却沉默着,走去了旁人避开的尸体的范围。
裴兆良和沈知行看向他,这人干净的靴子踏在一地的血肉里,除了鞋底的血红,竟仍是没有半分脏溅,撩着衣摆半蹲下去,似乎并不觉得模糊的血肉有何恶心。
然后他抬手朝裴兆良道:“裴大公子,借剑一用。”
他的短刀断了,给裴兆良挡针时断的。
明明沈知行也有佩剑,还是他的娘家表弟,沈峰闲此时却朝裴家人借剑。
裴兆良眯起眼睛,虽然不解,但想了想,还是乖乖拔剑递了出去。
沈峰闲接过剑柄,掂量几下,由衷称赞道:“好剑,轻利。”
裴兆良默认。
沈峰闲又问:“此剑何名?”
裴兆良道:“此剑,乃太白山阴明鹤冶制,名为澜起。”
沈峰闲“哦”了一声,“怪不得,此剑上手,与祝寒蝉的断水剑颇有几分相似。”
话音才落,便手起剑扬,几下简单粗暴的挥舞,又一抖剑气,只听得“呲呲”几响,地上那具无头尸体的衣服就四分五裂,光溜溜地露在了血泊之中。
拿一把好剑劈人的衣服,不仅无耻,还很下流。
更不必说,劈的还是一具毫无反应的尸体的衣服,简直就是一种,杀鸡非用宰牛刀的刻意。
沈知行嘴角一抽,裴兆良脸色青白变换,沈峰闲却一脸淡定闲适,随手将剑递回,仿佛没瞧见裴兆良的脸色一般,语气平和地解释说:“行了,好像也不是全无线索,至于接下来要怎么调查,我并非大名府人,暂时就不掺和了。”
沈知行一听,往地上的人体一瞧,夜色晦暗,火光憧憧,那人冲杀了朱祁之后扑倒在地,撕开布料的背上隐约像是有着一些图文。
沈知行“咦”了一声,迟疑着走近道:“……话说,这人身上的是,纹身?”
旁边的裴兆良接过佩剑时,同时收获的,还有沈峰闲走过身边,递过来的一个笑里藏刀的眼神。
于是便知道,他刚才都瞧见了。
现在想想,他能及时出现在孟边珵身边,势必是一边抵挡枯骨生花的攻击,一边也循着声音在悄然靠近。
然而,裴兆良固然想报复一把,令孟边珵受伤,可房屋坍塌时,他也确实顺手护了孟边珵一把,所以沈峰闲宽宏大量,只辱了他的剑,却暂时不动他这个人。
裴兆良眼尾跳着,正想转头对沈峰闲说话,沈知行却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招呼他道:“兆良,你来瞧这纹身!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这人竟然也在其中,甚至
为了令朱祁闭嘴,不惜决然赴死……”
无法,裴兆良只好压下不悦,走上前去,随即便也被地上无头尸体的纹身吸引了注意。
两人看过一阵儿,沈知行便想回头找人,可沈峰闲已经悄然离去。沈知行虽然不想他此时走掉,但也可以理解。孟边珵和容羽都受了伤,他能留下调查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如今有了线索,当然不会继续留在这里。
沈峰闲出了裴宅,走过天水域,被湖面的冷风吹着,神色里有着难掩的繁复。
他思虑虽多,脚步却不停,离开裴家的地盘过去白庄那边,在商铺的区域中绕了几个巷子,走进了一座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药铺。
裴家爆炸突然,街上多得是沸沸扬扬和心惊胆战,药铺自然是无人光顾的。
沈峰闲毫不客气地推门又关上,铺子里瞧不见一个伙计,他径自绕过柜台,走去后院,这才看到了来回忙碌的人影。
那两个小伙计瞧见他,均有礼地叫着“万爷”,对他毫不陌生,仿佛他是这里的熟脸。
沈峰闲心不在焉地点着头,问:“刚刚来的两个人呢?”
“先生正瞧着呢,”其中一个烧水的伙计指了指后面的一间屋子,恰好另一个小伙计端着一堆药材纱布也要进去,沈峰闲顺手接过来道:“给我吧。”
那伙计递给了他,帮他开门,沈峰闲迈步进屋,便闻到了屋里飘散着的血腥和土气。
屋里是三个人,容羽正坐在桌边清理自己的伤口,见他进来便打了个招呼,床上躺着一个,另一位坐在床边的,则是他前几日才拉着去了一趟灵丘山的翁百草本人了。
翁百草转回头来,瞧见是他,便道:“来得正好,万公子替你这位师兄换下衣服,清洗下伤处吧,我检查了,他身上没断骨头,我先把那个小子的伤口处理了去。”
孟边珵浑身上下,连流血的位置也沾着尘土,自然是要先清理干净才能上药处理的。门外的热水还没烧好,损伤也算不上多么严重,翁百草查看之后当然并不紧张,先处理好一个算一个。
沈峰闲将一盘子东西放下,一边往床边走一边问说:“容羽的伤好弄吗?”
容羽追着去了林子,衣服倒是没多少土,伤口周围也还算干净。瞧见翁老头过来,眉头皱着,语气一点儿也不肯示弱地说:“就一点儿小伤罢了,能不缝针吗?”
翁百草凑近看看,好商量道:“能少缝两针,小子,你不怕挨刀,还怕扎针吗?”
容羽咬着牙道:“自然是不怕的。”
听他吹牛。沈峰闲摇了摇头,翁老倒是很配合地点点头,一边和容羽说话哄孩子,一边手脚麻利的穿针引线。
门又打开了一道,两个小伙计端着水进来,将烧开的和晾凉的兑好放下,沈峰闲在床边坐下,顺势示意道:“把门和窗关好,不要灌风进来了。”
伙计关了门窗,沈峰闲放下一半的床帏,俯身对孟边珵道:“师兄,忍一忍,伤口粘了衣服,恐怕要疼一下。”
孟边珵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小心翼翼地去了外衫,里面的倒是还很白净,只领口那里粘了灰土。沈峰闲怕他受凉,中衣只解开了能露出伤口的那一部分。
木料掀开的伤处不像刀刃划伤那般平整,但好在并不算深。不断的流血也让伤口附近保持的还算干净,只有一点儿砂砾嵌在肉上,需要及时清掉。
沈峰闲也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镇定地处理好的,他见过刮骨疗伤,自己更是断了骨头都可以面不改色的怼回原位。可换成孟边珵受伤,尽管对方十分配和,并不呼痛乱动,他却大脑空白一片,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提醒
自己不能手抖上了。
更令他感到难熬的是,孟边珵的新伤之上,肋骨边缘的位置,还留存着一道三年前添的疤痕,痕迹虽然很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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