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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偏安》 CH.022 此消彼长(第1/2页)
两个人虽然在屋里一直说话,但彼此挨靠很近,屋里也没开窗户,所以声音并没有叫外面听到。
阿布和两个下人进来,放下冒着热气和常温水的木盆和水桶,问沈峰闲没有其他的需求,便先后退了出去。沈峰闲在门口看他们走远,这才重新闩上了门。
孟边珵从屏风后面出来,看一眼地上的东西,又看了看沈峰闲被衣袖遮起来的手臂,皱眉道:“你又要做什么?你胳膊上的伤口不能沾水的。”
刚刚沈峰闲换衣服的时候,孟边珵已经看到了,他除了右后肩膀处有一大片淤青,小臂上还缠着几圈纱布,纱布上有着淡淡的血痕,应该是被爆炸的碎片波及到的外伤。
刚刚沈峰闲情不自禁,此时还在心虚,不敢看他。只单手拆着发冠道:“也没这么娇气,落水潜下去捞人的时候,河底看着不怎么干净。反正头发也湿了,就想顺便洗洗,不然觉得别扭。”
一边说,一边自己调整着冷热水的比例,试出了合适的水温。
屋子里沉静着,沈峰闲没话找话地问:“容羽人呢?你又叫他出去了?是不是他大惊小怪,把你也弄紧张了?”
孟边珵闷闷地说:“是他先听说又告诉我桥上的事情的,我有些疑惑,他也很生气,所以就听我的吩咐去做事了。”
沈峰闲叹气道:“师兄,我让容羽跟着你,主要为了照应你,出门在外,你别总是把他使唤到别处去。昨晚的事情,想想我还在心颤呢。”
孟边珵反驳道:“我昨晚半点儿没有受伤,你听到后尚且要责备我不及时告诉你,怎么你自己在爆炸中死里逃生,跳河流血,就不许容羽为你出去调查了?你这个人,实在有些不讲道理的恶习。”
沈峰闲张了张嘴,苦笑着摇了摇头:“师兄教训的是,我说不过你。”
孟边珵抿了抿嘴角,叹气道:“你躺到桌子上去。”
“啊?”沈峰闲茫然地问。
“啊什么啊,”孟边珵走到桌边坐好,卷起袖子试了试水温道:“你伤口不能碰水,我来帮你洗吧。”
虽然孟边珵是诚心也是好心,但沈峰闲想象力有限,帮人洗头这件事实在不能和他联系到一起。
这就好像,容羽总觉得一般人无法近身孟边珵一般,他也总觉得,孟边珵不该替他做这些琐碎的杂事。
于是连忙拒绝地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真的可以,绝不是逞强,我洗给你看就知道了。”
孟边珵嫌他啰嗦,语气又有些差起来,“你从前也帮我洗过,反过来难道不行吗?”
倒也,不是不行。
而且,倘若真说出一个不行,孟边珵势必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问他凭什么不行,怎么就不行。
沈峰闲哪里辩得过他,还不如乖乖从了省事。
何况,他这会儿肩膀疼得有些厉害,自己确实会洗得比较潦草。
于是等了半晌没听到反驳的孟边珵,便理所当然地命令道:“你把那边的围棋盘拿过来吧,这凳子矮一点儿,得垫一下。”
沈峰闲悄然暗叹一声,顺从地拿了木盘,垫在水盆下面。又收拾起了桌子上的那套茶具。
正要坐到桌上,孟边珵忽然又道:“等下。”
沈峰闲问:“又怎么了?”
孟边珵四下望了望道:“你拿个软垫或者衣服过来,这桌子很硬,会硌到肩膀的。”
虽然是命令,但总归是细心的体贴。
沈峰闲笑一笑道:“不用,硌不着我。”
倒不是沈峰闲犯懒,只是对他来说,独自漂泊的那些年里,什么破烂地
方他没有待过,一张硬木板的桌子,比起粗砂石砾和森冷阴风可舒服了不知多少,实在是没必要特意再垫一层软物了。
但孟边珵却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
是他自己要帮对方上药,帮对方洗头,结果一直命令人家坐这坐那,或者拿这拿那,好像什么都得对方准备好了,他才能做最后的那步。
换位思考一下,沈峰闲每每要帮他做些什么,都是周全又仔细的,断没有先让自己提前忙活一通做各种准备。自己这样照顾伤患,实在很没有经验和道理。
于是沈峰闲说不用,他索性也不要求他了,喊他先等一下,自己又要站起来去找东西。
这下沈峰闲可睁圆了眼睛,连忙从桌子上下来,按住他道:“我去找我去找,你不要动了。雨雪冷天腿不舒服,少走些路好不好?”
要知道,他也不是次次都能及时扶住孟边珵的。而这人摔一下子,他比自己断了骨头还要心疼,更何况刚才对方就滑了一脚呢。
但是他又不能阻拦孟边珵坚持地练习走路,他知道这人不喜欢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屋子里,知道这人喜欢轻功,也喜欢风景。所以,他只能尽力去找些好的药材治他的腿,寻一些效果优秀的跌打药给他,让他能少一些疼。
将孟边珵按回凳子上,沈峰闲果然去找了一块儿薄薄的褥子,在桌上铺好了,平躺上去,神情很有点儿得意地说:“辛苦师兄了。我这待遇,也算是独一份了吧?”
自然是独一份,孟边珵可从来没帮别人洗过头发。除了从前某次受伤时,沈峰闲帮他洗过两回,他自己也没用过别人的帮助。
于是这头一遭试手,孟边珵还稍微有些紧张,捋顺了沈峰闲的头发浸到水盆中,慢慢撩水到对方的鬓角,颇为认真地问:“水温还合适吗?”
“嗯,正好。”
说罢,沈峰闲便一副任由摆布的样子,安心地阖眸养神起来。
孟边珵认真地帮他洗着头,皂角搓出泡沫,避着耳朵小心的涂抹上去,看沈峰闲怕他手酸,故意撑着脖颈的力气,便揉了揉他的颈椎道:“你放松点儿吧,我能托得住。”
沈峰闲不听,说:“我可不敢得寸进尺。你洗吧,我不累。”
孟边珵听他说“不敢”,眨一下眼睛,想了想,忽然问道:“峰闲……你有没有觉得,我的脾气很有些不好?”
沈峰闲皱一下眉,瞥他一眼疑惑道:“没有啊,怎么这么说?”
孟边珵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视线,说:“我就是忽然想到,以前我受伤的时候,你照顾我任劳任怨,好像也没说过一句重话。现在我对着你,却语气不善,呼来喝去的,好像是很不好。”
沈峰闲忍不住笑,偏头看向他,故作意外地说:“原来师兄你知道啊。”
孟边珵耳缘微烫,手里动作很轻,说话却还是咬牙切齿:“那我也是因为生气,也不是无缘无故要凶你的。”
“我知道啊。”沈峰闲眼里透出温润和了然,弯着眼尾道,“我知道师兄是担心着急我,语气才会凶一些,我也没有不爱听啊。别人倒是想听,你也不会轻易凶人家吧?”
孟边珵心里一松,板着的脸“扑哧”笑出声来,眉眼弯弯地调侃道:“别人凶你,你倒是很会找理由接受。可见日后你若娶了妻子,大概也是个粑耳朵呢。”
沈峰闲看见他笑,心情原也跟着愉悦起来,听见最后那句更像同门的调侃,眼里又微不可查地黯了一下。于是没有答话,只垂着视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笑。
明明是孟边珵自己先凶人家,偏偏觉得心里不是滋味的也是自己。得知对方不介意自己的语气,也明白他的心情,
孟边珵放松不少,语气也柔和下来:“再冲一下就好了,你等一等,我换下水。”
“我来换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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