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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偏安》 CH.018 玲珑八面(第1/2页)
黄约凝将手掌移开,便露出了她按在桌上的那枚焦黑黏土的铁牌。
这东西似乎是从昨晚的常酒阁废墟里翻找出来的,受了烟熏火燎和沙石压迫之苦,焦黑变形,几乎不能看出原本的样子,但是在场几人,除了沈峰闲,对这样东西的原本模样却并不陌生。
尤其,黄约凝拍下此物之时,还要裴家给出一个交代。于是裴兆云一瞬呆滞之后,看向桌子上那枚变形却熟悉的东西,立时眯起眼睛思考起来。
别人尚需辨认,可他并不需要。
那铁牌上残留的几道笔画和花纹,他根本不需要仔细观摩,就已经确认了这是什么东西。
稍后一些,沈知行等人也将视线移到了裴兆云的身上,迟疑着打量起来。
白长安第一个开口道:“这东西,是裴家的弟子令牌,而且,不是外门弟子的那种。”
沈知行皱眉问道:“约凝妹子,这是你从何处找到的呢?”
黄约凝道:“昨夜我黄家子弟,不眠不休,除了忙于灭火,抢救伤患,也有一队兄弟听我差遣,找到了爆炸的起始地点,并在坍塌的废墟里,发现了这一枚令牌。”
白长安虽然和黄约凝并不对付,但一开始,白家和裴家的弟子发生争执,葬身于爆炸之中的事情他仍旧耿耿于怀。于是追问道:“昨夜黄家失火,我虽然派遣人手的时间稍后一些,但是我也知道,沈门主,祁叔,以及裴家的人都在那附近帮忙灭火,救助伤者。这令牌,确定不是那时候掉落的吗?”
提到这件事,黄约凝便感激地朝众人又行了个礼,“黄家出事,几位出人出力,约凝感激不尽,铭记在心。但是负责黄庄内部的,考虑到安全和机密,都是黄庄弟子在常酒阁附近忙碌,裴家的弟子,多半都在外墙的坍塌处救治路人,以及传递沈门主的人手打来的水,送到常酒阁外,他们并没有机会接触到坍塌的酒窖,更何况,这东西掩埋于废墟之下,无论如何,都只可能是坍塌之前掉进去的。”
白长安这次问了清楚,这才长吸口气,看向裴兆云道:“裴二公子,你看你要如何解释呢?”
朱祁也神色沉重地看向裴兆云:“兆云,这是怎么回事?”
裴兆云向后靠在椅背上摇头道:“我并不知道这东西具体属于哪一个人。至少它并不属于我。我的牌子,如今还在我自己的身上。”
白长安低头一扫,果然看到了他腰间悬挂的那枚裴字,但是他目光一转,忽又说道:“你腰上有一块儿,也不能说明什么。先前黄大小姐说爆炸的凶徒就在五门之中,你是唯一一个,推说那人未必是我们五大世家之中的那位。”
裴兆云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地说:“那么,如今各位是要怀疑我吗?我若是那个施放炸药之人,点燃引线,离开黄家,又召集人手返回黄家,算上换衣服和平复气息的时间,再次出现在黄家怎么也要延后一盏茶的工夫吧。何况,我有什么杀害黄老庄主呢?”
“裴二公子一个人也许没有,”黄约凝死盯着他道,“但是,裴家有。”
沈知行眨一下眼睛,看似客观地问道:“约凝妹子这话从何说起?黄庄与裴家有一桩婚约,兆云的弟弟和你的小妹都是死于爆炸,裴家做这桩事情,难道连自家血脉也不顾了吗?”
黄约凝冷笑一声,“沈门主的说法大约也是在场诸位的疑虑,可你们不要忘了,裴家不只有裴兆丰这一个小儿子,这里坐着的裴兆云,以及他的大哥裴兆良,以及他们的父亲家主裴竹。哪一位不是如狼似虎,希望在这大名府扎稳裴家的脚根。”
裴兆云临危不乱地露出笑来:“若真如黄大小姐所说,裴家岂有行事如此粗心的道理?哪还有什么扎根于此,
此刻岂不是被人连根拔起,寸草不生了吗?”
黄约凝紧绷着下颌道:“这并非是粗心大意,是天意不教裴家得逞,不教我父亲枉死。当初结亲之时,裴家答应让裴兆丰入赘,目的又是什么?不就是在觊觎黄庄的根基吗?父亲痛失爱女,日日饮酒消愁,那几日能陪他一同哀悼的,正是你的父亲裴竹本人。裴家的托风手最是擅长四两拨千斤,以无形得有形,探得一个酒醉老人的钥匙,除了托风手,谁家又有这样的本事?”
“这样说来,黄庄自家的人,难道就因此没有嫌疑了吗?”裴兆云一展折扇,打量着黄约凝道:“托风手固然有轻巧取物的能耐,可要按我说,还是亲近信赖之人更容易获得钥匙,黄大小姐忧心男丁入赘,弑父杀人,岂不是也很有可能吗?”
这样争执下去就越来越不像话了。朱祁听不下去,扬声吼道:“可以了!你们听听你们互相咬了些什么鬼话,一家杀了亲弟,一家杀了亲爹,我们几大世家,难道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恶鬼不成?万老弟,你一句话也不说,只在这里瞧笑话,来这一趟大名府,怕是把你一年的笑料都能集齐了吧?”
众人一听一望,果然,沈峰闲眉目带笑,事不关己,正在静悄悄地剥着桌上那盘炒香的瓜子,这一会儿,他都已经剥出一小堆的瓜子仁儿了。
此刻被朱祁点了名,沈峰闲又笑出声来,一本正经道:“朱掌门怎能如此想我?我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罢了,你若是经验丰富一些就会知道,这种争论,旁人掺和进去也没有意义,徒然增加火药罢了。到最后能够管用的,仍然只有证据。我猜黄大小姐,一定有着其他的证据,只不过她喜欢在摆出证据之前刺激一下别人,毕竟,让人自己说漏嘴,比起一样样摆出证据,可是要显得痛快多了。”
裴兆云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迟疑,他望向沈峰闲气定神闲的眉眼,想从那里面瞧出一些端倪,但是沈峰闲的眸色太深,透不出半分的心思。而他的话也是匪夷所思,他像是在帮忙黄约凝,可语气却又像是在看一出不知走向的好戏,隐隐约约好像也在提醒裴兆云,眼前的深渊已然塌陷明晰,怎么走,绕不绕,全看你的运气。
裴兆云尚在纠结沈峰闲的意思,黄约凝却因沈峰闲的话已经笑了起来,“万公子能这样识破约凝的心思,可见你在解决事情的时候,也一定喜欢这样的乐趣。”
沈峰闲不置可否,朱祁却一头雾水,叹气道:“怎么我都糊涂了呢,侄女儿你不要再卖关子了,有些什么情况,就都说出来吧。”
沈知行这才表达态度道:“正是,约凝妹子到底查清了什么,总要说个清楚,我们才能决定公道。”
桌上一共六人,有了沈知行的这一句,黄约凝这才道了声“好”,胸有成竹地一笑,一桩桩一件件地解释起来。
“爆炸初始发生于裴家和白庄的交界之处,两家虽有伤亡却并不严重,调查之后按照意外处理,姑且说这是意外吧。不日,裴兆丰和我小妹出城祈福,也遭遇了爆炸,二人亡故。我的父亲伤心欲绝,裴家家主亦表现得十分伤心,经常与我父亲在常酒阁相约饮酒,这件事,诸位都是见证。”
朱祁道:“是,黄老哥和阿竹那段时候饮酒追忆,我见过不止一次。”
黄约凝点一下头,抬手打了个响指,楼下便抬上来一位重伤的黄庄弟子。黄约凝转头看向那人,放轻声音问道:“小柯,庄主日日饮酒悼念,下去酒窖取酒,可曾有人作陪?”
小柯侥幸存活,身上砸伤烧伤,有气无力地回答:“回大小姐,有的,庄主平日去酒窖拿酒,都是小人帮他抱酒。那些日子庄主喝酒七倒八歪,裴家家主也搀扶过他,下去过酒窖之中。”
“那么,裴家家主有机会看到
庄主的酒窖钥匙吗?”
“当然,那酒窖的门锁是特制的,钥匙也是清亮的黄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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