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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偏安》 CH.017 玲珑八面(第1/2页)
鸦雀无声。
沈知行在桌下揉了揉手指,忍住了看一眼沈峰闲的冲动。
不知是不是沈峰闲自幼经历太多的缘故,明明沈知行并没有在年纪上小他多少,但只要和他一起,就总是忍不住向他确认一些事情。
可明明沈知行自己才是青门沈氏如今的当家,作为一个当家,遇事不决,处处依仗旁人,就算那人和他一样姓沈,就算那人姓的是青门沈家的沈,对他来说,也绝对不能算作一件好事。
可依仗沈峰闲的,向沈峰闲询问确认的,又不只是他一个。
黄约凝在说完之后,也下意识看向了沈峰闲,声音放缓一些地问:“万公子意下如何?”
沈峰闲单手撑着一边的下颌,眨眨眼睛道:“不无道理。”
白长安自幼被白家人呵护备至,对于观点的表达一向更为迫切,当即皱眉看向黄约凝道:“如果是这样,除了你们黄庄自己的人,别家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沈知行想了一夜也是如此,但他又不想在证据未明时做任何的明确指向,白长安这时候说话,倒是帮了他一把,于是他顺势一推道:“白少主这句话,未免过于武断了。”
果然,白长安一扬眉毛,将自己的道理维护起来:“我并未武断,是黄大小姐刚刚自己说的,她说,黄老庄主腰上的钥匙里只少了一把。我们这些外人,平素即便偶尔见到黄老庄主,也很难注意到他衣摆之下,腰封之中,系着一串自家的钥匙。更别提能知道那一串里还有酒窖的钥匙了。
“何况,酒窖乃是私家之地,即便是摆宴的酒席上,也断没有客人陪主人去人家酒窖里搬酒的必要,外人即便知道黄老庄主随身佩戴着酒窖的钥匙,也没机会看到是哪一把,还能分清样式差别,又怎么有工夫在可能拿到钥匙的机会里迅速分辨并取出单独的一把呢?”
裴兆云端起酒杯,小酌一口。然后才很是认真地摇了摇头,说:“也未见得。”
裴兆云一身蓝杉,形容文雅,手中拿着一柄纯色的纸扇,他并没有在这下雪之后的冷天里扇扇子来冻人,只是将合起来的扇子当作一柄小棍,在手里流畅地把玩着。他春风和煦地一笑,朝白长安点了下头道:“白少主的分析自然也有道理,但也有一些疑点不能解答。不管是黄家的人,或是黄家之外的人,能够有本事从一串钥匙里拿走一把钥匙,为什么不顺势再放一把复刻的进去?怎么这人就能确定,黄老庄主不会在什么时候忽然想起看一眼钥匙,亦或是去酒窖里再取美酒呢?依裴某的想法,这件事未必是熟人作案,因为凶徒并不严谨,并不想费心隐蔽自己。否则就不会丢一把钥匙了。”
朱祁揉了揉自己的后颈,他对这些弯弯绕绕并不在行,“两位子侄以一把钥匙的多少来说不同的见解,固然都有道理,但黄家侄女彻夜调查,难道就只有钥匙这一条线索吗?”
黄约凝微微一笑,仿佛就是在等人提出这句,点一点头道:“祁叔说的是,约凝自然不会仅凭一把钥匙就来自说自话。”
这句一语双关,沈峰闲憋着笑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保持了不参与的沉默态度。
白长安果然也听懂了黄约凝话里的意思,他嘴角一撇,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就请黄大小姐发言的时候,像男人一样痛快一点儿。这是会议,大家聚在一起,时间都不是用来浪费的。”
“是黄庄主。不是黄大小姐。”黄约凝淡声纠正道,“白少主一时改不了口,大概是需要一些提醒的。”
沈知行不无意外地看了眼黄白二人,黄约凝今日出现,态度强硬,何止是要给父亲报仇,也是为了稳固自己仓促中继任庄主的地位。
任由这俩人争执下去,朱祁
作为长辈必定会说话,到时候他称呼一声“黄少庄主”,分量自然就有了。
沈知行眯了眯眼睛,在这俩人继续之前,起身做了个停息的手势,神色里仿佛有些尴尬地劝说道:“都已经是这种时候了,两家先前有什么恩怨,就不能都先放一放吗?我们五家今日聚在这里,是为了商量如何对付那偷偷祟祟,心狠手辣的爆破凶徒。各家伤亡的情况,难道还不够让大家知道问题所在吗?我这姑家表兄,披星戴雨特意赶来,可不是为了听这些琐碎斗嘴,倘若如此,我看这集会,大可不必继续开了。”
沈峰闲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尾,对自己成了沈知行冠冕堂皇的理由,显然有一点儿自己的意见。
朱祁一向劝和,沈知行句句在理,他当然表示了支持:“沈门主说的正是,我这万老弟轻易不管谁家的闲事,你们这样吵吵嚷嚷的成什么样子,正事难道都不要说了吗?侄女儿,你的调查到底如何,就不要卖关子了。除了钥匙,又有什么别的线索呢?”
“祁叔别急,”黄约凝看向他,又扫视了一圈桌子,声音沉静道,“我要大家伙儿一定等着我,自然是有非常重要的证据。只是,我是一个无依的子女,父亲又刚刚惨淡离世,不得不卖个关子,理一理情势。”
这时候,她又是个无依的柔弱女子了。
白长安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朱祁作为长辈,倒是不觉得她的话有什么问题,于是拍了拍胸脯道:“侄女儿你尽管说就是了,我和你父亲几十年的交情,看你从小到大,你也可以说是我半个女儿,我昨晚看你费心劳力,知道你的一腔真心。断没有教你说出的话成为众矢之的的道理。”
黄约凝眉目里又升起思念父亲的愁绪,点了点头,忽又将这样可怜无依的眼神,落去了沈峰闲的方向。
沈峰闲正低头慢慢地吹凉茶水,察觉到一束视线,这才悠然地抬起头来,目光浅淡地对视上黄约凝温婉湿润的眼神。
视线相对,沈峰闲礼貌地弯一弯唇角,放下了手里的茶杯。黄约凝望着他道:“约凝曾听父亲说过,万公子帮助家父在碧雪山庄破死而生的往事。若当时没有万公子,我爹也没有这多几年的活头儿。昨晚不知身份,唐突了您,约凝在这儿敬您一杯,请您不要介意。”
沈峰闲跟着她端起酒杯,微微一笑道:“我并未介怀,黄大小姐也不必如此客气。”
这一杯酒只是为着昨晚的指剑,两人来回一句,举杯喝了,黄约凝抹一下嘴角的酒液,面带回忆又道:“当年在碧雪山庄,‘灼魂鬼’化千里以邪功和毒酒,困住正在举办宴会的山庄里的各门高手,逼迫他们写下各家秘笈秘宝不说,更是以灼魂之法,接连残忍杀害无法反击的众人。我的父亲是为了碧雪山庄的雪庄主而去,万公子则是为了斗战那只灼魂恶鬼。
“这化千里之所以被人称作灼魂鬼,恶名远扬,闻者丧胆,是因为他功法诡谲,能在不知不觉中摄人心魄。他的对手,往往招式还没有败,却被他催眠失魂,以为自己置身于火山血海之中,于是功法溃散,招式流化。轻易就被他趁机残杀。家父的拢沙剑法,轻稳准快,可还是快不过他的灼魂异术,万公子以心法人鬼道修心养性,倒是可以清定自我,保持心智……家父后来感慨,那一战,你本是不必受重伤的。”
沈峰闲仿佛不太记得一般皱了皱眉。黄约凝则望着他,很是欣赏钦佩地续道:“但是,你为了救下我的父亲,不得不分出精力使他恢复清明。化千里看出你的意图,趁机伤你数剑,家父坦言,他于幻境中受刀山火海之苦,苏醒之时,剧痛加身,心里再无救人之念,只剩下自私的求生欲望,想要飞逃出去。”
说到这里,黄约凝似乎是为当年家父的一己之私而有些惭愧。沈峰闲却适
时解释道:“也许他这样想过,但他并没有这样去做,黄庄主剑破酒坛,将酒水借剑气激发,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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