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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偏安》 CH.004 风雨大名(第1/2页)
大名府的不太平,若是从风吹草动算起,至少也已经有两个月了。而所谓的爆炸伤人事件,只是发生在最近的这一个月里。
大名府不是京都,两地虽然相近,但京都乃天子脚下,官满为患,各司其职,大名府却由五大世家各自占地掌管。
孟边珵混入的是青门沈氏,除此之外,还有朱门,白庄和黄庄,以及蓝域裴氏在这大名府各管一方。
五大世家里,除了青门沈氏是因为早年沈家绝学“青玉绡”带了前称,朱白黄三家皆是因为姓氏,后来百姓习惯用颜色来划分他们五家,就给临近天水域的新秀裴氏也加了个颜色,天水域水色湛蓝,裴家弟子又多穿蓝衣,便称其为蓝域裴氏。
至于这大名府的几家为何在天子邻居还能风生水起,据传是因为数十年前,天灾不断,战事叠起。血战消耗了太多的兵士,恶匪盗徒层出不穷,朝廷派下来的赈灾粮银护送力度不够,往往还没到地方就被瓜分,更没有再多的人手去处理这些匪盗之辈,统治可说是岌岌可危。
自古官野两分,以当时的状况,朝廷绝没精力能号召这些武林人士,但大名府以青门沈氏和朱门为首,护官银,歼盗匪,朝廷这才得以喘息,转危为安。
事后,当朝本有意图给几户加官进爵,青门当时的掌门沈离鹰却很有先见,他说,他们这些武林世家,恐怕不能自如应付朝堂上的明暗和弯绕。添了一份权财,又有自保的功夫和一众手下门徒,势必要成为秩序失衡之后的眼中钉。几番商量,婉言拒绝。世家对百姓有恩,又不肯当朝为官,大名府便成了一块儿相对特殊的地方。
然而,代与代之间的安宁往往是有时限的,一辈人掌权二三十年,三四十年,总有老少更迭,新旧交替,齿轮磨合数载,也还有损耗的情形,这都是难以避免会发生的状况。
习武之人,切磋也好,办事也罢,总免不了会有偶尔碰撞到别人产生摩擦的可能,放在哪一处都算是寻常,往往知道彼此属于哪一家之后,看在谁谁和谁谁的面子上,说一说笑一笑也就罢了,但偶尔也有不满连着不满,积怨堆着积怨,最后小范围爆发的可能。
而大名府年关前,爆炸未发生时就已经剑拔弩张的状态,便是属于上面说的这种。
最早的时候,是有人传言几大世家离心不和,白庄与黄庄暗地里起了许多冲突。而一向在五家里温谦包容的裴家,也不知哪里招惹了白庄,遭到了许多的挤兑。
朱门掌门朱祁一向是和事佬,五家中真要论起来,自然是青门沈氏积淀最深,最有威望。只是如今的沈家,父辈陨落,武学又难有大成,掌管者沈知行虽然是个称职的领导者,却还不足以令门外的一众诚心拜服。
于是这下可好,青门失了面子,朱家也讨个没趣。一时之间,大名府的冷冬便冷到了冰点,让人牙花都开始打颤,街头巷尾,普通民家最怕遇上这几户人撞到一起,可怕什么来什么,一个月前,白庄弟子与裴家弟子理论时,忽然地面开裂,轰隆一声,地开房塌,烟尘四散。
远处的人愣了愣神,听到惨叫哭嚎,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这大名府热闹繁华的中街之上,竟然他娘的发生了一起爆炸!
爆炸发生于一座茶楼。临近爆炸中心的裴家与白家的几名弟子全部毙命,茶楼的茶客与附近的百姓也有数名死伤。
这茶楼位置稍显尴尬,也可以说是白家管辖,也可以说是裴氏管辖,两家既要给自家弟兄调查死因,又要安抚附近百姓,聚在一处,磕碰更是无数,但是调查出来的结果却很平淡,似乎只是一场因为茶楼老板在地下室囤积易燃物品导致的爆炸事件。
既是意外,调查清楚,除了别的情绪还不能平复,最起码猜忌的心
思会停一停。可这场爆炸仅仅是一个开始,不日,裴家与黄家联姻的一对儿新婚燕尔去寺庙祈福的路上被炸而亡,矛头悄悄指向了白家,可没过几天,白门的大弟子也重伤于追缉盗徒的一场爆炸之中。紧接着,就是沈家二爷沈知远和他的妻子路清晓的马车在出行时发生了爆炸,沈知远直接炸碎了一条腿,至今重伤卧床。
正当众人统筹着受伤毙命的只有青白黄蓝四家时,被他们以各种心思看待着的朱门也跟着遭了殃。在一个将亮未亮的雪日清晨,朱门掌门朱祁竟然在府邸里遭遇了爆炸。即便练的是硬门功夫,茅屋轰然倒塌下来也非死即伤,朱祁被震出内伤不说,手臂也因为爆炸而骨折,据说头部也有损害,恶心发晕,大夫连番诊脉喂药都不能缓解。
五门俱损,于是一开始的那些对抗和猜忌,一下子都沉寂了下来。大名府成了一座雷城,谁也不知道哪里会被埋下炸药,五大世家在各自的地界里逐寸排查,日日巡守,但这安布炸药之人仿佛鬼魅,虽然大的动静没有,总有一些小的损伤出现。
而也就是在朱门掌门朱祁受伤之后,此事被朱祁送信到了寒鸦山疏霜阁,教阁主沈怀古上心此事,最好当然是他能通知沈峰闲来大名府,最好当然也包含那位孟家的小王爷能来此一探。
孟边珵很少离开疏霜阁,朱祁活动于大名府,本来应该也没机会和孟边珵认识,但几年前孟边珵初现锋芒时,朱祁凑巧见其锋芒,知道这位孟小王爷,除了身体不太行,其余事情都做得极好,加上他记得沈孟二人的师门情谊很是深厚,信中特意提到孟边珵也合情合理。尤其,效果也显而易见。
大名府的青门沈氏,是沈峰闲母家的姓氏,但沈峰闲并不是承了母姓,他的父亲当年被人称为“沈三绝”,并非青门中人,却和他母亲结缘成亲,也是当初的一段双沈佳话,所以无论从父从母,沈峰闲都是一个“姓沈之人”。
只不过,父母在沈峰闲年幼时便已经故去,沈峰闲自幼便是独自漂泊打拼,这二十年来,他行走江湖多用化名,江湖人实在很难在第一印象里,就将青门沈氏和沈峰闲联系到一起。
可别人很难联系起来,孟边珵却记得他和沈家的关系,教养了孟边珵的疏霜阁阁主沈怀古又是沈峰闲母亲的哥哥,和青门沈氏沾亲,所以,孟边珵为着这两个“沈”字,反倒非来不可了。
而他一来,稍后得到消息,知道孟边珵要去“雷区”的沈峰闲就不可能照旧清闲了。可以说,沈峰闲匆匆赶来大名府,多一半的原因是记挂这位小师兄,怕他独自遇到危险。至于青门沈家,他反倒没有什么多的感情。
所以孟边珵问他管不管这大名府的爆炸,沈峰闲的回答模棱两可:“几大世家盘踞大名府多年,多得是别人不知道的恩怨。你我来到这里,说要帮忙调查,非得叫他们几家给拆个散架不可,但那些讨生计的老百姓遭到无妄之灾,确实也不能坐视不理。”
意思就是,他确实不太想管,但是也做不到完全不管。
孟边珵对这个回答不算意外,以他的心智,来之前也猜到了大名府如今的局面,贸然出现打破平衡的角色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他别过自己耳畔的发丝,对沈峰闲眨一下眼睛道:“既然你也知道打破平衡有被这几大世家纠缠的风险,怎么直接就顶着‘沈爷’的身份出现,不知道做一做伪装呢?”
孟边珵这个别发的动作,只是因为路清晓素日喜欢梳的发髻比较松散,轻易就会从耳鬓垂下来几缕,另外,虽说路清晓往日在沈府里与绝大多数人没什么交集,但一个男子扮成女装,头发垂散下来遮挡脸型棱角,伪装自然也就更像几分。只不过,孟边珵往日是个极为利落干净的人,头发遮了脸颊,他当然下意识就想撩开。
这动作若由女孩子做来,往往妩媚动人,他一个清秀的少年人做出这样的动作,倒不会难看,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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