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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陌生男人》 第11章：摆手舞(第1/2页)
蒋行这回是真的坐不住了，大着胆子违背了蒋南的禁足令，偷偷摸摸远远地跟着蒋南一直到了寨南头儿的方场上。
蒋南自己身上都叮叮当当的，所以也没发现身后跟着的人。
他故意来的晚了些，到的时候舞队的姐姐们都差不多齐了，红艳艳的一片海。蒋南低着头悄悄钻了进去，按照跟巧姐之前说好的，找了中间个斜靠后的位置站了，由于个子、身形在这一群土家族姑娘中都不显眼，加上头上的围帕低低垂着，不仔细辨别的话还真容易就当作了个姑娘。
四月八土家族跳摆手舞，姑娘们对这舞都熟。今年又经巧姐改良了下，动作什么的加了些花样，跳起来更赏心悦目了。
随着鼓声、喇叭和土家琴奏起，姑娘们一声清脆的“咦！”之后开始翩翩起舞，蒋南藏在队伍里，不知道发没发声，蒋行看到他不停地做着口型，做完了还一个人偷偷地脸红起来。
蒋南断然想不到自己都这么降低存在感了，还是被某个人在暗处紧紧盯着。蒋行藏在一棵大树后边，眼睛像是魔怔了一样死死地追随着蒋南。整个队伍里的女孩子个个青春靓丽，但不知怎么，在蒋行的眼中只有蒋南是最好看的，面若桃李，身姿翩然若仙。藏在女孩子当中，少年纤细隽秀的身体裹挟在古朴艳丽的红裙下，腕子在太阳的照射下莹白剔透，赛过了满身的银。蒋行的世界安静了，像是开启了静音模式，他的眼中只剩下了万红从中的一朵，四周的所有人都像是被开了虚化，变得面目模糊，又或者说蒋行从未将她们看清。目光随着少年的跳跃而跳跃，随着少年的腰肢而摇摆，随着少年的小腿腾起，然后再落地，像是一把鼓槌有力地敲击在他心脏之上，越来越密集，如同千军万马在呼啸奔腾。
蒋行的呼吸开始不受控制，他忘记了藏匿，就呆傻地从树干后走了出来，伸长脖子，怔怔地看着火红的队伍。
蒋南一边跳着一边在心里暗自祈祷赶快结束，没有人看到我没有人看到我，还剩最后几个动作了，快完了。
就在鼓声即将收起之时，蒋南终于敢偷摸抬了一下头，这一抬头不打紧，正对上远处树下那根已经入定的木头桩子。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没来由的，蒋南唰地一下面部红透，赛过了身上的红裙。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极度的害羞。
然而蒋行却像着了魔一样，在看到蒋南脸上的含羞表情以后，整个人瞬间变得古怪起来，仿佛被破了大道的老僧，在怔了片刻以后竟是连连后退，然后拔腿就跑。
那落荒而逃的背影，让蒋南忍不住以为他是不是看见了鬼。还没羞上几秒钟，立刻变成了恼羞成怒、气急败坏。
摆手舞结束，蒋南再不敢多待一秒，赶紧低着头匆匆离开了队伍，一路小跑着回到家里。到了家中也没看见蒋行，蒋南顾不得那么多，赶紧进屋脱了身上的一套，换上日常的衣裳，这才气定神闲地再度出了门。只是一出门，就看到了满脸做贼心虚的蒋行，正从外边走进来。
蒋南一下子火气又来了，骂道：“好啊你，现在都不听我话了是吧？谁让你偷看我们跳舞的？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准去！”
蒋行低着头老老实实地挨骂，但是又忍不住偷偷抬起头看蒋南，欲言又止的样子。蒋南见他这要说不说的，模样更是来气，声音又大了一个分贝，“你想说什么说啊！”
蒋行动了动嘴巴，小声道：“南南跳舞好看。”
“为什么，不让看。”
蒋南一听这话，脸上不自然地又泛出了几分红，嘴上道：“你个傻子知道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接着又小声嘟囔了一句：“那都是女孩子跳的。”
“给人家看见了人又要取笑我。”
“你肯定这会儿都偷着笑我呢。”他怨愤地白了蒋行一眼。
蒋行慌忙两只手一起摆，“我、没有！没有笑话你！”
“那你说什么跳舞好看！只有女孩子才跳舞好看！”蒋南叉着腰不讲理道。
蒋行急了，声音也忍不住大了些：“你跳舞也好看，比女孩儿更好看！”
“你！！”这句话让蒋南脸上的绯红彻底变成通红爬满了全脸，不知是羞还是气，他结巴道：“滚出去干活去！”
说完就转身进了房间，重重地甩上了门。
蒋行挫败地垂下脑袋，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蒋南了，他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蒋南跳舞好看是真的，蒋南比所有女孩子都好看也是真的，他真的想说出来，他觉得不说出来要憋死。可是他没想到居然能把蒋南气着。但是蒋行最有自知之明，只要惹了蒋南生气，就去乖乖干活儿，等着他气消。
蒋南摔上门一头扎到床上，拿着枕头捂住了脸，“死傻子，臭货！说我像女孩儿！”
蒋南不讲道理地骂着，即便蒋行从来没说他像女孩儿，说的是他比女孩儿都好看，但是蒋南在蒋行这里永远就是可以蛮不讲理。
“臭叫花子，就该让你饿死冻死！让你笑话我！”
蒋南嘴上骂骂咧咧的，脸上却是一片臊人的红，想到了蒋行站在树底下看着自己的样子，高高大大，眼神专注且热烈直白。队伍里领头的巧姐也看到了蒋行，腰也拗的越发劲儿了，时不时抛过去一个秋波，嘴上带着大胆热情的笑容。蒋南看见了的，不知怎么，他就更生气了。
但是他没有跟蒋行提，这种事儿，其实他自己想了一圈也没想明白自己有什么好不舒服的。于是就死抓着蒋行说他好看这茬没事找事儿地发作。
在床上栽了好久，眼看着外边天都擦黑了，蒋南才坐起来，第一次产生了一丝惶恐，他想着：我是不是太无理取闹了？
这是他第一次开始担心蒋行生气。
但是蒋行当然不可能生蒋南的气。
晚饭桌上两个人没有说话，一个是自己没头没脑发完脾气拉不下脸跟被自己凶的人说话，一个是被骂怕不敢说话。阿嬷在主位看着两个人奇奇怪怪的，也不敢开口。
晚饭过后，就在蒋南以为蒋行生气了要一晚上不理自己的时候，房间门被推开了。
“南南”
蒋南看着蒋行主动过来找自己，心头雀跃，但是脸上又不能表现出来，还是板着脸说话。
“南南你跟哥出来。”蒋行鼓起勇气，上去拉住了蒋南的手，轻轻使劲儿把人拉出了房门。蒋南被牵住的一瞬间就几乎融化了，再也撒不起气了，十分乖顺地跟着蒋行来到院中。
“干、干嘛”蒋南好像才意识到两个大男人拉着手奇奇怪怪的，缩回了手，揉着鼻子问道。
今天天晴得很好，晚上月亮也又亮又清晰，照的整个院子里铺着一层银光，亮亮的，完全能看清蒋行脸上不好意思的表情。只见他挠了挠头过后，认真地说道：“能不能、教哥跳一下白天那个舞？”
“什么？”蒋南以为自己听错了。
蒋行继续道：“哥也想学，哥真觉得好看。”
蒋南在确认了过后，面色古怪地看着蒋行，见他又小心翼翼地加了句：“好不好？”
蒋南的眼里泛点星光，扑哧一声笑了，笑得比天上的月亮还要好看。“这有什么，看好了。”
两个人在院子里欢快地跳跃起来，蒋行身子又大又笨，奇了怪了，平时学什么都飞快的，在学跳舞的时
候倒偏偏四肢不协调。对比起蒋南轻盈灵动的身形，蒋行就像只笨拙的大狗熊。逗得蒋南哈哈大笑，蒋行被他笑得不好意思，但是看他笑得开心，也就学的更加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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