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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高塔公主[西曼]》 73、Chapter 72(第1/2页)
在“女王”那个字眼从我口中说出的那一瞬间,谭顿公爵的薄唇微微开启了,仿佛从他的喉间发出气音一般的“啊”的一声。
他看上去并不惊讶,表情甚至称得上平静;但是我搜寻他的眼眸,觉得他眼眸的深处仿佛还蕴有一点点不明显的笑?意?。
这个表情让我想?不太明白,但我忽然觉得自己有机可乘。
我继续说道:“为此,我愚蠢地——”
我顿了一下。
接下来要说的台词有点羞耻,我感觉自己的脸颊慢慢烧热了起?来。
我只?希望这个房间里的光线足够昏暗,让他发现不了自己发红的脸——因为那种表情说不定可不太符合一般人想?要看到的那种智珠在握、胸有成竹的女王形象呢。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想?要得到您的偏爱。”
谭顿公爵依然一言不发。可是我感觉到,他握住我腰间的那只?左手?的五指慢慢地收紧了,紧到最后我腰上柔软的部分都?开始疼痛起?来,那种细小?的刺痛从肌肤表面沿着神经末梢一路蜿蜒上行,最后竟然抵达了我的心脏。
不知为何,上学的时候读过的一本诗集中美妙的句子,忽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感到我看见了你,于是,在黑暗中我放舟启航。
即使晨光隐曜,鲜花凋零,我也要向前?航行。
有的船儿已经远去,有的船儿还未准备启航,我不愿等待迟延,落在后面。
即使帆落索断,即使望不到对面的涯岸,
我也将启程向前?。
……因为我看见了你。
你就站在彼岸的岸边。
等待着我抵达彼岸。】
谭顿公爵注视我良久,虽然他的左手?用的力气大到几?乎要单手?把我的腰肢捏断的地步,他脸上居然还带着一丝平静的笑?容。
他的目光缓慢地在我脸上逡巡着,最后,他终于出声了。
“……说说看。”他的语调似乎还是那么慵懒而漫不经心,但嗓音里却仿佛带着一点微微的沙哑。
“你想?要怎样的偏爱?”他似笑?非笑?地反问?我道。
我张了张口,感觉有点说不出来。
让我直白地说“金钱和势力的支持我都?想?要”吗?!我的脸皮厚度还不足以支撑我的声带发出这种厚颜无耻的台词啊?
我一时间并没?有说话?,而谭顿公爵往常似乎都?极富耐心,但今天却仿佛显得有点急躁似的;他等了一阵子,但我还是没?有出声,他便低下头去,用右手?按住了我那只?覆盖在他胸前?的手?。
当他温热的掌心覆盖上来的一瞬间,我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要怎么说,才能说服他呢?要怎么说,才能不被他怀疑我的真诚呢?
我仿佛站在十字路口,从未像现在这样彷徨过一般。
我的内心交替翻涌着不同?的画面,一下子是他冷笑?着站在自己的卧室里,面朝着房门,只?给我留下一个背影,淡淡地说“这一切只?是一场游戏,你我都?不必太认真”;一下子又?是他昨晚在晚宴上以文明杖击倒迪昂子爵,再在对方身上踏上一只?脚,冷冷地说“在恩蒂奇克城,胆敢对王国唯一的公主出言不逊,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还有,他站在自己那栋豪邸的某个房间里,露出一丝嘲讽似的笑?意?,说“不管我对谁有兴趣,但是我对公主殿下一点兴趣都?没?有”。
再到现在,他的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笑?容半真半假似的问?我“你想?要怎样的偏爱?”。
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真的要被打动了,打动得马上就要说出真话?——
然而话?到嘴边的一霎那,我却又?卡了壳。
我或许并没?有过什么像样的恋爱经历,但我可是来自于信息爆炸的现代?社?会?,也看过许多的小?说、许多的新闻,还有身边人的那些真实的恋爱现场——
所以我明白,对他这样的一个人来说,或许在我说出真话?的那一瞬间,我身上的那些闪光点就骤然熄灭了一多半。
我可以获得他的支持,但前?提是,我不能藉由摇尾乞怜的方式来获得。
更进一步说,我当然也可以摇尾乞怜,恳求他对我伸出援手?。或许他还真的会?给我一些帮助。但是那些帮助是有限的,浮于表面的,不甚真诚的;与其说是帮助,不如说是一种随手?的投资,假如未来能够给他带来高?回报当然好,但假如未来我失败了,他也不会?觉得有多么失望或遗憾——因为他原本也就没?有真心地寄望过我什么。
我决不能让自己落入那样的境况里。我有我的真诚,也有我的自尊;我当然希望他能为我在必要的时刻行个方便,但假如没?有他的帮助,我也应该确保通过自己的努力,也能够达成目标。
我当然希望他能够无时无刻都?偏心向我。不过我绝对不会?就这么坦白说出去的。
我深吸一口气,在因为过度运行而嗡嗡作响的大脑里找出了一丝回答的灵感。
我刚刚想?到过什么来着?……啊对了,是上学的时候看过的诗集。
我屈起?右手?的五指,把握着适度的分寸,将他胸口的衣料抓得微微起?皱,就仿佛十分紧张似的。
我说:“我……我曾经看过一本诗集,里面这样说——‘当我走在路上的时候,我曾和熙来攘往的人们在一起?’。”
谭顿公爵似乎有点意?外似的扬了扬眉,脸上浮起?了一层微微的兴味。
他应该对这一类娓娓动听的诗句并不陌生。我听说他那个暴发户的老父亲当初为了洗脱自己身上那股暴发户的气质和名声,曾经为他的子女请来了很有名的学者进行教导;也因此,虽然他本人的名声就是黑心资本家,但是他身上却一点儿暴发户的俗气都?没?有,反而礼仪周全、气场十足,在装模作样的时候还格外具有一股受过良好教育才能透出的修养和风度。
我也曾经听我那个喜怒无常的暴君老哥私下在王宫里骂他的时候说过,他“一边注视着哗哗不断地流入他腰包的、最庸俗不过的金钱,一边还知道在社?交场合讨论什么该死的十四行诗”。
我知道我那位暴君老哥在这方面不太行,尤其是什么文学啊哲学啊历史啊这一类的课程,学得都?很糟糕,导致后来在他出现的社?交场合里,大家都?不太使用那种诗篇一般优美又?婉转、仿佛绕了十七八个弯子的辞令,以免尊敬的国王陛下接不上梗。
我那时候听到暴君老哥怨毒地这么骂谭顿公爵,还曾经试着在脑海里想?像了一下满场噤若寒蝉、只?有谭顿公爵故意?用娓娓动人的语调吟诵着哥哥听不懂的诗句的情形。
……真是活该暴君老哥要敲诈他五十万金镑!要我说他都?要少了!这种来自于学霸的高?端蔑视,对学渣造成的伤害程度何止五十万金镑可以抚慰!
不过,和暴君老哥不太相同?,这倒是我的长处。
那首诗说——“我不知道你的大门何时敞开了,也不知道我何时站在你的门前?,惊喜地倾听心中的乐曲。”
是吗?
你的大门,真的会?敞开吗。
我的心脏跳得飞快,我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我不会?通过哀恳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但我也不会?笨得把这样的机会?往外推给别人。
“当我走在路上的时候,我曾和熙来攘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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