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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他的心还没死透》 1、序幕(第1/1页)
如果要傅霆海分享一个“我有你没有”的独家经历。
他会说自己爱一个姑娘爱得最无可救药的时候,眼睁睁看着她死在面前,一点缓冲都没有。
千真万确,刻骨铭心。
可二十年后她又活了。
嗯,还是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她的人没死透,他的心也没死透。
这样的好事都让他赶上了。
……
“天哪!那女的爬那么高干什么?”
“年纪轻轻的想不开?啧啧,现在的人啊……”
“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快报警吧……”
“有人上去救她了!你们看!”
桥下黑压压的人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热心肠干着急的,对着空中指指点点。
傅霆海知道他们说的那个“见义勇为好青年”就是自己。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做过。
可是谁都不懂,是他一步步逼她到这里来的。他不是救人的英雄。他是那个刽子手。
脚下江水翻滚,傅霆海吃力地向上攀爬,掌心打滑,汗如雨下。
他愿意用一切来交换,换一个走到她身边抱住她的机会……
太阳快落下去了,温惜就站在水泥桥架的最高点,似乎对桥下的议论纷纷没有知觉。
风太大了,她空荡荡的右袖被吹了起来,绕着桥缆打转。
傅霆海到了她的正下方,两脚踩在最边缘。
“阿惜,把手给我!把手给我!”
温惜的容颜清丽而泛红,目光细细软软,她听话地一屈身,左手递向他。
长长的右袖却被风拧着向后飞扯。
他的一颗心狠狠的抽紧了。
他的命,就是她的命,悬在桥头,生死垂危!
他探身想要拉住她,“我求你……求你了!”
她不答。
血红的夕阳迎面灌过来,傅霆海一阵头昏……
他晕血。
闭了一下眼睛,温惜已经从桥上掉了下去。
那条袖子还留在他视野里,在他脖子上越勒越紧,他没有了呼吸,一直往下坠。
这个过程,他是驾轻就熟的。很多年了,他做的都是这个梦。
所有细节都不会出错。
他似乎也死了,脚下的水泥大桥变成了志怪故事里才会出现的那种奈何桥,简直莫名其妙。
天上浑圆的夕阳也跟他一块儿倒霉的掉进了地底,红彤彤的,开成了地府里一种很有意思的花。
长得像炸毛的龙爪子,又像显微镜下的病菌,非常的诡异而鲜红。
他上网查过资料,也解过梦。
这是彼岸花,又名往生花,种植在忘川上,有很多传说。
据说它有药用价值,当死去的魂魄喝下孟婆汤,就把什么都忘了。那些记忆烂在地里,就会长成这种花。只要游魂摘下一片吃了,那效果绝对是立竿见影的,生前的往事一件件都能逼真的记起来。
然后就再也不愿去投胎,天天在这桥上游手好闲,望眼欲穿,等着生前的爱人,看她还会不会来。
傅霆海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去打广告,因为他就是这种“药物”的超级依赖者。他掸了掸裤腿的泥,踏上桥面。
旅途困顿,饥肠辘辘,他必须摘片花吃。
这样就不会忘记她,永远不忘。
他狼吞虎咽,猛地睁开眼睛。
天亮了。
他看见自己房间里的天花板,还有窗帘缝里洒进的一点光线。
又是新的一天。
翻身坐起,平复了一下呼吸,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相当之满足。
还是家里住着自在,前阵子在医院总睡不好,连个梦都做不尽兴。
他去浴室洗漱,刚走了两步,却觉得胃里又难受起来。
哎,老了就是老了。
他冲到洗手台旁干呕,嘴里全是血腥。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扑了两把脸,才缓过来。
他对这样的症状毫不介意,仔仔细细刷了一遍牙,把住院时蓄起的胡子刮了个体面。
今天是他的生日,晚上还有场酒席,不能让宾客朋友们见笑了。
望着镜子里逐渐清朗起来的一张脸,额上的纹路有一点老态。
他冲自己笑了一下,像个孤芳自赏的少年。
还别说,这两年真的老了……前几年女儿还总说,爸爸年轻得很,有魅力得很,父女俩走在一起就像大叔和小情人。女儿总是挽着他的手臂招摇过市,想让路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想起女儿,傅霆海不自觉地微笑。走出浴室,拿出医生开的处方药,懒得去倒水,干吞了两粒。
桌上的电子钟显示着日期:
2019627
——他已经活满了半个世纪。
女儿上星期从国外回来,就是为了给他庆生的。今晚儿子在市里最大的酒店为他摆宴,请帖都发了近千份。
傅霆海当然不能拂了一双儿女的意,他要好好表现,高高兴兴的。
药片滑进喉咙,咕咚。
其实他好想,听她说一句生日快乐。
她还会再回来吗?
傅霆海经历过一次奇迹。
他觉得完全可以期待再一次。反正他是个永远对生命有无限热情的人。
他缓步走到卧室嵌套的储物间外,这是独属于他的暗室。
冷脆的金属扭转声中,面前的门开了,他的脚步惊起木屑纷扬。
伸出手覆上眼前一处木面,那是她的脸庞。
他从架子上执起刻刀,为她修眉,十分珍爱。
等她回来,他要把这雕像漂漂亮亮地送给她。她可能会翻个白眼,很不领情,说什么:“木头终归是会腐朽的东西,没什么好的”。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总说些煞风景的话……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人还终有一死呢。只要还在一起,不就够了么。
他倾身,在她木质的额上淡淡一吻。
“我等你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新人新文
晋江的读者小可爱们,感谢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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