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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车辙碾过的记忆》 第31章(第1/1页)
第二天，苏联生和他姐姐还有李文海三个人就上路了，他们坐上了火车。
火车上很拥挤，咣当咣当地往前开，中午饿了一顿，卖盒饭的推车过去了三趟，李文海瞅都没瞅一下，挤过去到车厢夹缝处吸烟。苏联生无事可做也挤过来，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打开水的，上厕所的，吵吵闹闹的。他们因为心里有事，都绷着脸色，斜睨着这帮人。
李文海用腿把一个大包裹往门里面搡了一下，坐在马扎上靠着包裹的那个人扭头看了他一眼尴尬地笑了笑，就把包裹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苏联生就站了过去，冲着那个人笑了一下说了声谢谢。
李文海抽出一支烟递给苏联生，他摆摆手说：“我不适合抽烟，怪呛人的还咳嗽。”
李文海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
他摇摇头，李文海吸了一口烟说：“听说，城里要到知青中招工，你去不？”苏联生说：“等忙完父亲的事，再说吧，我现在脑子里很乱，恍恍惚惚的。”一阵沉默，车窗外一片盎然的春色，成片的低矮的院墙和房屋一闪一闪地远去。路过道口时，车门口挤着的人们都往外面瞅，他俩也向各自的车窗外望去，道口横杆外面站着成群推自行车的人。李文海说：“中国的城市和农村都一样贫困，人们温饱成了大问题，几百万甚至更多的知青支援农村，也没有打更多的粮食。”苏联生讨厌政治，对于父亲的遭遇更是难以理解。他叹了口气，刚下乡的时候，他还像个孩子，天真的认为就是到农村来玩玩，处处觉得新鲜，大学教授的父亲到林业农场劳动就当调动了一下工作而已，用不了一两年功夫，他们一家就会团聚的。
自打那次看名著被训诫，他懵了好一阵子，心灰意冷，要不是胡爷爷和文海他们，他的病就好不了了。他们一起和胡爷爷学习武术，他的体格强健了起来，意志也变得坚强和豁达起来。
苏联生说：“文海，海英和官林订亲了，你知道吗？”李文海又点燃一支烟，笑着说：“当然知道了。”苏联生问：“那你不生气吗？”“没有，官林挺好的，一开始有些隔膜，现在咱们都是好朋友了。”李文海说完，目光转移到了窗外，苏联生点了点头。李文海看着车窗外一棵棵的白桦树，伟岸而挺拔。想起来秋海英的选择，李文海对苏联生说：“她要留在农村当老师，而他希望通过招工回到城市去。选择并没有错和对，都是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秋海英好有勇气，挺佩服她的。”
列车长带着列车员来查票，他们这节车厢坐长途的人很多，没有座位的人晚上没有地方睡，就钻到座位底下呼呼大睡，只露出两只脚横在过道上，乘警走在前面，踢踢蜷缩着的一双脚，喊到：“出来查票了。”座位底下的人就爬出来。
他俩就寻声望过去，李文海忽然觉得乘警有些眼熟，就仔细盯着看，乘警来到了连接处，一堆人挡住他的视线，乘警冲着人群说：“把车票拿出来，有座的回到座位上去。”
李文海掏出车票，乘警看了一眼他，他们几乎同时认出了对方，“李文海！”“余胜利！”乘警把大檐帽往上推了一下说：“乖乖，文海！是你小子。”李文海乐了杵了他一拳“余胜利是你吗？”“可不，是我呀！”原来他们认识，而且还是高中同学。
这时苏联生已经回到座位上了，和姐姐正给列车长验票呢。李文海和余胜利高兴地寒暄着。
余胜利说：“有三、四年没见了吧！”“可不”李文海又说：“你可出息了，当上乘警了！”余胜利说：“你可别笑话我了，这算啥出息。”李文海说：“吃官家饭，当然有出息了！”他们哈哈笑了起来。
余胜利问他：“去哪呀！”李文海说：“到天水去。”余胜利问：“公干呐！”不是，我有什么公干？下乡知青的父亲在那里下放，去世了，去料理后事，我陪着一起去，帮忙的。”
余胜利喔了一声，抬头看看列车长已经走过去了，就低声问：“还没吃饭吧？”没等李文海回答就说：“和你知青朋友到餐车等我，我还有几节车厢要走，忙完就过去，咱们还有好多话要说呢！”
李文海望了望余胜利的背影高兴地回到座位上，告诉苏联生和姐姐说：“乘警是我高中同学，让咱们到餐车等他，蹭他一顿去！”姐姐说：“你俩去吧！我不饿。”
李文海望着苏联生又看看姐姐，他姐已经两三天不吃不喝了，这怎么能行呢？就说：“大姐，你这样熬是不行的，身体会垮掉的，还没到地方你就得病倒。”
她苦笑了一下说：“吃不下。”苏联生说：“姐，就算为了我和妈，走吧！文海又不是外人。”她轻轻嗯了一声，起身跟着他俩分开人群向餐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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