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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绝美琴师和她的梦中情人》 94、狐狸养崽(第1/2页)
大周毗邻的岳国?,一道黑水河分出了东岳和?西岳。
西岳,迎春郡白?梅县的偏远乡村,家家户户以生?男娃为荣,娶进门的媳妇头一胎生?的是儿子,则全家喜乐,围桌庆祝。头一胎是女儿,那就了不得了。
家里有几?个铜子的兴许心软选择养活孩子,心狠点、穷得叮当响的少不了要把女娃沉塘。
穷山恶水的‘送子塘’,不大的地儿,溺死的女婴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阴气重,平时少有人往那去?。村里最傻大胆的孩子都不愿在那玩,夜里迷迷糊糊的伴着窗外的妖风,午夜梦回耳边还?回荡着冤魂索命。
亏心事做多了大抵如此。
但这地儿的乡民死不悔改,重男轻女,活得像是井底之蛙,这里大多数人从生?到死都窝囊趴在这片贫瘠的土壤,看?不到外面天地的广阔。
灵气复苏的九州大陆,惹人眼花缭乱的花花世界,什么术法,什么珍奇,距离此地的人们而言无?异于?天方夜谭。
寒冬腊月,天空飘着鹅毛大雪,二狗子家的婆娘十月怀胎到了分娩的日子,躺在破木板床喊得鬼哭狼嚎。
村里接生?经验丰富的婆子在里面为产妇鼓劲,穿着破袄子的二狗猫着腰,急得在门外团团转。
“可一定要是小子啊,老?天保佑,一定要是小子……”
他嘴里嘟嘟囔囔没完,和?里屋妇人带着哭腔的叫喊慢慢交织在一处,气氛透着诡异。
守在墙边半个冬季一直没开的白?梅树在无?人察觉的时候悄然开出洁白?的花,花瓣舒展,寒风吹拂,空气飘着沁鼻的冷香。
一声尖锐的痛呼,伴随着婴儿细浅的啼哭声,被期待的小生?命不安地来到这世上。
似乎找不到她想要的安全感,又或潜藏在灵魂深处能为她安全感的人迟迟未来,女娃茫茫然止了哭音,生?下来眼睛就能睁开,接生?的稳婆瞧着这满身清洁半点脏污都寻不见的婴儿,很是惊了一下。
怪哉,这孩子看?起来就和?寻常孩子不同。
反常即为妖,村子里最忌讳什么反常的人或事,还?是个不值钱的女娃,稳婆按下初见时的惊艳讶异,躺在床上的妇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生?出这孩子,头一句话便是问男女。
二狗子杵在门外也在巴着脖子问。
稳婆晦气道:“女娃。”
听到是女娃,妇人眼里的光彻底破碎,二狗子跺着脚在门外骂了两?声娘,从娘骂到奶奶还?觉得不解气:“赔钱玩意!”
顾不得屋里血腥气熏人,他大步闯进来,看?也不看?被破袄子裹着的女婴,抱着扭头就走。
大雪天,还?是深夜,辛辛苦苦好是煎熬了一遭换来一个不合心意的赔钱货,他抱着赔钱货就要沉塘,刚生?产了的妇人知道他要溺死孩子,不知哪来的力气从木板床爬起来,先是爬,后是磕磕绊绊地走。
稳婆将一切看?在眼里,在她眼看?跌倒的空当扶了一把:“认命罢。”
妇人身子一僵,心里发苦。比起女儿,她当然最喜欢儿子,生?儿子县里会发养儿金,整整五十两?银子呢。生?女儿呢,半个铜板都没有。
可她还?是想看?看?她辛苦生?下来的孩子,这辈子没缘分做母女,当娘的唯一能做的,是看?着她死。也好来年在塘边栽一朵花。
一朵花就是一个孩子,送子塘打远看?起来更像一块凋零的花圃。
梅花凛冽,天地蕴含好闻的水香,深深吸上一口,能动摇满心的罪念。二狗子抱着女儿刚要将其沉塘,心念一滞,才想起这是自己?日盼夜盼的第一个孩子。
他摇摇头,眼里闪过挣扎,一颗心恍惚被撕裂成两?瓣,一瓣要他好好待这孩子,一瓣要他狠狠发泄没生?儿子的邪火。
“孩子,孩子……”妇人嘴里喃喃,被那股充满圣洁之意的水气驱使,头一回有了反抗自家男人的勇气,她刚要夺回孩子,男人一声厉喝:“你做什么!”
一声响彻在送子塘,二狗子神?情不再挣扎,恨恨道:“没出息!看?你生?的这赔钱货!”
大冷天,身上穿的单薄,破袄子经不起风雪,抱着早早了事回去?睡觉的打算,二狗子推开妇人:“别捣乱。”
说着手臂高高抬起,竟是要将女儿摔死在结冰的送子塘。
女婴水色的眼眸无?声注视着他,像是不明白?,又像无?言的失望,最后,眼底只看?得见氤氲水雾,就在她凭着神?魂里带来的本能化作一阵水气飘走时,她眼睛轻眨,带着不可思议的惊喜,嘴里咿咿呀呀,目不转睛地看?着从风雪里走出来的女子。
白?发三千丈。
眉心一点焰火,广袖长袍,不见她有任何动作,或许是一道眼神?,或许是从鼻尖呼出的气,女婴顺顺利利地陷在她的怀抱。
倦鸟归林,察觉到危险解除,她朝着救了她的人扬起天真笑容,疲惫地阖上眼,陷入沉睡。
“啊,啊!仙子!是、是仙子!”比起传说中令人胆寒的鬼魅,二狗子和?妇人更愿称呼眼前绝色女子为仙子,夫妻俩匍匐跪地,昼景目色生?寒,霎时,风雪肆虐。
强自忍耐下心头沸腾的杀意,她伸出食指在虚空一斩:“这一斩,斩血脉亲缘,你们不配做她至亲。”
她话音刚落,夫妻俩只觉命里彻底失去?一些很玄妙的东西,面面相觑。
她定定望着这对夫妻,二狗子难得机灵,谄媚道:“小女……不,不,这女娃娃从今晚起就是仙子的人了。”
昼景道他还?算识趣,明知故问:“你们,送给我的?”
“不,不,不是送,是、是本来就是仙子的!我们,我们与她无?缘!”
话说出口,浑然不知自己?到底错过了何等机缘。
昼景扬唇一笑:“很好,这下连因?果都断开了。”她心满意足,从袖袋抖落一粒金豆子:“赏你的。”
“谢仙子!谢仙子!”
从风雪中而来的女子再度回到茫茫风雪,良久,这对夫妻才敢抬起头,感恩戴德,战战兢兢。
……
西岳,迎春郡,白?梅县二进的宅院,门前趴着一条大黑狗,门口来来往往好事的妇人,扒着门瞅,恨不能透过一道道门看?到主人家内室的情景。
前阵子白?梅胡同来了位貌若谪仙的姑娘,那模样,那身段,别说男人见了,女人见了也被迷得走不动道。
眼下扒着人家大门探头张望的都是‘走不动道’的。
起初大姑娘小媳妇上了年纪的妇人东瞅瞅西望望,大黑狗视若无?睹,直到其中一个妇人不小心踩了黑狗前腿一脚,恶犬一个激灵露出了尖牙。
大门外,人声、狗声,交错混杂。
昼景充耳不闻,她趴在床沿看?得新?奇,眼睛亮晶晶的,陈年岁月里刻下的疲惫一扫而光。
睡在大床的女婴堵着嘴吹起了水雾凝成的气泡,像冒出水面的小锦鲤,昼景好奇地将指节轻点在她粉嘟嘟的嘴唇,又软又滑,指腹戳戳脸蛋儿,慢慢落在婴儿细软的头发,她惊叹出声:“我的舟舟呀。”
还?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小的样子,小小一团,醒着、睡着,都漂亮。
“你睡了七天七夜了啊。不饿么?”从小乡村里带她出来,到现?在人还?没醒,不吃不喝,全靠昼景用本源调养。可本源到底不是婴儿最需要的食物,她犯起难,宠溺道:“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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