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克系世界当人仙: 10、长生观(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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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杏沙沙的落叶声传入耳中,叶遥岑依稀记得,自己昏睡前分明已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她这是睡了多久?

    若是睡了一天,师弟怎么不叫她?

    然而不等她细想,房门被人敲响,门外传来师弟的呼喊。

    “师姐,开饭了。”

    真是说师弟师弟到。

    叶遥岑开口,嗓音干涩而微哑:“师弟,如今几时?”

    “我烧完水天就黑了。”叶芥并未直接回答。

    ……为何不直接说具体的时辰?

    叶遥岑的太阳穴猛地一跳,一时没来得及追问。

    沉默片刻后,大梦初醒般的晕厥感随落叶的沙沙声一同消失殆尽。

    停顿几秒,叶遥岑起身披上明黄道袍,随手高束马尾,跟着师弟走向前厅。

    眼前肤发若雪的男子正是她的师弟叶芥,此刻他正端着油灯走在前方,同叶遥岑记忆中别无二致。

    叶芥罹患白化症,从小因此视力不佳,这般光线便已需要点灯照明。

    借着师弟手中雾蒙蒙的油灯灯光,叶遥岑扫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前厅。

    原先摆在前厅正中央的三清三尊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两块褐木牌匾。

    ——这地方原放得是灵位一样的牌匾吗?

    头隐隐作痛,叶遥岑想不起来。

    牌匾上似乎写了字,叶遥岑眯眼眺望,也看不清。

    她转了转鞋底,抬脚踹向前方,叶芥的小腿被踹了个正着。

    “师姐?”叶芥踉跄一下站稳身子,手中的油灯明明灭灭,映衬得他面色苍白如纸。

    “不小心走快了。”叶遥岑随口敷衍,“油灯给我,我帮你拿。”

    不容分说接过灯柱燃半的灯盏,叶遥岑放慢步调示意叶芥先去忙别的,自己则缀在他身后,不着痕迹地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慢吞吞地路过牌匾,叶遥岑侧首。

    这回她看清了。

    齐人高的实木长桌上。摆着两块深色木匾,从左到右分别以隶书题字——“长生观”、“天狗食日”。

    长生观,天狗食日。

    有意思。

    叶遥岑收回视线,尖牙抵住轻翘的嘴角。

    长生山荒芜已久,早已没有往日的繁荣香火。除却当地村民偶尔祭拜,目前常驻长生观的,只有师徒三人和一匹马。

    不大的道观前厅饭堂中庭三位一体,前厅朝中庭走两步便是饭堂。

    廉价黄木制成的餐桌摆在前厅与厨房的交界。

    作为一张折叠桌,这饭桌方方正正不多不少只够四人落座。

    叶遥岑拿起筷子敲了敲碗,碗筷碰撞发生清脆的声响。

    “师父呢?”

    “师父在后院。”

    “叫他老人家来吃饭。”三口人的道观,唯一的长辈却未就位,这直接开饭于理不合。

    “叫过。”叶芥掏出食盒中的碗筷从善如流,“叫过很多次,但师父说他要辟谷,现在不食凡尘。”

    叶遥岑蹙眉:“所以你今天做饭也是劈柴煮沸的自来水?”

    “是。”叶芥收拾碗筷的手顿了顿,“师父还是不叫进后院。”

    后院遭师父封闭多日,目前已经成为仅允其一人进入的禁地,这事儿叶遥岑是知道的。

    封闭的原因师父没说,但时间开始于半月前,师父去山下采购归来,用黑色塑料袋带回一只不明包裹。

    大概就是自那时起,师父开始绝食,连水也不再喝一口。后院的用来汲水的井,也被师父一并封闭,不允许师弟再去打水。

    幼时,叶遥岑、叶芥一块被这破落道观的主人收养。道观之主名叫叶长生,他姓叶,叶遥岑和叶芥便跟着姓叶。

    从人伦上说,叶长生既是叶遥岑、叶芥的师父,亦是两人的养父。

    往昔的记忆大多模糊,他们师姐弟二人如何相识、又如何被师父收养,叶遥岑记不清。

    她只记得师父收养他俩的那日,有些颓丧的中年道士摸着两个孩童的头说:

    “乾坤之道,阴阳相济。一坤一乾,阴阳二道,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徒儿了。”

    话说回来,她到底为何在此?

    叶遥岑觉着不对劲,但记忆似被蒙了层黑纱,模模糊糊叫人心生烦躁。

    似有一块巨大而粗糙的毛玻璃将记忆与现实截然相隔,叶遥岑记不起睡醒之前的详尽过往,就像她至今不知长生山之外的秋天如何一样。

    道观的生活乏善可陈,但日子总要继续。

    生活起居这方面叶芥素来勤快,后院没封之前叶芥只做中、晚两餐,师姐嗜睡早起不能,久而久之他和师父也便跟着不吃早饭。

    最近,叶芥更是只做二人食的份量。

    然而今日一看,这晚饭真是格外丰盛。

    两道都是荤菜,一红一白。

    红肉有牛、白肉有鱼。

    可明明入秋之后山野荒芜,畜养的牲畜愈发瘦少,按照师弟的性格,多半不会在这个毫无特别的日子杀鱼宰牛才是。

    至于主食......

    叶遥岑的视线移向自己面前满盛的碗。

    这雪白的瓷碗被师弟装得满满当当。

    但白与绿的对比实在晃眼,是叫人无法忽视的、莫名其妙的搭配。

    叶遥岑没有直接质问,反倒是挑了个无关紧要地话题,冷不丁地问道:

    “你养的那匹小马驹呢?”

    叶遥岑口中的小马驹瘦削毛发却纯白,像故事中的白龙马。但它却有一个既霸气又土气的名字,叫“叶天狗”。

    叶芥避重就轻:“天狗它吃剩的就行。”

    叶遥岑顿了一顿没有追问,指骨敲敲面前的瓷碗:“......这是今晚的主食?”

    青草鲜嫩欲滴,盛满了手掌大小的瓷碗。绿与白的对比强烈,浓郁的青色如腐朽木头上的苔藓,实在倒人胃口。

    师姐接二连三的问题飘进师弟耳中,叶芥疑惑地抬眸,淡灰色的眼瞳中略带委屈。

    “师姐,这青草又新鲜又香甜,你不喜欢吗?”叶芥指着师姐碗里青草“明知故问”。

    叶遥岑盯着眼前这位师弟灰蒙的瞳仁,缓缓搁下手中的筷子。

    她的双臂交叠放于胸前,冷着一双凤眼嗤笑出声。

    真是蠢到懒得陪它演了。

    “叶天狗,装人就装得像一点。”双手抓住桌沿猛地向上一抬,叶遥岑掀桌而起,“你觉着人会爱吃青草吗?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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