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浮生录: 第二百一十三回:别鹤离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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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山海向唐赫的方向靠近了两步。
    慕琬想拉他,但又猜他有所打算,便不加阻拦。他行了礼,开口依旧一副缓慢而平和的腔调。他对谁说话都这样。
    “唐少侠。”他说,“恕在下冒犯。我们来此地,是为了寻找两位六道无常。不知您可曾见过?您来亡人沼,又有何意?”
    “嘁,除了那妖怪他认识谁?”慕琬冷冷地嘲弄,就差往地上啐口唾沫。
    忽视了这个不礼貌的、差点死在自己倒下却毫不自知的臭丫头,唐赫将刀收回鞘中。山海不清楚自己能否将此视为谈话的诚意。同为阴阳师,既然能来到这里,便是有所图谋;既然有目的,也不是谈不下去。
    万鬼志在何处?
    唐赫是不会直接这么问的。他知道朽月君的话里含有揣测的成分,但凛山海所言是否属实也有待考证。没必要兜什么圈子,他直白地说:
    “找万鬼志。”
    “……”
    这次轮到三人的沉默了。唐赫从他们脸上看到的是切实的迷惑。他坚信朽月君除了窥探所得的梦境,还有其他途径得知万鬼志的下落,即便是推测。死生之界太多,葬头河只是诸多可能之一。既然能让他动身造访,至少是有些把握的。但显然,凛山海他们着实不知情。
    山海一方面觉得唐赫没有骗他们的必要,另一方面又为之震惊。他记得万鬼志有可能存在于这种地方,但没想到就在这里。这个说法是真的吗?唐赫自己又有多大把握,山海一概是不知道的。退一步呢?如果真在这儿,他们应该阻止那两人得到万鬼志吗?
    这大概也算作抢了。他的“道”并不能给出答案。山海既希望它在这儿,又希望不在。
    “你要阻止我吗?”
    唐赫直接将问题提了出来。而那语气里包含的意思分明有别的意思。
    你能阻止我吗?
    “那要看您拿它干什么了。”山海坦言相待,“而我猜您大概是受雇于人的。您应该不会为了钱去做这件事,而朽月君能开出的也绝不单单是个数字。”
    “你是聪明人。”唐赫看着他,“你们又准备如何?”
    “物归原主。”
    “那可就很无趣了。”
    “我不知道您也是追求乐趣的人,就像那位六道无常一样。”
    “倒也不。只是他拿万鬼志做什么,都与我无关。我只要拿到报酬。”
    说到这儿,山海心里大概有了答案。所谓的“报酬”说不定与施无弃的动机是一致的。翻阅它,然后找到想要的结果。但这未免单纯了些……他总觉得在此人身后,有更深层的、某种可怖的东西,不可名状。否则他也绝不会与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合不来的妖怪联手。
    山海回头看了一眼慕琬,她的眼中依然饱含恨意。
    已经没得商量了。若不是一道名为雁沐雪的鸿沟,他们兴许还有合作的机会。不过和这种人合作,也需要小心谨慎才是。他的“可怕”相较于朽月君更加安静,是无声的,不那样热烈,却有着将人扼于水中的冰冷与窒息。
    “他说要祭品。”唐赫又说。
    不用多说,这个“他”指谁所有人都能想到。而实际上山海心中也有这样的忧虑。身后的黛鸾和慕琬明显警觉起来,
    “祭品会让荒骷髅突破封印。”山海说,“施无弃曾从这里脱身。那时候,骸将军是苏醒的状态……并不需要祭品。何况让他醒来,没有任何好处。”
    “啊……施掌柜。”
    唐赫的语气若有所思。但他并未追问他如何逃脱,如何重返人间。他一开始就觉得此人并不会这
    么轻易地交代到什么地方……换句话说,命硬。他与朽月君大概能打上好一阵。而碰巧,百骸主知道一些——很小一部分的他的秘密。但无所谓。
    如今这个秘密是那三人都知道的事。
    “你应该也召不出天狗。”
    慕琬紧盯着他,眼神充满锋芒。她从未忘记师姐的遭遇,还有这分明有一丝丝关联却无情到令她难以忍受的亲缘关系。这一切都让她觉得恶心。
    “的确。你现在要为你师姐报仇?在亡人沼,你确实能在恨我的人中插个队。但我不觉得在这里打起来,是你和你的同伴想要的结果。”
    慕琬简直要气疯了。
    “冷静。”
    山海攥住她的袖口,严厉地说:“伤门居东方震宫。震卦主动,动则易伤。”
    过去的慕琬或许懒得管这套乱七八糟的规矩,尽管她同为阴阳师。现在她理智很多,何况妖伞叶隐露现在不过是个摆设,随便哪根泡过水的木棍都比它更结实,更能打。
    “这笔账我们之后有的是时间算……”
    但现在要出去。
    “你是不是感到奇怪?”这次,唐赫对凛山海说,“虽然你知道大门实则开在休门,但并不知道原因。你少算了一些东西。”
    “……愿闻其详。”
    “时间。”
    “时间?”
    “休门旺与冬——特别是子月,相于秋,休于春,囚于夏,死于四季末月。”
    仿佛一块巨石砸入思想静谧的水塘里,激荡起层层堆叠的涟漪。他忽略了这个问题,门不一定是“死的”,它可以是“活的”,怎么活,活多久,随时间而变化。
    同样,这便引出另一个问题——门不止一个。
    所以朽月君能放心大胆地破坏其中的结界吗?
    而相于冬又有何处?伤门和杜门。也就是说,在此地和东南还各有一道门。现在是逃脱的绝佳时机。可是……
    迷雾间,第五个人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如此门可罗雀之地,几位真是稀客啊。”
    这声音清清冷冷,又带着些许分量,饱含深沉之意。这别有韵味的音调黛鸾简直太熟悉了。她猛然回头寻找声源,看到声音的主人正款款走来。其他人也不约而同地望过去。
    如月君还理着那轻便的随云髻,脸上淡淡的脂粉在天光下颜色浓郁了几分。印着六出飞花的曲裾上压着那枚禁步。她手边没提着装着颜料的箱子,应该是寄存到别出去了。
    “如月君?”山海仿佛抓住了思绪的救命稻草,“您是从伤门来的?”
    “你们很聪明,知道此地有路。不过很遗憾,从这里出去,距离你们来时的现世,恐怕有十万八千里之远……”
    她语调拖得悠长,仿佛延绵而生的绝望。她忽然抬起手,向两边分别丢了几个小瓶子。所有人都接住了这突然出现的竹瓶,包括唐赫。他打量起来,观察这略细而短的竹节,被木塞堵住,轻轻摇晃能听到里面的水声。但量很少。
    “这儿的瘴气我不建议你们吸得太久。这药,能分解毒性。”
    唐赫收起了药,但没有用。黛鸾朝如月君奔过去——即使这个举动同时令她靠近敌人,山海也没能把她拉回来——她抱了一下如月君,随即看向对面。
    “那家伙说万鬼志在这里?这是真的吗?您应该记得什么……凉月君说,当时他那虚幻的案件场景是您画的,您和他关系很好吗?对万鬼志,您又知道多少?”
    面对这些问题,如月君的神色好像有些许变化,好像没有。像是微风下的湖面,让人看不清它
    是否真正掠过什么阴影。更没人知道,那影子究竟是天上的飞鸟还是湖面下的鱼。
    然后,这带着若有若无阴影的脸,微微转向唐赫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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