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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玩家才不想当咒术师啊!》 50-60(第10/13页)
蹦跳的蘑菇怪,欢快的胜利音效突兀地响起。她终于抬起头,脸上那点浅淡的笑意并未散去,反而加深了些许,带着一丝奇异的、洞悉一切的……调侃?
“硝子学姐。”荧的声音也染上了笑意,却不是温情的,而是一种洞察秋毫的清泠。她的视线依旧停留在游戏屏幕上,仿佛在欣赏那幼稚的胜利画面,语气却像一把淬了寒冰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入病灶,“你觉得我和五条悟之间,仅仅是关系的问题吗?”她反问道,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全局的意味。
家入硝子缠绕绷带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瞬。
荧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笑容不变地自顾自说了下去,目光却第一次从屏幕上移开,平静地、带着穿透性的力量迎上硝子审视的目光:“硝子前辈,你拥有独一无二的反转术式,是咒术界公认的、无可争议的治疗核心。可这份珍视,给你带来的是什么呢?”
她的语气没有嘲讽,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陈述,如同在宣读一份学术报告:“珍贵、必须、无可替代……这些光环之下,隐藏的真相是什么?是高层视若珍宝的核心资产,是被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像一只被关在金丝笼里的雀鸟?还是一个被所有人理所当然地视为后勤保障、关键时刻必须运转良好、不容有失的精密零件?”
荧歪了头,目光像冰冷的手术灯一样在硝子脸上扫过,剖析着每一丝细微的表情:“这份保护带来的安全,也伴随着某种意义上的囚禁和无视吧?你看得清很多事情,包括你同级的那两个家伙本质上的扭曲与困境,却只能选择沉默地旁观,甚至还要在他们玩脱之后,替他们收拾残局,修复他们造成的破坏。”
家入硝子脸上的最后一丝慵懒彻底消失,如同面具般剥落。缠绕绷带的手指用力收紧,指节泛白。医疗室里只剩下游戏机里循环播放的胜利结算欢快音乐和两人之间无声的、激烈碰撞的电流,气氛紧绷如一张拉满的、即将断裂的弓弦。
荧却仿佛毫无所觉,她甚至轻轻晃了晃被包扎好的右手腕,似乎在感受绷带的松紧是否恰到好处,目光重新落回游戏屏幕,指尖在按键上跳跃,毫不犹豫地启动了下一关。
像素小人再次站在起点,奔跑起来,屏幕的光映亮了她唇角一丝若有似无的、带着玩味探究的弧度。
“再比如夏油前辈……他的正论,像在用胶水精心黏合那些收集来的残破玩偶,试图赋予它们一个他定义的意义。但执着于意义本身,本身就是最大的虚妄和偏执的开始。”
她的话语像冰冷的解剖刀,一层层剥开夏油杰理念的外壳:“他口口声声的正论,要保护普通人,建立咒术师该有的秩序……听起来多么崇高,多么悲悯。可这份崇高之下,难道没有藏着对无法理解他、无法达到他心中纯净标准的愚昧众生的……潜滋暗长的厌弃?当保护变成了一种居高临下的责任,甚至是对自我道路纯洁性的偏执证明时,那所谓的正论,会不会也变成另一种形式的、更隐蔽也更危险的……精神牢笼?最终囚禁的,是他自己?”
荧顿了顿,仿佛在给家入硝子消化这番惊世骇俗评价的时间,然后轻飘飘地补了一句。
“用胶水粘合的东西,终究是脆弱的。一旦外力足够强,或者内部开始腐朽,就会像这样……”
她玩笑着举起没受伤的左手,食指和拇指比作枪的形状,对着窗外沉沉的暮色开了一枪。
“砰~”
第58章
家入硝子的呼吸几不可察地急促了一瞬, 荧对夏油杰的剖析,尖锐得让她心惊肉跳。
“至于五条悟……”说到五条悟,荧唇边的笑容再次浮现,带着毫不掩饰的、近乎刻薄的嘲弄, “最强?呵。力量是他唯一的坐标,也是他认知世界的唯一标尺。除了力量本身和围绕着力量运转的一切,他还能看到什么?六眼能洞察浩瀚的咒力洪流,纤毫毕现,却看不透人心沟壑里流淌的哪怕一丝暗涌。他那份顺我者昌的傲慢,与其说是强大带来的理所当然的自信,不如说是……”
她刻意停顿,似乎在寻找最贴切的形容,最终吐出一个冰冷而精准的词:“……一种因为认知维度过于单一、精神世界过于贫瘠而产生的、巨大的……空浮。”
她将这个词轻飘飘地抛出来,如同在法庭上落下定罪的木槌。
“他站在力量构成的、孤高绝顶的云端俯瞰众生,看似自由无匹,随心所欲,实则无根无基。他的最强是咒术界赋予他身份的基础,也将他高高架起,隔绝于尘世烟火。这力量太过耀眼,耀眼到遮蔽了他需要感知的其他一切。他看不到云层下的暗影如何滋生、蔓延,更理解不了在阴影里挣扎求存、心思百转的生物在想什么。力量是他的翅膀,让他翱翔天际,却也是他最大的囚笼。他像个被困在由绝对力量堆砌而成的、最华丽也最冰冷的城堡里的任性国王,拥有着无敌的玩具,内心却无比空洞,甚至连愤怒,都显得如此地……轻浮。”
荧的总结犀利而冰冷、精准地毫不留情,仿佛在解剖一具名为“最强”的标本,将内核的虚无彻底暴露在冰冷的无影灯下,无所遁形。
她放下游戏机,屏幕暗了下去。医疗室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隐约的风声掠过树梢,以及两人几乎可闻的、沉重的心跳。荧抬起 头,璀璨的金眸澄澈见底,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直视着脸色已然沉静下来、但眼底暗流翻涌的硝子。
“所以,硝子前辈,”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打在硝子紧绷的神经上,“你是如何看待我和五条悟那点可笑的冲突?那根本不重要。那只是他空浮世界里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噪音。重要的是——”
少女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锁定了硝子:“你又是怎么看待你自己?看待你身处的位置?看待那些看似保护实则禁锢的金丝?还有夏油前辈那越绷越紧、随时可能断裂的正论之弦?以及……五条悟那建立在力量沙堡上、摇摇欲坠的最强空壳?”
家入硝子沉默着,这沉默沉重得如同铅块,填满了整个医疗室。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摘下了眼镜,用指腹用力地揉着眉心,仿佛在消化这过于尖锐、也过于真实、几乎将她所有的伪装和旁观者姿态都撕碎的诘问。她的动作带着一种深重的疲惫和……一丝被彻底看透后的无力与茫然。良久,她才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眼眸恢复了惯常的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近乎自嘲的、冰冷的笑意。
“真是……毫不留情啊,荧学妹。”硝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放弃了站立的姿势,靠在冰冷的药柜上,姿态放松了些,却更像是一种卸下所有伪装的、彻底的疲惫,连惯常的懒散都维持不住了,“刀刀见血,句句诛心,把我们三个的外衣都扒得干干净净。”
她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毫无温度:“那么你呢?”
她反问,目光如同淬了冰的针,锐利地刺向荧,试图抓住最后一丝反击的缝隙:“你把我们看得这么透彻,把我们各自的困境、扭曲都剖开放在这刺眼的阳光里展览。那你自己呢?你又是怎么看你自己的?你看待这个世界的目光,又是什么?一个高高在上,冷漠的……旁观者?还是……别的什么?” 她紧紧盯着荧,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荧刚才那番剖析,精准、冷酷、一针见血,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观测者。那么,作为观测者本身的她,立场何在?目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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